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中场休息时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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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
熟悉的声线传入温迪耳内。
温迪回头一看，钟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了门口。老爷子隐匿身形比温迪认真多了，青年就站在两位修女身后不到一丈的位置却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抱着臂倚着墙，一副看戏的模样。
温迪：……
这场面就让人很有些吐槽的欲望。
“她俩怎么就发现了我没发现你？”
老爷子跟这两位的距离都拉得这么近了！温迪之前跟人都没跟这么近。
温迪又看了下套自己身上的冰元素网。
凭什么就自己下场如此惨烈。
他控诉地看向钟离的方向。
然后。
老爷子瞥了他一眼。
“你要是隐匿气息的时候别那么走心，也不至于被自己的子民轻易察觉。”
语气冷淡又残忍。
虽然实际上只有冷淡，契约之神修养很好，喜怒并不形于色。
但。
残忍抛弃队友并落井下石的人真的应该得到谴责，温迪想。
*
“咳咳。”
角色扮演翻车的温迪不甘就此变蠢鱼，试图用骚操作挽救一下自己的人设。
风精灵努力做出叉腰的动作。即使他做这动作的时候因为没有手，只能让小白袍的两侧稍微鼓起来，视觉效果相当滑稽。
黑衣修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嗯？”
“咳，你猜的没错。”温迪清了下嗓子，“这世上的确只有也仅有一只风精灵。而我，就是你们在心中仰慕已久却素未谋面的风之执政，建立了尘世七国之一蒙德的伟大神明巴巴托斯——”
温迪故意在尾音处拉长了音调。有些喜欢装神弄鬼的占卜师就喜欢这么说话，哄骗迷信愚民的效果相当不错。
然后。
“噗。”
“呵。”
两道笑声一前一后响起。
温迪抬头，黑衣修女脸上笑意深深，很明显刚才那声嗤笑是她发出的。
至于另外一道轻飘飘的笑声……听音色，应该是来自走廊边上某位老爷子的。
再然后温迪又听到钟离的传音入耳：
“冕下，你在耍宝么。”
装神弄鬼的走心程度，比刚才隐匿气息有过之而无不及。除了增加自己的不可信度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温迪目光幽幽地看向对方。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阁下。
咱俩换个处境，你看你能比我正经到哪里去。温迪并不愿意将心机用在自己的子民身上。
不过。
“以前我又不是没耍过……很好笑么？”
笑什么笑，不准笑了！
钟离如他所愿收了声。
温迪收回了幽怨的目光。
然后。
“很可爱。”黑衣修女悠悠然，“但我觉得你说谎的技术还有向人类学习的空间。”
温迪眨了眨眼。
自己哪说谎了，提瓦特大陆的历史上确实只出过自己一只风精灵。
至于其他的……那都叫狂风之核。
按这个逻辑，风精灵就是等同于风神啊。
没毛病啊。
于是温迪很安心地补上了一句：
“难道我看起来不像风神嘛？不应该啊，我可是听着巴巴托斯大人的传说长大的！”
……
钟离挑了下眉。
风神冕下要是执意说谎，没人能识破。毕竟此人说谎总是八分真一分假，剩下一分留给听众自己脑补。
老爷子看戏看得饶有趣味。
黑衣修女扶额，她身后的那位修女则是抱起了双臂，懒洋洋地倚在了门边。
看戏的神情跟某位老爷子如出一辙。
并且给出评价：
“都看不出这小东西是心机过于深沉还是有点小聪明外加有点傻。这是个宝呢，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啧。”
“所以你现在打算干什么。”
“你先把它拎出去，我等你回来审讯地上这小子。”
*
被修女隔着冰元素网提起来的时候，温迪小小地挣扎了下。
他当然不是想留在这里，也并不好奇西风教会对于这个愚人众成员的审讯结果。
温迪单纯觉得，被人拎着往外提，这个姿势看起来很蠢。
但是可爱的小风精灵怎么可能会有挣脱修女魔爪的能力呢？后者毕竟是个拥有神之眼的成年人。
等等。
神之眼？温迪突然茫然了下。
他是在某一刻突然发现这位修女身上也挂着个冰元素神之眼，然而温迪对于她并没有什么记忆。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温迪记忆力很好，他记得每一个从自己这里获取到神之眼的人。安柏就是个例子。
……
还有之前那个黑衣修女……她似乎也有神之眼。温迪发现自己同样认不得她。
而自己却似乎潜意识对此感到习以为常，以至于现在才发现端倪。
嘶。
什么情况。
温迪想，自己难道又中招了。
但他是个吃一堑长一智的，这世上也没有人能无声无息地算计一位尘世执政。空之前能把温迪拉进那方异空间，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出在温迪自己身上。
风之执政那时太笃信自己的实力，自大地以为自己能硬刚，所以才掉坑了而已。
温迪不信邪地用神力感知了一遍周围。
……自己确实没有掉坑。
那为什么记忆又会出问题。温迪发现自己如果搜索这五百年间给蒙德子民发派神之眼的记忆，可以模模糊糊想起几个名字或者身影，却始终想不起对方具体的姓名样貌。
这不应该。他最珍视自己的记忆，吟游诗人最重要的就是记忆，毕竟诗词取材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的。没有足够的阅历和见解，诗人的词曲并不能打动人心。
……然而自己的记忆却出现了类似于磨损的状况。这件事换个人只能说正常，但对于风神而言只能说是极为反常。
温迪敛下眉眼。
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自己在从[遗落之地]苏醒之前，记忆就被人动过了手脚。
这世上没有人或者神明能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点，即使对方是执掌世界树的草神布耶尔。
——但是。
天理可以。
修女并没有很在意温迪的挣扎。毕竟小风精灵之前挣扎了好几次也没能挣脱冰网束缚，看得出这小东西力量很弱。
自然。在冰网再度传来震动感时，修女也并没有低头去看。
然后。
“咔嚓”几声，冰网碎了。
*
温迪现出少年吟游诗人的身形。
他不能再玩下去了。
黎明来临之前的那一段时间，是夜最黑的时刻。当然了，每天的清晨，太阳也不一定就会从东边升起就是了。
风神也是在这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从“罪人”手里接了个多大的烂摊子：
作为神明的自己，记忆都被天理随意篡改。这是其一。
他后知后觉发现，沉睡后的自己实际上并没有再继续发放神之眼。这是其二。
所以。
先不说濒死又发疯的东风眷属特瓦林。身为北风眷属、昔日的奔狼领魔神安德留斯，如今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