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长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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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道：“有啊。却不是所有法宝都称为神兵，长生会每年一度公布‘天宝榜’，为天下着名神兵宝刃、法衣宝甲、灵舟宝殿、杂项宝物更新排名。梼杌书院一年一度公布‘天梯榜’，统计挑战万物天梯的历代强者，从中可知天下高手名次。”
成白闻言暗喜：“宝贝儿我来了。”又问道：“去哪里可以看？”
吉祥道：“长生会势力在东华上洲，梼杌书院在中垣睿洲，当地各大分支公诸于众，年年变更。传到北凛难免有些误差，楼下茶艺馆中常有好事者以之为话题，反复讨论高下。”
成白用净水漱了漱口，身心痛快淋漓，起身离席道：“感谢汪护法盛情款待，我们走吧。”带着卢妙婷等人离开烟波楼，往南扬长而去。
吉祥转身将账单送到日月阁的汪雄武手中。
汪雄武低头一看，吓得从席间太师椅上跳起老高。
酒桌对面的许不违见状，问道：“汪师弟，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汪雄武干笑两声道：“没事，小事，我去看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他拉着吉祥，黑着一张脸走出日月阁，转到僻静角落，追问道：“一桌人生如意宴席，称尊整个北凛，最贵全套也不过六万两黄金，大师姐都没吃过如斯价位。澹心阁这六百三十一万七千二百四十两黄金的账单怎么回事？你区区一个雇员，连外门弟子都没名分，可不能诓骗我。”
吉祥见他脸色极其难看，怎敢隐瞒，实话实说道：“他们四个太能吃了，大多都点四百份，稀罕菜品全吃光了，连盘子都舔得干净，食材下个月能不能补齐都不知道。”
汪雄武目瞪口呆，愣怔半晌才撕心裂肺道：“好一个吞天宗……吞天？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跳进这种坑里？老子一生所有积蓄，以后几百年的宗门俸禄全给贴进去了。”
吉祥愣在一旁不敢吭声，藏在心中暗道：“是你自己要请客，人家没有逼你呀。”
汪雄武天资独特，乃千年难见的灵窍剑体，剑骨天生犹如比常人多一窍，故而千思万虑，多谋善断。
如今他心烦意乱，越想越恨，心思电转道：“不，这也是我的大好机会，干脆趁此把握住，翻身做主或在今朝。”
他盯着星汉阁恶向胆边生，抛下不知所措的吉祥，大步走了进去，房间里骤然传出一声惨嚎，很快没了声息。
片刻后，汪雄武踱步走出来，烟波楼楼主紧跟其后。
汪雄武贴耳传音道：“天赐良机，计划稍有改变。告知北卫国主，聂雹世子被吞天宗的黑龙太子打伤，不治身亡。让穆泺他们布置下去，引导聂家出兵前来自取灭亡。我惊涛门掌握的沧海国，与屠悯会掌控的北卫国对峙多年，定要借此打破僵局。”
烟波楼主连连称是，转身四处奔忙。
汪雄武嘴角上扬，狞笑道：“大师姐，你有你的争霸安排，我有我的锦囊妙计，看谁才是赢家。打破僵局的不是你，而是我。吞天宗，白帝，有本事给我撑得久些。”
……
美丽的村庄风景如画，金灿灿的田野迎来丰收，金黄的玉米，火红的高粱，莹紫的葡萄，彤红的苹果，澄黄的梨子，在阳光照射下闪烁金光，微风一吹，枝头便被压得翩翩起舞。
错落有致的古朴房屋前，勤劳的人们神采飞扬，弯腰收割着丰硕成果，田野中洋溢欢乐祥和，到处演奏劳作交响曲。
这座看似朴实和谐的村落，屋舍连墙接栋竟然延绵近百里，比许多城市还大，是北凛大陆非常着名，又不为人知的神秘之地“田宁村”。
村中最高大的一所古老宅院，大群人影悄无声息地集结在厅堂，或坐或立，或高大或小巧，或魁梧或精悍，高低胖瘦、男女老少都有，默默等待着村长的指令。
村长并不年长，还十分年轻，身材颀长，面目英俊，潇洒中带着一股尊贵之气，习惯成自然地朗诵着古老相传口号。
“天地悠悠，怆然涕下；悲哀寂寥，死去成空；心怀杀戮，屠悯世人。轮回、痛苦、重生，永无休止，死亡才是终结，摆脱所有感情，才能达到真正死亡，获得最终安宁。”
村长念叨完毕，为祖宗牌位上了三炷香，声音古板说道：“不肖子孙闵无双敬上。”
窗外一只蓝灰色的鸽子扑棱棱飞入厅堂，落在闵无双手上，勉强扇动几下翅膀，一头栽倒，曾经充满光泽的瞳孔和羽毛逐渐暗淡。
这种鸽子名为凌云鸽，飞得比云燕还高，速度比普通鸽子快上十倍，耐力和坚韧惊人的优秀，能够不眠不休飞行数日，直至累死也无怨无悔，是传递特殊情报的信使。
有个戴着牛角盔的男子问道：“村长，让他们改用符信不好么？养凌云鸽很麻烦的，鸽子传信也太慢了，村里赚不到钱。”
闵无双道：“祖宗规矩不可改。直接符信联系，法力高强者容易追踪到此。凌云鸽一旦被神念或法力锁定，寿命会急剧折损，飞不到这里。再由各大城司转接，便成了最安全的传信工具。村子以外，你们可以使用符信。”
他从鸽子脚上取出信件，轻抚鸟尸，轻声道：“心怀杀戮，屠悯世人。”
这才抛却尸骸，细看信纸，稍后手上冒出一丝青烟，运功催动火劲焚烧掉了信件。
闵无双沉思片刻，吩咐道：“闵牛豪，去老地方取回委托人的金钱，这笔单有点儿意思，屠悯会接了。”
头戴牛角盔的男子站立笔直，应声道：“是，龙头。”
闵无双轻笑道：“区区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长老，敢杀北卫国世子，这些藩属越来越没出息了。”
厅堂内一阵骚动，诸多身影振奋起来，悠闲静坐的缓缓站起，不少人见猎心喜，个个争先恐后欲要包揽此事。
一名面有刀疤的肥胖汉子抢先道：“村长，快到年底了，我家最缺钱，这任务给我吧。”
另一个文质彬彬的长袍书生道：“屠狂刀，你上月刚揽的活儿，缺什么钱？让我来吧。”
有个老太婆嬉笑道：“我正愁给孙子包压岁钱，不如让老身去做吧。”
闵无双平心静气道：“目标正途经塔林城往南走，约是天人境实力，没那么好杀，你们莫起争执，我来好好从长计议。”
厅堂内的人们个个露出炙热眼神，仿佛待宰羔羊就摆在面前。
偌大的田宁村卧虎藏龙，从黄口小儿到耄耋老叟，每一个都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手。
闵无双遥望远方，轻笑道：“吞天宗……仙圣之道长路漫漫，适者生存，要想登峰造极，靠的便是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