第36章 摆脱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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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利特致力于适应身体和魔力核心的变化。使用真正的魔法治疗与假魔法那种简单的开关效果截然不同，尤其是蒂斯塔所需的治疗过程需要精准如外科手术般的操作。

于是，他利用新任南娜助手的身份，再次精进自身的魔力操控。利特还通过南娜的通讯吊坠亲自向莱克伯爵报告了屠戮魔物的消息。他给伯爵提供了一个购买完美保存下来的皮毛的机会，但为此他需要联系赛莉亚。利特既不懂如何鞣制并保存如此华美的毛皮，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几何。

无奈之下，利特只好求助于狩猎者赛莉亚，赛莉亚答应帮忙以换取最终售价的25%，同样，鹿的尸体也按照同样的方式处理。

利特的目标是通过为双方赢得功绩来改善与莱克伯爵的关系。根据他们之间的秘密协议，利特会因为消除了郡内的威胁而获得功绩，而伯爵则会作为发现利特天赋并将任务托付给他的人，收获击杀魔物的荣誉。

利特手上的法律书籍记载，贵族能够依据其属下的表现获得极大的声望和荣誉。当他们获得功绩的同时，贵族的社会地位和在王廷的重要性也将提升，进而提高他们获得更多领地及相应头衔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利特渴望莱克伯爵能成为他的正式支持者之一。仅仅得到伯爵的庇护还不够，鉴于伯爵是个热衷于魔法之人，利特只是他赞助的众多有才华的年轻人之一，并无特别之处。

利特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够进一步发展，这样当他最终离开村庄时，会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可依靠。

从南娜的经历中，他学到像他这样一个乡下人，在关键时刻迫切需要一个有权势且可信赖的人。

显然，莱克伯爵对其中一名弟子取得如此成就的想法极为兴奋。在经历了多次失败后，看到利特有望被雷霆狮鹫学院接纳，他对利特的期待飙升。这对于提升伯爵在王廷眼中的地位至关重要——杀死一只魔物固然不错，但发掘和培养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更为重要。

魔法师和军队一样，都是王国的支柱。

解决了与莱克伯爵的事务后，利特请索卢斯帮助自己彻底重新思考魔法的概念。至今为止，他一直将魔法当作棍棒般使用，用于攻击和杀戮。然而，格达和伊鲁教会了他，在这个世界，魔法并非像地下城与掠夺游戏中那样固定不变。他意识到自己太过狭隘，不只是光系魔法能在细胞层面发挥作用。

各种类型的魔法都能与物质相互作用，改变其性质。既然伊鲁能使地面变得有弹性，那么他也应该能够在不冻结水面的情况下在其上行走，只需改变水的密度即可。为了理解魔法的极限，他需要阅读更高阶的魔法书。

难怪法师在发现真正魔法后，其天赋会呈指数级增长。他们不仅起始时就拥有比我更好的核心，能够将其精炼至更高的层次，而且还能复制他们在达到这一阶段之前见过的所有咒语。

相对于伪造法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创造新的咒语，寻找合适的手势与咒语间的平衡以达到预期效果，真正的法师只需要理解咒语背后的原理就能施展它。

得益于与魔物的战斗，利特得以快速开发新的咒语，或是模仿它们的战术，或是自行实验。大约两周后，他的身体、精神以及魔力核心完全协调一致。这时，利特请求依琳莎带着特里昂回到村庄，给自己一个与父母及蒂斯塔自由交谈的机会。

特里昂和利特现在的关系较为中立，彼此之间没有积怨，但也缺乏信任。为了让父母理解治疗过程的风险，利特不得不尽量简化许多概念。他不是医生，但他们却是他的父母，蒂斯塔则是他们心爱的女儿和他挚爱的妹妹。

除非得到他们的知情同意，或者至少在他们对魔法知之甚少、对人体解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做到最大程度的理解，否则利特不会继续进行治疗。

拉兹紧紧抱着蒂斯塔，仿佛利特要将她带走一般，他问道：“你对这件事有多大的把握？”

利特望着他们的眼睛，逐个展示着自己的决心与坚定。

“我很想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但我不能。我从未尝试过如此庞大复杂的治疗。蒂斯塔，我花了数年时间研发这个咒语，只是为了你。我能承诺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我会竭尽全力。”

“日日夜夜我都痴迷于此事，因为我希望你能像其他人一样自由快乐，而不是困在任何囚笼之中，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这座房子，无论我们把它装扮得多么金碧辉煌。”

