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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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翡堂喧闹声渐歇,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蓝老太太在外间和太医絮絮叨叨的问着蓝基的伤情。
沈太医把药方子恭敬的递过去,捋着胡须道:“世子爷身强体健,都是些皮外小伤,不碍事,老夫人放心。”
蓝老太太松口气:“有沈太医这句话,老身就放心了,还有劳太医去为我孙婿看上一看,蜜蜡,带太医去竹园。”
沈太医笑道:“老夫人客气了,烦请姑娘前面带路。”
蜜蜡这边带着沈太医去了竹园。
那厢里屋内,张氏坐在床边,焦急疼惜的看着金枝玉叶两个通房小侍给蓝基脸上上药。
听见蓝老太太的吩咐,气的翻白眼,愤愤不平,抚着蓝基的背:“你父亲也是个薄情无用的,只送了些伤药来,一句体贴话也不说,你祖母更是荒唐,还让太医给那蛮子诊治,怎地就这般忌惮胡氏?打就打了!那姓胡的就是只疯狗!我儿打的极好!也算给为娘出了口恶气。”
“母亲,此人不过是市井泼皮无赖,现在除不得他,日后也除得,我不过是敲打他一二,让他不要不安分的弄出事端。”
蓝基握住张氏的手,低头眼底尽是幽暗扭曲的仇恨与不甘,再次抬眸时却换回原来那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风度,只可惜,他说的内容和他的态度没有半分关系。
张氏察觉到话语中的深意:“我的儿,你的意思是今日那仙鹤……”
蓝基点头,纤细俊美的眉眼透出一抹杀机:“母亲,此人留不得。”
张氏到底顾及蓝侯和蓝老夫人的训诫,想了想,柔声:“你姐姐刚复宠不久,胡家也在皇帝面前有了一号,还出了仙鹤这档子吉兆,现在不是动他的时机,不过,你放心,为娘自有主张,买通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必你操心。”
下些慢性毒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母亲料理了,我也绝不善罢甘休,必定得让他吃些苦头。”
蓝基仍觉得不解恨,玉面阴森:“水郡王爷来年后出兵,皇上用人之际,待县主过门后动手,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张氏暗喜,自己儿子终于开窍了,不再那么仁善,低声:“两个黑心下流种子,从前想饶恕他们一命,现今娘一个也不放过,你放心。”
蓝基眼皮一跳,表情不动声色:“娘,大哥哥到底是……太上皇还在太庙,不如送到我名下的庄子去,看守起来,再做处置。”
张氏点头,刚要说什么。
蓝老太太进来了,疼惜的抚摸蓝基的脑袋:“下回可不兴这样了啊?”
蓝基扑在蓝老太太膝上,小孩儿似的撒娇:“祖母,孙儿知错了。”
蓝老太太苦口婆心,拿过金枝手里的药给蓝基上:“那胡家小子便是死在你手里也不值当什么,你的名声却受损,日后动摇了咱们蓝氏根基可怎好?因小失大这种错误,不可再犯,你是世子爷,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担当重任,传承发扬蓝氏基业。”
蓝基郑重抱拳:“老祖宗的话,基儿铭记在心,必定不辜负使命。”
蓝老太太想到了什么,慈爱的提点:“蓬乡县主是个好的,你伤好后,多去水郡王府看看她,待她进门,我会把家务交予她掌理,太太从旁指点协助。”
蓝基心潮澎湃,脑子里想的哪有什么“蓝氏大业”,只剩下成了世子,娶了县主后,能完全掌控整个侯府,把胡蕴川那厮杀了,再把最爱的大哥哥“蓝若深”匿藏起来为所欲为,跪下磕头:“是。”
张氏听这话除了脸上不自在阴沉了点,心里倒也过得去。
她那未来的县主儿媳是个单纯直性的,容易掌控。
蓝老太太嘱咐张氏伺候好蓝基,年老体弱,疲惫不堪,准备离开,走到院门口儿了。
忽然,从祠堂、滴露小筑一带方向传出声声凄厉刺耳的女子尖叫,接着哭喊吵嚷声越来越多。
蓝老太太心惊肉跳:“怎么回事?葡萄,石榴,快去打听打听!”
琉璃捋着她的胸口,嘀咕:“老太太,您别心急,说来也怪,怎地世子袭礼出了这么多事,难道真的违了天命?或是冲撞了什么?”
蓝老太太心里何尝不存疑。
两个大丫鬟立刻提着裙子跑出去,很快回来了,惊惧无措:“老太太不好了!咱们二少爷把蓬乡县主娘娘给……给侮辱了!那县主娘娘用簪子刺伤二少爷,闹着上吊自尽!水郡王夫妇也知道了!”
蓝老太太骇然变色,老脸狰狞惨白,抓着丫鬟的胳膊,整个人颤抖:“你……快带我去!”
张氏也出来了,刚好都听见了,如遭雷劈,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蓝基也听见消息了,忙出来,看见母亲瘫在地上,赶快和几个丫鬟一起搀扶:“祖母,县主她……”
“与你无关,你不必过去,此事有祖母和你父亲担着呢,没用的东西!”
蓝老太太恢复镇定,却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啐了张氏一口,命丫鬟婆子提溜着张氏,一起带着走。
蓝老太太和张氏走后,蓝基站在门口久久出神。
玉叶轻轻开口:“世子爷,您别生气。”
蓝基笑的温雅柔润:“我为何要生气?”
