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捡到偷渡客一只．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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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岩元素方块突然跑温迪身边转了两圈，刚好挡住了温迪的视线。
温迪伸手把那方块抓住，再然后一眨眼发现安柏和李明月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俩人进城了。
“……”
温迪转头看向钟离，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
钟离神色淡然：“怎么了？”
岩元素方块被扔到了钟离的身上。
“嗯？你说这个。”那元素方块在顷刻间消弭，钟离一本正经。“神明对权柄所掌管的元素拥有极强的吸引力，一不留神这些小东西就会在身边聚集成型。你不也是一样么？”
温迪：……
两人隔着一丈远，你身边的天星转圈圈能转到我眼睛前面来。
温迪信了他的邪。
腰间的风系神之眼微微发亮，木琴斐林显现在他手上。少年拨动琴弦，高天之歌响起——
风将温迪托起。温迪借风飞到蒙德城最高那座风车顶上，再度锁定了安柏和李明月的身影。
安柏正在教李明月如何使用风之翼。她似乎想让李明月从大教堂前面的花园栏杆跳下去并展开风之翼，李明月死活不肯。
“嗯？你恐高吗？”
“不是，就是我，我有一点害怕……”
“没事的！你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展开风之翼，风会托着你飞起来，不会摔下去的……”
这孩子实在好玩。温迪心底升起了几分恶趣味。
琴弦微微拨动。
流风吹拂过安柏身侧，在路过李明月背后时狠狠推了他一把。
“我，我……啊啊啊啊啊——”
李明月害怕尖叫。然后，他背后的风之翼被流风打开。
“我要摔死了啊啊啊啊啊——”
“你这不是顺利打开了风之翼吗？别害怕，睁开眼！闭着眼睛飞会撞到墙！”
“啊......啊？诶？我居然飞起来了？”
“手臂伸直！转弯的时候左手臂往下压，对……好啦，你看你这不是已经掌握风之翼的使用方式了吗？”
*
老爷子依然寸步不离阴魂不散。
钟离出现在温迪身侧，阴影投在温迪身侧。
他冷眼旁观着远处少年的嬉闹，“你还真不怕他摔死。”
这个人看不起他作为风神的专业水平能力？
温迪惊奇。
“我看着都能让他摔死，这风神我也干脆别做了。”温迪纵身一跃，也展开了风之翼，之后落在了风车外围最高一层的阳台栏杆上。
他偏爱坐在看似很危险但是采光和风都很不错的地方，手指搭上琴弦，悠扬旋律自温迪指尖流出。
久违的琴声，弦音中和着簌簌的清澈风鸣。
这木琴曲正控制着蒙德城的风。自由之神并不担忧安柏的安危，但李明月那个瓜娃子需要额外关照。
纵使知道这琴不是为自己而弹，钟离依然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太久没听到故人的弦音了。
温迪很快解除了对风的控制，任由李明月自由发挥。
然而弦音却并未停下。
*
安柏带着李明月落到了喷泉广场。
突然，天黑了下来。
安柏讶异：“天怎么……”
再然后，远处传来龙吼之声。
恢复清醒的特瓦林愤怒地冲向了温迪所在的城池。它朝着身下的大地怒吼，古龙的子嗣以权柄掀起了愤怒的风旋。这愤怒源自于折磨他的毒血，愤怒的对象是风神和他执意要庇护的子民。
温迪坐在特瓦林视线死角的栏杆上巍然不动。风魔龙掀起的狂风并不能影响风神所在的区域，北境的千风万云还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谁。
不过还有个人显眼地杵在特瓦林的视野里……
温迪思索片刻，觉得还是提醒一下对方注意安全比较好。
“悠着点，”温迪悠悠然，“别回头被特瓦林吹飞了。”
“还有，特瓦林的爪牙锋利，有凶性。”
温迪管不住，也没打算管。
不过钟离好像没听进他的劝告。
温迪一语成谶，特瓦林的尾巴果然朝风车顶上扫了过来。
温迪只听到“咚”的一声，很响。
帝君的岩造物好像跟特瓦林杠上了，也不知道谁比较硬实一点。
应该是特瓦林更凶一点。因为很快钟离就跳了下来，落在了温迪身边，抱着双臂倚着墙。
“诶嘿，被特瓦林打了吧。”温迪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已和老友分别多年，已经没了当年对着老爷子肆无忌惮开玩笑的心境。
但在这个时候，莫名的，温迪就是想笑。
钟离皱着眉头。
“它好像要油尽灯枯了。拥有神明权能的古龙子嗣，不应该这么弱才对。”
