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深海潮讯．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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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玉阁。
夜兰倚着宫殿的院墙，抱着臂看向远处。由深渊之力构筑成的屏障遮蔽了她的视线，但夜兰能猜出现在外面是个什么光景。
璃月港是一艘航行于时间长河中的巨船，璃月人是这艘船的舵手，而总务司与七星是这艘船的船长。
正常情况下，船的航向由舵手操控。船长只会给出一个大致的航线图，然后坐在休息室看海景。
但船长并非摆设。当舵手乱作一团时，掌舵人自然就成了经验老道高瞻远瞩的船长。
七星亲自下场控局，投票的结果自然显而易见。
夜兰并不对这样的结果好奇，但她好奇有些人的动机。
不远处，凝光搬了张桌子到群玉阁外围的平台上。神之眼被她放在桌面上，天权星就着这样微弱的光芒翻阅着一本小册子。
夜兰一看那书封便认出来，凝光翻阅的小册子是《璃月本律》的原本。
那是岩之神于两千年前亲着、如今璃月一切分支法律的基石。
如果李明时在，大概会将其在璃月的地位与《宪法》类比。
夜兰一弹指，打了一道水线过去。
……
凝光偏头看向隐于暗处的女人。
“怎么了？”她出声问。
夜兰：“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闲情雅致。”
《璃月本律》上面记载的内容太大太空，又因其作为璃月一切律法基石的特殊性，既没有修改的必要也不能轻易修改。
凝光平时也不会把这本册子拿出来看。天权星正职的工作很忙，平时只会把有漏洞需要修改补充的法律条案拿在手里。
然后。
“不是闲情雅致。”雍华尊贵的女子出声，“我只是在重温我的野心。”
天权星凝光的野心，并不止让群玉阁的阴影有朝一日笼罩七国。
毕竟，商人如今只是她的副职。
夜兰听出了凝光的言外之意，挑眉。
“你想修改神明留下的《璃月本律》？”她直言了凝光的心声。
凝光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她把小册子翻过一页，“所以我在寻找它的不妥之处。”
夜兰笑。
她就知道。
现任天权星凝光和玉衡星刻晴，是历任七星中野心最大最离经叛道的两个。
后者想要推翻世人对神的盲信盲从；前者的野心比后者更大，天权星是直接想从神明手中夺权。
至于夺什么权？天权星执掌璃月律法，而璃月律法中不能被天权星修改的只有《璃月本律》。
于是这位胆大妄为地想从神明手里抢修宪权。
这也正是夜兰好奇这两位今日所作所为的动机的原因。
两个压根不信神的人，居然来找她，要求她提供资料然后协助璃月人选出新的岩之神……
开玩笑的吧。
按照这两位的作风，不应该是利用仙人找到存世魔神然后把祂们挫骨扬灰一了百了才对吗。
然后夜兰听到了凝光的下文。
“开阳星，你还记得吧。”凝光开口，“你来我这里当情报官之前的旧上司。”
夜兰：“我天天出入总务司，跟他抬头不见低头见。”
怎么可能不记得。
再然后。
“昨天我与他，还有其余五位七星，全部被劫持胁迫了。”凝光道，“并且胁迫我们的那位控制了群玉阁上所有人的神智，我在群玉阁能跟你说这件事，离开群玉阁之后却说不出有关此事的半个字。”
夜兰：……
她“啧”了一声。
“你居然还有阴沟翻船的时候。”夜兰把玩着指尖的丝络，“怎么，你需要我的帮忙？”
“喊你帮忙你也拿人家没办法，他是帝君的人，就是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他。”凝光平静道，“我找你上来想说的重点也不是这件事。”
“我只是有个疑惑，需要别人的解答：”
“我无意成为神的信徒，毕竟我已打定主意要做人的[天权]；但我还是好奇，人要做到哪种程度，才能拥有与帝君同行的资格。”
*
云来海上空。
温迪跟在钟离身边。他没动用元素力和权柄，只调用了一点神力把自己托在半空。
李明时倒是动用了风神之心的力量给自己加了个衣袍翻飞的特效。青年背着手立在半空，狂风吹起他鬓边的发。
虚假的风神大张声势宣扬着自己的到来。
真正的风神则是安静地当着摆件。
岩之神对这两位的举动不置一词。钟离双手掐诀，施展移山倒海之术；下一刻孤云阁朝周围分开，远古魔神的身影浮出海面。
更深更远的地方，海底裂开一道深深海沟。
奥赛尔与跋掣被岩之神一同放出。
……
魔神与执政不同。
所有尘世执政上位时都被世界意志灌输过爱人之心，亦在天理处领受了指引庇佑人类的职责——这大概是敌对的天道与天理之间唯一的默契。
而魔神虽有神格，却多怀杀伐之心。
因为祂们身怀神格，却并不曾领受众神之主的教导。这就养成了绝大多数魔神自矜自负却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总以为自己身为魔神便能肆意妄为。
祂们蔑视世界，亦蔑视此世之间其他所有生灵。
奥赛尔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甫一被放出来，那些巨大的腕足就锁定了钟离所在的位置。远古海怪咆哮着浮出水面，张牙舞爪地就要往岩王帝君的方向冲。
但钟离这一世并没有放弃神位。
岩之神瞬间放出神力，浓重威压将远古海怪镇入海底。
与此同时。
“奥赛尔，”他声音沉沉，“我还没离开这个位置。”
“如果你执意要挑衅我，你或许会看到一些你不愿意看到的事。”
奥赛尔只能不情不愿地收了手。
温迪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边。他眼尖地瞥见了自更深的海底来的跋掣。
这位在游戏剧情里看着似乎对奥赛尔有些情谊。然而眼下她只静静缩在战场边缘，冷眼旁观自己的生理学父亲挑衅岩之神再然后挨打。
等奥赛尔压着火气收敛了自己张牙舞爪的腕足，跋掣这才露面。
不愧是海怪。温迪想，够冷血也够残忍。
他继续看。
李明时也在看，不过姿态比温迪还要悠闲。钟离训诫奥赛尔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本书装模作样地在看。
等到钟离收拾完了奥赛尔，他才慢悠悠地开口：
“我来宣布下本轮竞选璃月人的投票结果：获胜者，[浪涛之魔神]跋掣。”
“按照规则，跋掣进入下一轮竞选。”
“败者，则当场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