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海神之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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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钻出了喜轿。
他向少女许诺，等到海神现身，自己将会去救她。
……
另外一边。
岩之神捧着风神寄存他处的宝物，静静地看着远方。突然亮起的村落暖光似是刺痛了神明的眼，岩之神的眸底逐渐染上了一抹红。
熟悉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老爷子，你在看什么？”
钟离偏头，温迪正兴致盎然地看着他。青年眉眼弯弯，眼神中满是狡黠。对方看起来似乎很有些聊闲天的闲情雅致。
于是。
“海市蜃楼。”岩之神给出答复。
温迪好奇：“海市蜃楼？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然后。
“你当然看不到。”
雪白箭矢一箭穿心，蜃影惨叫着消散成水雾。
风神收弓时还补了一句刀：“难道蜃妖还会被自己的幻术欺骗么？”
他记得蜃妖是看不到自己幻象的具体内容的。
钟离回头看他：“你回来了。”
温迪浅浅应了声，走前几步牵住钟离的手，把对方拉离了原地。
蜃妖死亡后残存的水雾还在，这东西的恶心程度跟小海鲜分泌的黏液有得一拼。
钟离把斐林递到了他手上：“它好像把你的琴弄坏了。”
温迪：“嗯？”
他接过斐林，发现斐林确实不响了。
但小海鲜还是对两位神明退避三丈。
“没坏，”温迪在斐林弦上随意地拨了几下，然而斐林并未发出声音。“不过它确实碰了我的琴……啧，要给斐林换弦了。”
蜃妖便是璃月传说中的海妖之一，精通乐律与制造幻境，善蛊惑人心。
温迪直接挑断了斐林的弦，弦断时发出清脆声响。
他勾着弦的断口把断弦从斐林上扒拉下来，随手一挥让它们化作了风。再然后风神张开背后双翼，随意地薅了两把雪白羽毛下来。
白羽在神明手中化作星星点点。
温迪把光点往斐林上一抹，竖琴恢复原状。
再拨弦，斐林发出悦耳音律。
“好了。”温迪把斐林挂回腰间，“但是也不给你保管了。”
吟游诗人可是把琴当做知己伴侣的，游戏里《森林书》道具[老旧的诗琴]更是在道具描述里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温迪自称是尘世间最好的吟游诗人，他自然也不例外。虽说之前温迪轻易就把天空之琴送给了愚人众，但那是因为天空已经成了过去式。
天空承载着风神沉重的过往。温迪早年间将天空视若珍宝，旁人看都看不得，便是因此。后来他大彻大悟，于是放下天空换了斐林。
只是放下执念，并不意味着温迪就不珍视自己的琴了。
结果老爷子却让蜃妖碰了斐林。
温迪觉得自己以后借琴给人还是谨慎些好。
钟离无奈：“我并非有意。”
岩王帝君上次跟海妖过招，已经是三千多万年或者说是六万多个轮回前的事了。到底是上了岁数，于是神明并未第一时间想起来，蜃妖不与人直接接触也能做到很多事。
温迪对此不置一词。
……
送亲的队伍在走到海水没腰之处时停下了。
队伍里走出一个骨瘦如柴身形佝偻的老人，温迪听到有人喊他跋长老。
这就是那个要进献养女的跋老头啊。
老人颤巍巍地将手里的拐杖交给随行者，自己朝着海面的更深处弯下腰深深一拜——
他这一拜，就把自己的头埋进了海水里。老头从水里抬起头时重重地咳了几声，温迪猜他应该是呛水了。
这老头看起来似乎很虚弱的样子，他不会就这么呛死吧。温迪想。
但老头拜完这一拜立刻拜了第二拜第三拜。三拜拜完后咳得惊天动地恍若下一秒就要去世，但咳完不仅没直接栽海水里，还能颤颤巍巍地念祝词。
于是温迪看向了钟离，幽幽道：
“璃月魔神战争那会，人类的身体素质都是这么好的么。”
然后他得到了帝君的回答：
“若是真的好，你见到的大抵就不会是他。”
这些发生在过去的人或事，本应随着时间流逝完全消逝。
然而他们却被地脉吞噬，再然后藉由别有用心之人之手，在地脉中“复活”。
但一般情况下，地脉连游荡人间的残魂都捕捉不了。
能被地脉吞噬的，要么是本身就残败腐朽得几乎只剩一具空壳的人，要么是丘丘人那样的非人之物——丘丘人跟坎瑞亚遗民并不完全相同，坎瑞亚遗民只是被剥夺了身上的时间，丘丘人却因着是混血儿的缘故，连自身的另一半血脉都被天理剥夺。
然而尘世七国人类的血，也是他们自身的一部分。
常人被剥夺一半血脉会变成什么模样？
温迪闲来无事问过李明时这个问题。李明时给出的回答是，他们会变成基因病患者，并在数日内因为身体各部分组织完全坏死而死去，最后变成一具奇怪干尸。
……
但这些人并不是丘丘人。
所以答案只会是前者，那就是这些人都弱不禁风。
温迪感觉自己好像被岩王帝君怀疑了智商。
他默默地闭了嘴，抬头安静地看海面。
*
老头念毕祝词，海面掀起巨浪。
两头丑陋巨兽跃出海面，他们身后有巨大蜃贝浮现。蜃贝打开一条缝，里面钻出数条粗壮如巨树的腕足。
腕足末端的直径都有一米粗，温迪回想起自己先前在孤云阁见到的巨大海兽，确定这应该就是过去被奉为[海神]的奥赛尔。
就是那拉蜃贝的……
温迪拉了下钟离的袖子。
“那就是螭？”他挑眉，“传说中的无角之龙？”
好丑。
那海怪何止没有角，它还没有鳞。全身滑溜溜黏腻腻的，恶心程度跟黄鳝有的一拼。
与其说是无角之龙，倒不如说是巨型娃娃鱼。
钟离：“那就是螭。”
他斩过这东西一次，记忆深刻得很。
当时死在他长枪之下的就是这两条孽物。
温迪：……
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借鉴海神的娶亲经验了。
这审美，怎么说呢。
跟书上记载的差距太大，幻想产物和现实果然还是有区别的。
再然后他看着蜃贝完全打开。
海面的景象完全变成了《绝云记闻》里记载的那样：
一成年男子端坐砗磲中央，巨大威严的螭龙正拉着砗磲巨车，巨兽身可比山垣。
砗磲其实跟蜃贝的模样很像。但蜃妖用幻术为自己的贝好好点缀了一番——砗磲中摆放有珊瑚珍珠等奇珍异宝无数，夜明珠在黑暗的夜里闪闪发亮。
温迪：……
忘了，奥赛尔养着个蜃妖呢。
他决定还是借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