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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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霜觉得委屈，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一个人关在屋里，任由谁来叩门，都不肯出来。
穆承言站在门口良久，他知道他的食言，伤了秦霜霜的心。
王不留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苍白的面色，有些担心，“王爷可是头疾犯了？”
穆承言摆摆手，“无碍，去叫厨房准备些吃食来，霜霜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吃东西了。”
王不留叹了口气，只得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秦霜霜蜷缩在床榻的角落，脑海中都是穆承言死在自己怀里的画面。
那时的他病弱得没有一丝力气，她看着他努力想抬起手来，却如何也抬不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被疼痛折磨，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他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不舍。
所以，她才选择让时间逆流，想要打破这剧情的禁锢，给他一个圆满的结局。
她自问这一次，她只想救他，爱他。
可，结果呢。
她的小心思，终究比不过穆承言的赤胆忠心。
她不想眼睁睁看到穆承言死在大漠，时间逆流的道具只有一个，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可她偏偏无能为力。
人生中最难过的瞬间，一定有你努力过之后，却又无可奈何。
只有身临其境之人，才知道这感觉多么痛苦。
穆承言是了解的。
他在主动请缨的那一刻就知道，他的霜霜会生气，他想过很多结果，秦霜霜会打他，会不理他，甚至不见他。
可独独没想到，她会折磨自己，时间一点点流逝，秦霜霜就那样安静的待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头疾发作，穆承言起初还站在门口劝慰，渐渐地他视线变得模糊，剧烈的疼痛令他浑身颤抖，扶着门柱，也没有站稳。
“噗通”一声，穆承言整个人摔倒在地，一只手也被石阶划破。
“王爷！”王不留跑了过去，扶起了地上的穆承言，“王爷，可是忍不住了……”
“吱呀……”
关了一天一夜的门，突然被打开。
秦霜霜红肿着眼，看着躺在地上的穆承言。
那双冷峻的眸子，此刻变得浑浊，他还是努力想要自己站起来，奈何头痛剧烈，他撑着身子，跌回了王不留的身侧。
穆承言吃力地道：“霜霜……”
世界一片黑暗。
穆承言觉得自己好像做梦了。
梦里，他不断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色的鲜血。
秦霜霜抱着他，泪水溢满了她好看的杏眸，她抱着他，整个人因哭泣不住得颤抖。
“穆承言，我会救你，你不许死……”
他想告诉他，他很好，他无事，他不会死。
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喷出了一大口黑血，整个人变得冰冷，眼神也越来越模糊，他想抬手轻抚秦霜霜的脸颊，都没有了力气。
霜霜，对不起。
他不想死的，他还想与她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霜霜……”
穆承言感觉眼前有了光，他缓缓睁开眼眸。
一张哭红的小脸，慢慢映入眼帘。
“霜霜……”
他望着她，眼里都是爱意。
秦霜霜泪水落得更急，来不及抹去，因为哭得太过剧烈，整个人也跟着颤抖。
他想抬手，却虚弱得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秦霜霜忙抓起他的手，“你又要做什么！你明知道头疾发作，还站在门外一天做什么！”
他仿佛回到梦里，她被他吓坏了。
不舍，真的好不舍。
他深情凝望着她，良久才发出低哑的声音，“霜霜，本王无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
穆承言努力勾起唇角，给秦霜霜一个纯真的笑容。
“好？好什么好？你这身子，还想去西北！”秦霜霜有些生气的甩开了他的手，“我看你就想让我守寡是不是！你想这未出生的孩子，一辈子见不到爹？”
穆承言缓了一口气，人也有了些力气，“本王这会已经不疼了，你知道的，这是老毛病，怎么会要命？”
“不疼了？那是我给你吃了药的！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就这么想送死！”
秦霜霜是真的生气了，她一向盼他平平安安，和死字有关的一切，都不愿说起，可此刻，她不停重复着这个字。
穆承言知道，这次，他哄不好了。
沉默了许久，穆承言蓄积了力气，好半天，才用双手将身子慢慢撑起，靠着床头，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又在做什么？还嫌身子不够差？”
“我……”穆承言将一只手抬起，轻轻拉了下秦霜霜的衣角。
“我，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秦霜霜的眼泪越发止不住的流下。
“那王爷，为何还要去西北？”
“咳咳……’穆承言一阵闷咳，将秦霜霜揽在怀里，“不哭，你怀着孩子，哭坏了怎么办？”
秦霜霜想推开他，可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憔悴的面容，终究不忍心。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要主动去西北？”
“我……”穆承言苦笑，“这是大启，我生长的地方，即便不是王爷，为自己的国家浴血奋战，不是每个好男儿应做之事？况且，我还是安王……”
“所以呢？就可以无视对我的承诺？你知不知道，这场仗有多难打？”
穆承言没有说话，只是将人抱得更紧。
“我以为霜霜会懂本王。”
懂？她何尝不懂？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唯一可以拯救穆承言命运的机会了。
秦霜霜还想再试试。
“王爷，该吃药了。”
秦霜霜喊汀兰将小厨房炉子上的药端来，趁机给穆承言下了令人无力的药。
穆承言不会怀疑她递过去的任何东西。
这药苦得很，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便一饮而尽。
“霜霜，本王乖吗？”
穆承言像是讨好般，冲秦霜霜笑笑，“那本王这次还有没有蜜饯奖励？”
秦霜霜还恼着，“早就没有了，王爷喝口茶清清口吧。”
穆承言耍赖，冰凉的唇便要覆上秦霜霜的额头。
“我还生气呢！”秦霜霜一用力，将人，推倒在了床上。
穆承言也未曾想，他这一次头疾竟这样重，只是一推。
他毫无招架之力，整个人倒在床榻上，无力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