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外域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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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流金沙漠中，柳素烟带着阮陶然返回天璇城。
阮陶然如今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难免行动不便，好在柳素烟的铁背熊坐骑很稳当，速度也不慢，逐渐靠近天璇城位置。
“师尊，怎么还没有到？”
阮陶然有些焦急，渴望回到城中重新修炼武功秘术，他有把握用更快速度达到目标，也许只要六七年就能恢复之前实力。
“奇怪，天璇城该到了呀。”
柳素烟东张西望，身为天璇殿主对自家地址再熟悉不过，找来找去附近却只有零星绿洲痕迹。
遥看远方，偌大的绿洲城市还远在天边。
柳素烟疑惑不解，带着阮陶然，催动铁背熊奔向远处目的地，却仿佛永远到不了沙漠中的彼岸。
“不对，这是幻象，我们上当了。”柳素烟恍然惊醒，转身望向来时的远方，那里天璇城和周围绿洲充满生机。
“怎么可能，天璇城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阮陶然不明所以。
铁背熊载着两人跑回刚才的零星绿洲，累得吭吭哼气，刚才看到的天璇城又不见了，转过身看去，绿洲城市依然远在天边。
柳素烟感到毛骨悚然，颤声道：“不好，天璇城丢了，有人……不，有大能者屏蔽了整座城市，别人进不去。”
远在天玑圣殿中，脚踩穿云梭匆匆赶回的皇甫三川，望着露天大殿的祭坛，面色凝重。
祭坛上的小洞冒出一股猛烈旋转的旋风，底部细小，越往上越大，直通云层，形成承天接地的漏斗状龙卷旋风，抬头一望无际，接近的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被吸走不知到了何方。
天玑圣殿大师兄汇报道：“昨晚开始，封神祭坛就成了这般模样，圣殿弟子失踪共计54人。”
皇甫三川只得下了命令：“封闭祭坛大殿，任何人不要靠近。”
引起这些灾难的三个人此刻陆续降下银狮鹫坐骑，遥望向天权城的宏伟城墙。
青玉旗主喘着气道：“紧赶慢赶五座城了，日行数千里的银狮鹫都快吃不消。能不能让我在城里睡一觉再干活？免得像天璇城那样再也找不到。”
红玉旗主摇头道：“不行，岑革将乔北灏支走了，再晚些他就要回城，弄不好惊动学院三个老怪，我们可能得经历一场恶战，今天可没有黄玉帮我们挡着。”
黑玉旗主认同道：“赶早不赶晚，开始吧。”
……
成白在天权城客栈休整，清点了黄玉旗主留下的百宝袋，除了些生活用品外，最有价值的是鬼王扇和6万两黄金。
卢妙婷继承了这笔遗产，顺手还了二万两给成白。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可惜没有利息……不，有的。
卢妙婷居然又分了二万两给成白：“我们是一国的，我是队长，分一半给你。”
成白有些歉意，因为他对卢妙婷没有这么大方，还几次想甩了她。
他想了想，取出3颗云珍炼心丹给卢妙婷：“我学会炼制丹药了，这些云珍炼心丹是分你的一半。”
连鬼羽也分给了她三根：“蹑空岛上捡的，我们一起去交任务。”
卢妙婷非常开心，笑得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遗产中还有一大本羊皮册，记载了诸多经历，内中夹有大张穷奇大陆的世界地图，上有不少标记和注解，许多地方都曾经去过。
卢妙婷浏览一遍，脸色变化无常：“他……希望挽救整个大陆？简直难以置信。”
羊皮册中所载的黄玉旗主卢端翊自认心气高傲，为人勤奋，将家仇族恨放在第一位，但世道不公，屡屡碰壁。
