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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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晨后，赛莉亚开始准备剩余猎物的处理工作。
“你捕获的这种鸟叫惊鸟，因为它们很容易受惊，飞得很快。通常需要运气和技术才能从远处将它们击落。不管你施展了什么魔法，确实让它们干净利落地死去。除了折断的脖子，羽毛和身体都完好无损。”
利特微微鞠躬接受了赞美：“只是运用风系魔法时的精细技巧而已，没什么特别的。”
赛莉亚的好奇心并未得到满足，但她决定不再追问下去。
“烫毛其实很简单快捷。只需将禽鸟放入大锅中烫约45秒即可。过程中要轻轻地搅动水，以便清理掉鸟身上的污垢和体外寄生虫。这样也有助于松动大部分羽毛。切记不可烫得太久，否则肉可能会开始煮熟，更别提有可能导致内脏破裂，破坏肉质。”
利特负责起烫毛的过程，挥手控制住铜锅中的水，按照赛莉亚的指示搅拌并调整水流力度。
“该死的孩子，你真的让我开始后悔以前从未在意过魔法，或者学习它。”
“你不会用魔法？”利特惊讶地问。
“不，而且之前我还为此感到自豪。我觉得家务魔法不过是个小把戏。既然用手就能更快、更好地完成事情，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学怎么用魔法做呢？”赛莉亚耸耸肩。
“好了，现在把惊鸟从水里拿出来，接下来我们要认真处理了。”
除去了烫毛和拔毛代替剥皮的过程，宰杀家禽的方法与之前处理松鼠的经验颇为相似，只不过还需要去除嗉囊、颈部以及油脂腺。
完成后，利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注意到惊鸟的皮肤虽然相比鸡来说稍显多孔，但只要经过烤制，就几乎能与他在地球上买到的相差无几。
“那我应该怎么烹饪呢？”
“就算已经吃了两只松鼠还这么饿吗？”
“是的，非常饿。之前的餐点只是开胃菜，我远未满足。请让我在户外篝火上烹饪吧，我要习惯不用壁炉做饭。”
赛莉亚拍了拍额头：“对对，我差点忘了你家里的那些问题。”
在教他如何选择合适的地点搭建篝火之后，她又示范了如何用木棍临时制作烤串，并讲解了烤串应该放在多高的位置以避免食物被烧焦，以及如何判断食物何时可以食用。
利特牢牢记住一切之后，将自己的眼睛注入火焰魔法，激活了火之视觉咒语，这让他拥有了类似热成像眼镜的强化版功能。
随后，他开始巧妙地融合火系和风系魔法，保持热量稳定，没有热点或冷点，同时利用气流均匀地烹调肉块的每个角落。
这样的精细控制要求他手脚并用，从不同角度观察他的食物，并调整魔力流动。
他的动作就像结合了武术套路一般流畅优美。
赛莉亚正要嘲笑他为了一只小小的惊鸟而如此大费周章太过夸张，这时一阵诱人的香气飘入她的鼻腔。
惊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烤制，皮肉逐渐变为酥脆的外壳，脂肪恰到好处地分布在整个表面。
这香味如此美妙，以至于尽管她在两个小时前才吃过早餐，此刻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
利特运用精神魔法提起烤串，降低温度以免烫伤自己，然后开始狼吞虎咽地用手撕扯肉块。
他先吃鸡腿，再吃胸肉，最后是翅膀。
尽管缺少盐分，且由于没有经过熟化，肉质并不如烤鸡那般鲜嫩，但这却是利特有生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
“真不敢相信，我感觉不到饥饿了！”利特满心欢喜，激动得跪倒在地，眼眶湿润，几乎要落下泪来。
但这个时刻很快过去，他意识到：“我需要更多！不能再让饥饿再次拖累我。”他看向太阳，离正午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他还来得及进行更多的狩猎。
“赛莉亚师傅，我有个请求。我需要一个地方藏起自己的猎物，那些我不愿意分享的。”
“就叫我赛莉亚吧，猎人不讲究那些客套，我们都是讲实际的人。”她挥挥手，示意无需用敬称。
“关于你的请求，我不做无条件的帮忙，只做交易。这样怎么样：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来这里帮我打扫房子，并且时不时用你的‘舞蹈’为我烹饪美食。”
