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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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特在前往赛莉亚家的路上，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羞愧。
“浪费这么好的装备和马肉确实很可惜，但我找不出什么合理的借口。我们农场真的很需要几匹马，但如果有人认出它们呢？为了这点小小的利益冒这么大风险，还是毁掉更为明智。”
利特运用黑暗魔法抹去了所有发生过的事情痕迹，将一切化为尘埃。
赛莉亚看到那两只雪白的兔子时兴奋不已，甚至无意中透露了她急需这些兔子来完成一个慷慨客户的订单。
遵循师傅的教诲，利特抓住机会做了交易。
“猎人不做恩惠，只做交易。”他引用这句话。
作为交换这两只雪兔的条件，利特成功得到了一套质量稍逊但保暖性良好的衣物，并且赛莉亚答应免费为其鞣制剩下的兔皮。
这三只待烹煮的兔子以及新得的衣物为他赢得了家人极大的赞扬，除了奥帕尔。
随着时间推移，奥帕尔开始认为利特带回的所有食物都是理所当然，因此他的仇恨和嫉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
“那个吸血鬼！用魔法打猎有什么难的，随便哪个傻瓜都能做到。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打我的脸！我作为长子却从未得到应有的尊重，这全都是他的错！先是炫耀自己的狩猎运气，然后又装作圣人，让那个废物蒂斯塔成为第一个拥有皮草衣服的人。蒂斯塔能用那些衣服做什么？病得有风格吗？不，利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在他面前丢脸！”
而事实与奥帕尔以自我为中心的理解大相径庭。
利特真心深爱着艾琳娜、伊琳莎和蒂斯塔，而奥帕尔在他的世界里无关紧要。他主动治愈了家中每一位成员，唯独没有对奥帕尔施以援手。但这并非出于恶意或愤怒，而是因为奥帕尔的存在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不论奥帕尔活着或死去，都不关他的事。他不会刻意去伤害奥帕尔，但也绝不会帮助他。在利特眼中，他们就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他之所以希望蒂斯塔能率先受益于他的好运，是因为利特期待着有了足够暖和的衣服后，冬天里妹妹能够更多地陪伴自己和伊琳莎，在雪中玩耍。
在利特眼中，卡尔的形象时常与蒂斯塔的脸庞重叠在一起。他对他们都深爱着，两人都是残酷命运的受害者。
利特不愿让任何事物——哪怕是先天条件——夺走他挚爱的人。
想到蒂斯塔无法享受生命的美好时光，他就痛苦万分。为了让蒂斯塔体验速度感和风拂面的感觉，利特在父亲拉兹的帮助下为她建造了一个秋千。
那只是一块木板通过四根紧绷的绳索悬挂在倒U形木质框架上，两侧设有三角支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结果却令全家人都惊叹不已。
“太神奇了。为什么要用三根木梁而不是一根呢？”拉兹看着他的作品赞叹道。
“安全原因。”利特解释道，同时使用土系魔法使木梁末端最后10厘米沉入地下，使得秋千无论遭遇恶劣天气还是剧烈摆动都不会倾覆。
“这样两端就像椅子一样。多条腿意味着重量均匀分布在多根梁上，每根梁承受的压力显着减少。”
“原来如此！你一说我就明白了。顺便问一下，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
利特一时语塞，他不知道秋千运动的词汇是什么，现在也不能问这个问题。
“额……这是摇椅。”
“该死，为什么我在小细节上总是搞砸？这不是摇椅，但这是我目前词汇量下能想到的最接近的东西了。”
蒂斯塔非常喜欢这份礼物，很快秋千就成为了家庭中最受欢迎的娱乐活动，以至于拉兹不得不制作了更多的秋千以避免争吵。
在进行黑暗魔法实验之后，接下来几个月里，利特尝试在治疗蒂斯塔的症状时运用生命视觉和活力呼吸法。