金枝白了玉叶一眼,娇滴滴的奉茶:“我们世子爷这般品貌人才,难道还缺她一个县主么?”
蓝基接了茶,笑着抿一口,揉了揉金枝的耳垂。
金枝羞答答的贴着蓝基。
蓝基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他本就不喜欢蓬乡县主,如今倒有解脱的释然,只是,蓝诚居然敢背地里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他很意外,日后也要防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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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露小筑
内室仿佛狂风过境扫荡了一般,桌椅花几全都翻倒在地,锦缎被褥方枕凌乱堆在一角,上面还有斑驳血迹,男女长衫衣裙钗环都混杂成一团,室内还有浓郁暧昧的石楠花味儿。
“母妃呜呜呜……”蓬乡县主扑在水郡王妃怀中嚎啕大哭。她裹着粉红雀锦斗篷,里头一丝不挂,披头散发,原来娇艳的盛妆全都花了,泪水混着脂粉,嘴唇肿了,脖子满是吻咬痕,一看便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儿啊!你被人害了!娘一定给你讨回公道!娘让他死!”
水郡王妃气的浑身乱颤,抱着女儿心疼痛哭,气恨至极,让嬷嬷照看女儿,站起身。
走向揪着被王府兵士扣押着,捆着手脚,跪在地上的蓝诚。
水郡王妃挥手就是“啪啪啪……”连续十几个耳光,扇的蓝诚不辨东西,那长长尖尖的红指甲把蓝诚本就花的脸刮的更花了,接着就是踢打踹咬。
“本妃要让你生不如死!”
“好了,你想闹大,让咱们女儿也去死吗?”
上首坐着的水郡王爷虽然也耻辱愤怒,但还算冷静,阻止了妻子。
“呜呜呜……王爷!我们女儿被害了啊!”水郡王妃哭的凄厉无比,指着蓝侯爷的鼻子:“蓝侯爷,侯夫人,此事你们若不给我们水郡王府一个交代,本妃就去御前告状!让你们整个侯府吃不了兜着走!”
蓝侯爷坐在另侧,冷汗层层叠叠,起身不停地作揖:“王妃,都是我教子不严,闹出这等事来,我无言面对你们,此等孽障,任凭水郡王府处置,我绝没有半点怨言。”
蓝老太太与蓝嵩之眼神交换,立刻补充:“聘礼我侯府再加三倍,用作补偿,婚事不变!”
张氏始终装作低头鹌鹑,闻言猛地抬头,刚要说什么,却被蓝侯爷刀子一样的目光给震慑住了,蓝老太太也低声:“水郡王动怒,基儿的前程就完了!”
张氏屏息低头,强忍着不愿。
蓬乡县主闻言哭声小了很多,希冀的看向蓝老太太,低声:“真的?”
水郡王妃泪眼模糊的看着女儿,万分耻辱的捂住女儿的嘴:“你……给我闭嘴!”
水郡王爷讥嘲:“婚事不变?此等违逆人伦的大丑事,万一传扬出去,小女如何做人?小女是为了看望世子爷才遭此厄事,世子爷为何不出面?还是侯爷和老夫人的一厢情愿?张夫人,您说呢?”
众人齐齐看向张氏,张氏想到蓝静婉在宫里又得了皇帝临幸,蓝基已经成了世子,她还有蓝静姝、蓝瑛这双小儿女傍身,心一横,只柔婉道:“侯爷是一家之主,妾身不便多言,何况现在县主娘娘的身子要紧,其他事容后再议。”
蓬乡县主听这话,人都呆怔住了,泪如雨下。
“好啊!好你个张氏,本妃总算看到你的真面目!”水郡王妃上前撕扯,中间丫鬟婆子阻拦,张氏稳坐钓鱼台,她就不信水郡王妃敢把她如何,事又不是她惹出来的,反正都撕破脸了,这样的儿媳妇,她绝不要。蓝老太太在中间劝和,累的气喘吁吁。
蓝侯爷眉毛倒竖,刚要训斥。
张氏泪汪汪的凑近,在他耳边低声:“侯爷难道想让基儿做剩王八吗?”
这句话戳中了蓝侯爷的痛点。
这时水郡王又来厉声追问:“平阳侯,你说究竟怎么解决?你们想赖账?我水荣的女儿可不是好欺负的!”
“王爷误会了,不如这样,把我次子记在张氏名下,嫡出堪可与县主匹配……”蓝侯爷开始言语模糊了。
蓬乡县主绝望愤懑的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往自己胸口刺去,众人忙去抢夺,接着又是一番闹腾哭嚎。
“我的女儿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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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 正房暖橱里
胡蕴川盘腿儿坐在罗汉榻上,耳朵贴近窗子,一副兴奋八卦的模样。
“怎么突然动静小了?宝蝶儿、喜燕儿你俩快去打听打听,最后怎样处置了?”
蓝若深正用药酒给他揉胸口被踩出来的紫青痕迹,哂笑:“你呀,自己成了这副模样,还有空管旁人。”
胡蕴川幸灾乐祸,呲牙笑:“都是些轻伤,我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能让他们吃瘪,我就痛快!我这心跟小蚂蚁爬过似的痒痒,蓝诚那贼小子可以呀,居然在这个关头叛变了,搞出来这么大的事儿,你说,最后这位县主娘娘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