“作为交换，我会帮你妥善保管私人的猎物，每当你为我做饭时，我们会平分食物。成交吗？”赛莉亚向他伸出手。
虽然这仍然是个亏本买卖，但对利特而言，这是唯一的选择。“成交。我只有一个规矩，不做洗衣活儿。”
接下来的日子里，利特家比往常多了许多欢声笑语。他带回猎物的行为引起了一些疑问，但他都能轻松解释清楚。美食帮助每个人放松心情，释放过去的压力。甚至利特与奥帕尔的关系也开始缓和，彼此间的冷眼和侮辱减少到每天仅有的几次。
更重要的是，利特终于可以重新练习武术了。他的日常安排十分简单，早晨狩猎，下午进行魔法训练，晚上则是武术练习。得益于“活力呼吸法”，利特现在能够连续清醒近一周才需休息。
每当确认家中所有人都已入睡，他就会悄悄溜出家门。在外面，他利用土系魔法创造泥偶，用来练习武术技巧并锻炼身体。他的首要任务是练习步法。
或许是因为他只有四岁，或许是之前因长期饥饿缺乏活动，他的身体笨拙至极，缺乏协调性。每当有人朝他扔东西，哪怕是一颗一米外的栗子，他要么完全接不住，要么直接砸在地上。
利特深知，尽管他的施法速度很快，尤其是精神魔法，但并非瞬发。
一旦有人靠近，他不能成为待宰的羔羊。学会魔法虽强大，却并非无所不能。如果只能推倒山岳，却被某个偷偷摸近的暴徒杀死，这样的魔法又有何用？
即使在地球上，利特也一直认为将身心视为分离的实体是很愚蠢的。锻炼总是能帮他缓解压力、放松心情；正如学习总能使他在工作或武术上表现出色一样。单纯的蛮力只是暴力，纯粹的智力不过是空洞的想法。唯有身心一同训练，身体才能按照意志的要求行动。
大约在利特开始训练一周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夜里，他独自一人练习步法，在泥偶之间穿梭，突然间感到不对劲。
剧痛从魔力核心爆发出来，迅速蔓延至全身，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头晕恶心。
“我怎么了？”他内心惊叫，“这不可能是瓶颈，昨天刚刚突破了一个，而且瓶颈从未让我有这样的感觉。”
不久，他开始喘不过气来，无力站立，痛苦地扭动着身躯。“我不能死！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之后，我不想再死一次。我拒绝成为一个遥远星系的奴隶，或者是一个等待死亡的老者。我已经受够了！我拒绝死亡！”
他拼尽全力，将所有魔力转化为光明魔法，对抗折磨他的痛苦，然而收效甚微。
疼痛越来越剧烈，他的力量无法与之抗衡。
当他放弃抵抗时，灼烧的感觉终于一路攀升至喉咙口。
接着，他开始呕吐出一团团黑色粘稠物质，看起来像是沥青，但却散发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炎炎夏日下腐烂几周后的恶臭。
这些物质虽只有核桃大小，但他感到的压力犹如吐出了并排行走的两头大象。
那股恶臭如此强烈，即便是在虚弱的状态下，他仍强撑着召唤黑暗魔法将其销毁，不留痕迹。
利特花了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不断地漱口、喝水，甚至嚼草以去除口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切恢复正常后，他疲惫不堪，无法继续练习，只好借助“活力呼吸法”使身体恢复巅峰状态。
当利特开始执行呼吸技巧时，他发现现在能更加清晰地感知自己的魔力核心。在吸收世界能量的过程中，他能够感觉到并操控魔力流经血管和器官，甚至能可视化到头发中残留的魔法。
尽管双眼紧闭，利特却能像观察最先进的全身扫描三维图像一样看到自己体内的景象。
虽然仍然头晕目眩，他再次尝试执行步法练习。利特的动作仍旧不够完美，但他已经不再觉得自己像是踩着两只左脚走路了。
“考虑到一分钟前我的目标还仅仅是别被自己的脚步绊倒，这真是显着的进步……”
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对准泥偶的头部施加精神魔法。
“以前我能做的极限，同时面对这么多目标，也不过是稍微挤压一下它们。而现在……”
他猛地握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快更有力。
泥偶的头部如同气球般爆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