他希望依靠论武狩猎大会走出大陆，未能成功；身为族长想要率领卢家村繁荣富强，也惨遭失败；试图广交良友，却多方树敌，直至家破人亡，心灰意冷。
成白沉吟道：“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正义，他最终加入灾厄军团，在那里才找到些成就感。为什么他一直想要走出大陆？”
方万斩也曾提过此事，当时并未在意。
卢妙婷道出关键：“论武狩猎大会的前三名，才能获得学院荐举，各大天骄有希望凭此晋升出道。”
成白在猎人学院时间太短，许多内中门道都还不知，追问道：“凭此出道？这是为何？”
卢妙婷解释道：“大会前三名便是大陆天骄代表，经由学院荐举前往星域核心地区，再经上级会考，直至帝星应试，便可青云直上，位列仙班。”
成白详细询问，方才明白，原来论武狩猎大会真的相当于穷奇大陆科考，还是基层最简单的，俗称“乡试”，是条难得晋升之路。
可惜历经万余年，只有首届猎人王石佋曾经在善会城获胜归来，但为何没有再晋升，当年讳莫如深。
“穷奇大陆通往其他星域的幽冥道已断绝，来往依靠巡天灵舟，所以去更高级地区，只能到达最近的善会城。每届猎人王并不都有机会出得去，就算去了也铩羽而归，但总算是个机会。”
卢妙婷不愧为老牌猎人，所知甚多。
“当年器宗宗主方万斩获得猎人王头衔，就因为没有巡天灵舟载运，错过出头机会，后来他倾尽财力炼制出巡天灵舟也晚了。”
成白恍然道：“难怪方师父颇有怨念。”
带着卢妙婷传送到学院内，四处传得沸沸扬扬，光刃王和狂杖王取得鬼羽获胜归来，成绩卓越。
“光刃王所得鬼羽，长九尺七寸，行会积分奖励3万点。”
“狂杖王所得鬼羽，长九尺五寸，行会积分奖励3万点。”
猎人学院院长骆有为亲自宣布结果，前两名优胜者成绩持平，在论武狩猎排行榜上第一天高居榜首。
但是大会开始的第二天，就有人改写战局。
“卢妙婷所得三根鬼羽，长九尺六寸、九尺五寸、九尺三寸，行会积分奖励9万点。”
“成白所得三根鬼羽，长九尺八寸、九尺四寸、九尺三寸，行会积分奖励9万点。”
成白收回检验过的鬼羽，这件宝物就是蹑空岛之战最大的奖励，由参与者自行保存，学院只负责登记成绩，还有一根他没有拿出来。
卢妙婷问：“为什么留了一根？”
成白悠然自得道：“鬼羽记载最多九根，还有一根不出现，给别人留个念想和盼头，让他们滞留蹑空岛寻找，我们在巨兽岛的机会就大些。”
卢妙婷恍然大悟，偷笑道：“你真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成白惦记着心中疑问，提议道：“我们去拜访司宝院长。”
到了办公室，学院执事依旧是那套说辞：“司宝院长事务繁忙，见面需要预约，请等候安排。”
成白不想浪费时间，塞过去一百两黄金道：“烦劳立刻安排，我们有要事详谈。”
执事掂了掂金锭，纳入怀中，摆出和善笑容：“我去通报，请二位稍等片刻。”
有钱能使鬼推磨，轻松跳过预约流程。
司宝须眉皓然，戴着独目眼罩遮住右眼，身着雪白长袍，垂感飘逸，腰束祥云纹腰带，挂饰上佳墨玉，一派古朴文雅。
他在会客室接待了两人，朗声笑道：“雷刀王成白、神枪卢妙婷，都是年轻一代佼佼者。难得二位青年才俊对老朽感兴趣，不知有何要事？”
成白执晚辈礼道：“在下听闻恩师方万斩屡屡称赞司院长博学多才，久仰大名，只恨缘悭一面。”他不说从卓志邦处听闻，而说器宗来路，是在避讳灾厄军团，以免万一双方有仇怨。
司宝哈哈笑道：“令师方宗主才是天资卓绝，成小友谬赞，老朽愧不敢当，有何要事还请明言。”
成白方才道：“听闻十五年前，司院长与恩师、杨宗主、卓志邦前辈等人谈论鸷门星域战事，可否告知一二？”
司宝回想当年，不免唏嘘：“卓老辈分崇高，比我们还要高一辈，世人皆以为他驾鹤仙去。谁知他隐世虽久仍老当益壮，十五年前曾来过学院，却无人相识。”
成白接话道：“小隐于野，中隐于市，大隐于朝。司院长的隐逸之道，才真正物我两忘，自得其乐。”