“若陀当年被磨损得神志不清了破坏力都比它强得多。”
他看向远处的风旋。
两人所在的位置视野还算高，满城皆是龙卷风的景象尽收眼底。
居民仓皇逃窜。
钟离并没有插手的意思。特瓦林虽是古龙子嗣，却颇为年幼，加上它早已被魔龙毒血折磨得油尽灯枯。以温迪的战力还是能镇压的，最多费点力气。
加上这是蒙德内政，他也不方便插手。
虽然但是。
“你就放任它这么祸害你的子民？”
温迪并未停止弹奏手上的琴：“坎瑞亚那一战我把这孩子一个人孤零零丢在蒙德，让它去对战堪比现在的阿佩普的魔龙杜林，魔兽入侵的残局也是它收缀的。它因此油尽灯枯。”
“现在它神志不清，我还能把它打一顿不成。”
钟离沉默。
眼下场景，难免让他回想起当年封印若坨之事。
那是他心间永远的刺。
两人再度无言。
温迪拨动琴弦，从特瓦林眼皮子底下悄然抢过风旋的控制权。
他朝温迪扬了扬下巴。
“风的声音是不一样的，你仔细听。”
那龙卷风并没有什么实际杀伤力。最多卷走一些轻巧的物事，风旋的位置也恰到好处的避开了人。
风旋在抵抗。于是温迪加快了拨弦速度。
正常来说风在看到温迪本尊就已经不敢造次了。不过古龙子嗣亦有千风万云之权柄，风元素力一直处于风神眷属和风神共治的状态，温迪还是得废些心力。
钟离依言看了满城狂风片刻。
再然后，他诚挚发问：
“风之执政沉睡五百年，竟然只剩下这点力量了吗？”
温迪差点被那声“风之执政”喊出鸡皮疙瘩。
“风神冕下”他可以，但是这个称呼……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温迪是真的很想召唤龙卷风把这位卷进去狠狠搓一顿。
虽然明知不可能。
突然，落单的李明月闯进了温迪的视线。
*
温迪毫无心理负担地命令距离李明月最近的龙卷风靠近可怜的少年。
李明月还在撒腿没命狂奔，突然他身后那不远不近跟着他的那龙卷风一个加速，拉近了人与风之间的距离。
李明月：……！
“救救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叫得很惨。
温迪隔这么老远都觉得耳朵疼。
他刚好看到，李明月被风旋之内的乱流甩到了风旋边缘。
“......呆什么，张开风之翼啊！”
风极速将温迪的提示送到李明月。
被恐惧夺走理智的李明月已经成为了指令机器，听到温迪的声音下意识张开风之翼。
再然后，他滞留在了近千米高空。
李明月一睁眼，感觉自己一口气差点没过去。
“啊啊啊啊啊好高——巴巴托斯大人救命啊——”
温迪：……
这么高，蒙德人听不见的吧。
感觉好丢脸，不知道为什么。
“往好处想。”钟离慢悠悠开口，“至少他喊的是巴巴托斯而不是温迪，或者因为过于恐惧两个都喊了。”
前者还好，后者……温迪这具用了两千年的壳子就要做好在天下人面前掉马的准备了。
温迪：……
场景很炸裂，温迪不太敢继续想象。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温迪转头看向钟离，发现这人落井下石之后还面不改色。
不是。
这人一天内对他落井下石的次数。
是不是有点多。
并且面不改色。
磨损还会把人脸皮磨厚吗。
“救命——这么高我真的恐高啊！巴巴托斯大人快救我我要撑不住了——”
李明月惨烈的叫声拉住了温迪飘荡四方的思绪。
弦音一瞬转急，风涌向李明月。
*
李明月快要哭了。
人的体能是有限的，没法长时间操控风之翼停滞在空中。
他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变沉了，再沉他就要撑不开风之翼再然后掉下去了。
温迪！你再敢摸鱼我就敢死给你看啊！
李明月在心底疯狂呐喊。
再然后他听到了如同天籁的声音：
“好了，我用风元素力操控了你的风之翼，你现在就算把手放下来也摔不下去。”
李明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都准备隔空留遗言说自己想体验往生堂服务了。这可是提瓦特着名旅游项目，这辈子错过实在可惜。
然后。
“别松懈，现在教你如何使用元素力。”
温迪懒洋洋地传音，他不想跟特瓦林直接对上。
但是蒙德城又没人打得过身为古龙子嗣的风神眷属。
特瓦林是找他寻仇来的，不把这孩子打跑它还得在这闹个没完没了。
李明月：……
他在空中，刚刚经历了特瓦林召唤出来的龙卷风袭击，特瓦林的龙啸袭击，以及特瓦林的爪击和特瓦林的尾击。
而现在，某个摸鱼诗人要他去直面这样恐怖的庞然大物。
是不是不太符合人道主义精神。
温迪打了个哈欠。反正自己看着，死不了。
他借了一缕神力给李明月，开启动嘴不动手的实战教学。
“现在想象，你能收束这一缕风，令它破开云翳……”
“对了，记得同时用元素力控制好你的风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