“我希望你能迎风奔跑，在雪地上漫步。走出这座房子，结识他人，交朋友，也许有一天你会爱上某个人并被其所爱。”

“我会竭尽所能帮你摆脱束缚，但我无法在没有你信任和同意的情况下这么做。”

蒂斯塔挣脱了父亲的怀抱，紧紧抱住利特。她含泪说道：“利特，你这么说的时候，更像是爸爸而不是小弟弟。”

“我当然相信你。无论何时，你总是在我身边照顾我，哪怕我只能卧床不起。你如此辛勤付出，给我那么多——食物、衣服，甚至为我发明了秋千。爸爸妈妈，我想试试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无法后悔对弟弟的信任。”

拉兹和艾琳娜没说一句话，也加入了拥抱之中，他们一起抽泣着，利特更是深爱着这份手足之情，同时也害怕失去其中任何一位。

待利特平复情绪后，终于开始着手治疗。理论上，治疗过程并不复杂。利用激发术实时成像蒂斯塔的身体内部，利特同步施展光明与黑暗魔法——黑暗魔法将摧毁构成她几乎半个肺部的受损细胞，同时光明魔法则强化健康细胞的复制能力，即时替换丧失的器官组织。

然而，即便他对医学知识有限，也能看出其中潜在的问题。受损细胞破裂时会释放毒素和杂质到蒂斯塔体内，如果积累过多，她可能会因休克或器官衰竭而死。此外，再生一个如肺这般重要的器官是一个精细的过程，会消耗大量体力，而蒂斯塔本身的体力已所剩无几。

所以，利特决定稳扎稳打，先从治疗她肺部的一小部分开始。随后，他运用自己对蒂斯塔魔力流动的控制，排出由死亡组织释放的所有毒素和杂质，并给她一些时间恢复，再尝试下一轮治疗。在此期间，他精心照料她的饮食和休息，甚至为了确保蒂斯塔能充分休息，利特暂停了狩猎和魔法训练，仅保留了在南娜处的工作以获取稳定的收入来源。

整个疗程持续了一个多月，但得益于他的艰苦努力和近乎苛刻的周密准备，一切进展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出奇地好。

治疗结束后，蒂斯塔的魔核从浅橙色转变为黄色，索卢斯告诉她，这个魔核还在不断进化。

“看来你妹妹很有天赋，只是疾病阻碍了她的魔核正常发展。”

“这很好。”

利特点头道，“一旦她完全康复，我可以带她去找南娜学习魔法。这样一来，她就能掌握一门手艺，凭自己的力量获得社会地位。接下来的一切就全看她自己了。”

“你不教她真正的魔法吗？”

“那太傻了，她才十岁。如果真的存在全球范围内的魔法阴谋和控制，那就意味着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她应该尽情享受生活，真正地活着，而不是仅仅为了生存。”

利特确保全家人都明白保守蒂斯塔康复秘密的重要性。他自己还名不见经传，如果这个消息传开，贵族或其他魔法师可能会追捕他们，只为得到这项治疗技术。

尽管他们对于必须向特里昂隐瞒真相感到遗憾，但他们还是全心全意接受了这个决定。毕竟，没有人愚蠢到会因为炫耀而危及来之不易的幸福。由于按照南娜的说法，蒂斯塔随着生长发育有可能自行痊愈，他们决定坚持这一说法，将其归结为大自然的奇迹。

利特甚至开发了一个可以修改南娜进行维尼雷·拉德·图检查结果的魔法，这样当她检查蒂斯塔时，仍会显示病情正在缓慢改善。这次他绝不会忽视任何细节。

蒂斯塔每次特里昂在场时都得装病，但她勇敢地挺了过来。生病对她而言已成为第二天性，有时甚至骗过了利特和父母。但只要有机会，她就会陪利特漫步在特劳恩森林，一起去他的秘密空地，在那里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在河边游泳、随心所欲地唱歌跳舞。

利特从未后悔用陪伴蒂斯塔的时间取代练习魔法或精炼魔核。对他来说，那些事情已经变得次要。他最初开始修炼魔法是因为渴望力量，想要在彻底自杀前试探这个世界。但他后来爱上了新家庭，于是魔法变成了工具而非目的。

而那个目的是在他眼前欢笑跳跃的身影。

利特不禁热泪盈眶。

“无论你在何处，卡尔，我希望你能找到所爱之人并保护他们。我爱你，小弟弟，无论我们相隔多远，你都会永远与我同在。”

几个月后，利特收到了伯爵莱克的邀请，作为尊贵的客人前往他的庄园做客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