“如果我能像利用活力呼吸法观察自身身体那样，清晰了解蒂斯塔的身体状况，那么就有更大的可能找到治疗方法！”
转眼间，冬季又要来临，利特五岁生日也快到了。
利特决心趁严寒到来之前充分利用每一天，尽可能多地捕获猎物，将家中的储藏室填满。
他并不清楚即将到来的冬季会有多寒冷，虽然他或许强大到足以独自应对风暴，但他怀疑父母是不会允许他验证这一理论的。
过去一年里，利特探索了越来越多的翠园森林，学会了如何移动而不惊扰动物。他还发现了黑暗魔法的新用途。
他的最新咒语“暗影”可以包裹一层薄薄的黑暗能量，消除自身的气味和气息，使大多数动物无法通过嗅觉或本能察觉到他。
但这并非易事，哪怕稍有不慎，暗影就会转变为强烈的杀意，整个森林都会感知到他的存在。
那天，利特正在探索翠园森林深处的一个新区域，追踪一种困扰他数日的奇怪感觉。
在森林某些地方，利特总能听到烦人的嗡鸣声，直到那一天他都一直忽视它。他曾以为那是某种奇异未知动物的叫声，但在最近几天，噪音变得更加强烈、持久。
“真见鬼，不管这是什么，它让我想起电脑电源故障时不间断电源发出的声音。真是刺耳。”
利特忍不住想象这是一种绝望的求救信号。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重要。
自从在地球上学习武术以来，每当无路可退时，利特总是遵循直觉行事，而现在正是这种情况。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声音越来越大。
利特知道自己走对了方向。
正当他全力疾奔时，突然听到了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利特立刻施展了两个保命咒语：暗影隐藏自己，空气魔法轻足让自己悬浮在离地面几厘米的高度，行动悄无声息。
这两种魔法都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但现在消耗一些魔力总比愚蠢地冒险好。保持冷静与专注，他寻找噪音来源。
“我去！是瑞兽！”利特在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后，内心惊呼。
瑞兽是一种魔法狼兽，是翠园森林中的顶级掠食者。相较于怪物而言，魔法兽更为常见且相对较弱，但它们仍能轻易撕裂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不是所有动物都能变成魔法兽，它们需要具备极高的魔法天赋并花费足够时间吸收世界能量。
一旦动物成为魔法兽，就能用魔力提升物理力量，甚至发展出与之亲和元素相关的魔法。
眼前的瑞兽体型几乎跟马一般大小，拥有一身火焰般鲜艳的厚实皮毛。
利特不解为何瑞兽会如此靠近人类聚居区，瑞兽是智慧生物，通常会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只要人类不打扰它们，它们也会礼尚往来。
越靠近，声音越发震耳欲聋。利特明白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目标。
利特对眼前的猎物心生怜悯。在确认处于上风位置后，他取消了两个咒语以节省宝贵的魔力，更好地观察情况。
瑞兽持续地哀嚎和咆哮着，显然正处于痛苦之中。
利特注意到每当瑞兽的鼻子贴近地面时，那嗡鸣声就会变得尖锐刺耳，魔法狼兽便会痛得哀鸣。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利特启动生命视觉来评估瑞兽的实力。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瑞兽的力量令人难以置信，其魔力流动几乎能与利特匹敌。
但真正让人惊讶的是第二股魔力流——它属于嗡鸣声的源头。
那是一块小石头，比顶针还要小。
“搞什么鬼？这块石头还活着？”这解释了一切。
“它发出的声音肯定引诱瑞兽来到了这里，就像吸引我一样。从它的反应来看，这个声音对瑞兽来说远比我更加困扰。我从未听说过带有魔力流的石头，那玩意儿一定是魔法物品。我不能让这只畜生把它毁掉。”
利特抛开顾虑，决定采取行动拿下那颗魔法石。