司宝接了这顶高帽，相谈甚欢：“穷奇大陆位于水洞星域边境，临近鸷门星域，穷乡僻壤，地瘠民贫，正因如此至今未受战火波及，但终究无法独善其身，该来还是要来。”
成白追问道：“敌人究竟是谁？”
司宝沉默片刻道：“他们自称为逐日者，征战诸天万域，熄灭星辰，与云界生命体系完全不同，但怎样不同法，我也不知究竟。”
成白奇道：“那又如何知道鸷门星域的状况呢？”
司宝喝了杯茶，继续道：“老朽早年曾经定居鸷门星域，久未往来。消息灵通的是离穷奇大陆最近的外域城市善会城，其城有八千四百万条幽冥道，通往诸天万域多重世界，每一万四千八百年与穷奇大陆相距毗邻，可以轻易到达鸷门星域。上次便是十五年前，那里来了一艘虚空灵舟降临，带来很多消息，包括大帝陨落，逐日者入侵，诸域混乱等等。”
虚空灵舟与巡天灵舟规格大为不同，如果巡天灵舟相当于护卫舰，虚空灵舟就好比航空母舰，差距甚远，穷奇大陆万余年来从未建造过虚空灵舟。
成白突然想起云穹天宫那些末端残缺不全的废墟，它们连接的地方难道曾经是善会城等地？
司宝沏了壶新茶，证实了他的猜想：“远古时期，穷奇大陆有天宫与善会城的幽冥道相连，可惜在一万多年前大战中损毁。如今要来往，至少要巡天灵舟才可抵达。若善会城没有灵舟过来，那么大陆仅剩器宗还有一艘较小的。”
成白心思悸动，突然想道：“善会城通往诸天万域，难道也能通过那里返回地球？”
卢妙婷插嘴问道：“十五年前的会议到底争论了什么？”
司宝讶然道：“方宗主没有告诉你们吗？”
卢妙婷泪流满面：“我现在才想到问不行吗？”
成白闻言偷偷擦了把汗。
“当然是怎样抵抗逐日者入侵。敌人强大，非大陆实力所能抗衡，那时我们五人讨论了不少方法。”
司宝回想当年，稍作停顿继续道：“方万斩打算倾力建造大型巡天灵舟退守善会城，但成本太高，而且运送人员有限。杨开平认为积攒足够龙狮逆血丹，破釜沉舟一战，却得寿命大减，撑下来的人也活不了多久。卓老提议释放出古神与之对抗，但困难重重，成功恐怕也会带来巨大灾难，更为凶险。”
成白沉吟道：“司院长与岑龙头的意见呢？”
司宝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叹息道：“我认为方宗主的意见不错，但拿不出钱，岑革支持卓老的看法。这些想法终究是空话，面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后果难以预计，大陆上各大势力响应者寥寥。”
真的响应寥寥？
卓志邦没有说空话，与岑革为此奔走，招募志同道合者成立灾厄军团，逐渐实现目标。
成白不相信七大圣殿会完全无动于衷，殿主们肯定有隐秘计划。
司宝品尝茗茶，犹豫不决道：“近来事情有了变化，骆有为院长找到新的门路，或可维护穷奇大陆安定，我们也在慎重考虑。”
地面突然微微颤抖，似乎有轻微地震，海潮音隐隐响起，宏大声音缥缈远去。
“难道是天权圣殿……出事了，我得过去一趟，二位请自便。”司宝骇然变色，望向传来声音的天权圣殿方向，起身站起，匆匆离去。
成白带着卢妙婷离开学院。
卢妙婷嘀咕道：“骆院长有了更好的方法吗？若能避免大陆陷入战争灾难，便是最好办法。”
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希望的，成白想了想道：“有机会请教骆院长再说。”
两人来到猎人行会，足够积分更换了新的28级猎人标记，提升级别需要的积分越来越多，后面便难以晋级。
行会中正人声鼎沸。
有人询问知事：“刚才的海潮声是什么？”
行会知事瞠目结舌，答不上来。
在座的猎人念叨着：“好像是天权圣殿发出的，里面又没有海。乔殿主还没有回来，只有三位院长联袂去拜访。”
听着周围谈论声，成白细想不对，拉着卢妙婷道：“我们去天权圣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