虽然瑞兽的生命力与我不可比拟，但如果我能避免它靠近，我知道自己能够获胜。它的魔力流比我稍弱，而且根据赛莉亚所说，魔法兽并没有攻击性法术。
首先，利特再次激活暗影，接着开始编织他的最强咒语。
瘟疫箭矢！一团黑暗能量从他合十的手中射出，在瑞兽试图用牙齿咬碎噪音源的石头时，从其盲点击中了它。
尖叫声与咒语同时袭来，使得魔法兽几乎失去平衡。
瘟疫箭矢是一种将浓密的黑暗魔法注入受害者的咒语，干扰其魔力流和生命力。利特尽可能地为其充能，以获得最大的优势。
在瑞兽转身寻找敌人之前，一道闪电从利特的掌心喷涌而出，带着足够的力量将其击倒。
拉大彼此间的距离时，利特取消了暗影并开启生命视觉。
尽管遭到偷袭，瑞兽依然存活且强大。
利特集中精神力，双手并用，尝试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折断它的脖子。
瑞兽并非愚蠢之辈，一旦感受到颈部传来的不祥感觉，立即收缩肌肉，用魔力强化颈部使其坚硬如钢。
“靠！我的优势全没了。要是我会火系魔法，你早就被烤成焦炭了。求求你走开吧！那东西是我的！我的！”
利特召唤了几支冰矛，从多个角度同时向魔法兽投掷过去。
瑞兽轻易地避开所有冰矛，并以一声强大的魔法咆哮进行反击。
利特仅因距离足够而幸免于难，他及时意识到一股强劲的风爆正朝他袭来。他在冲击瞬间后退，用自己的风系魔法化解了风爆。
袖子化为碎片飘散，除了一些皮肉伤之外，他并无大碍。
“我去！赛莉亚，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说魔法兽没有攻击性法术，但这只瑞兽明显没收到通知。”
瑞兽向利特发起冲锋，利用风爆扰乱他的节奏。
利特竭尽全力阻止瑞兽接近，但两者之间的物理实力差距悬殊，早晚会被抓住。
“好吧，打不过就跑。计划b，玩阴的！”
利特停止逃跑，准备最后的攻击方案后再撤退。
他召唤了许多冰矛，但并未扔出，而是让它们悬浮在空中围绕着他。
经过片刻犹豫，瑞兽选择无视这些冰矛，径直冲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好孩子！尝尝这个！双重咒语！闪光&轰鸣！”
利特右手发出一道强烈的闪光，一瞬间仿佛出现了第二个太阳。左手则使用风系魔法制造出如同爆炸般的巨响。
瑞兽因剧痛滚翻在地，双眼和双耳都在流血，而利特却安然无恙。他早就在实战中学到，只要附有他的魔力，自己的咒语就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无论是火焰、寒冰还是闪电，他都可以全身覆盖而不受一丝损伤。
当瑞兽撞在一棵树上时，利特终于发动了那些冰矛，以全力向目标投掷出去。所有冰矛都命中目标，但由于厚厚的魔法皮毛阻挡，未能完全贯穿，仅仅穿透了几厘米的肉体。
利特立刻通过生命视觉查看结果，结果令人沮丧。
瑞兽确实受伤且虚弱了，但离死亡还远得很。
“该死！费了这么大力气才造成这点伤害。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更有可能先耗尽体力或运气。瑞兽只需要一次攻击就能杀死我。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利特运用精神魔法取回了那颗魔法石，随后逃命而去。
那颗石头满是齿痕，锋利的表面扎疼了利特的手。
“拜拜了，您呐！”利特对着仍处在眩晕中的魔法兽大声喊道，“几年后再见，看你到时候敢不敢再攻击我！”
几滴鲜血落在石头上，嗡鸣声戛然而止。
瑞兽仍在努力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它只是想让那烦人的噪音停止折磨耳朵，没想到那个凶悍的小家伙突然出现。
瑞兽本打算吓跑他并给他一个教训，结果反倒是自己吃了亏。
“唉，管他呢。”身为翠园森林中所有狼群领袖的瑞兽耸了耸肩，抖落身上的冰矛，然后返回了自己的家族。
“那小子挺狠的，不过也算是帮我解决了那个蠢石头的问题。但愿他对待自己的族群能比对我更有同情心。否则等他长大成人，将成为自己同类的祸害。愚蠢的人类和他们的贪婪只会带来麻烦。他们甚至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