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新年快乐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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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惠如的娘家，也就是于雷和雪梅的外婆家，不在江岸县，而是在邻近的龙阳县何家村。何家村和野泥冲虽不是一个县，但却相邻。田土和屋角相依相抵，虽然会有争论但更多的是姻亲。飞柳镇、三合镇、以及龙阳县的连桥河镇属于三镇交界，两县交错的地界。于雷的家飞柳镇野泥冲、雪梅的家三合镇九凤村以及于雷的母亲娘家所在的连桥河镇何家湾村也是三村相交相连。从九凤村到何家湾，要走公路绕圈，有个七八公里，但翻乌龟山不到二公里，因此，雪梅从不都是和父母亲翻山的。
何惠如有五个哥哥，一个姐姐。按照礼性，过新年哥哥姐姐家她是要去。只是近年孩子们长大了，都是由他们去拜年，除非有什么红白喜事，他们才会全家出动。
儿子媳妇到阳城去了，今年才会带着女儿亲自出马。
乌龟山并不是很高，平平常常地走，也就是个把小时的路程。
一路上，何惠如问了一些凌清霞和姜雪峰在那边的情况，于雷也一一相告。何惠如又说起儿媳女结婚两年还没怀上孩子的事情，再次要于雷劝劝他们去做下检查什么的。于雷未置可否地应下。一是不能拂了姨妈的意，另一边表哥表嫂这样的家事，他又怎么好插嘴呢？只能见机行事了。
于雷的外公是读过书的，取名字也算是有些文化内涵和讲究。
于雷的母亲叫何惠娴，姨妈叫何惠如。五个舅舅分别叫做何建国，何爱国，何忠国，何卫国，何治国。何玉笙的父亲叫何爱国。何玉笙虽然说不肯回家，但于雷临行前，她还是搭了500块钱给他父母。亲情毕竟是难以割舍的。
于雷到何家湾时，才知道弟妹们也来到了这里，见于雷和雪梅来了，小慧和小蕊和她一起玩去了。于雷一一给舅舅舅妈拜过年，每家都要泡茶，摆碟子，又推辞不掉。把个肚皮都撑圆了。
于雷来到二舅舅何爱国家，把何玉笙搭过来的钱交到舅妈手里，自己也送了一百块。何玉笙的母亲见于雷把这么大一摞钱给她，都有些呆住了。她有些惊异地道，外甥，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钱？
于雷道，五百块是玉笙给你们过年的，一百块是我的一点意思。
何爱国道，你碰上玉笙了？她在哪儿？过的好吗？
于雷把玉笙捡废品、蹲桥洞、遇大水等事情说了一遍，何爱国夫妇一听道，这个伢子呀，就是性子烈，心硬。
于雷道，玉笙其实很想念你们，她想干出一些名堂再回来。她因祸得福，现在是一家蛮大的店子的店长。工作蛮体面的。
何爱国夫妇及家人一听，这才放下了心。看着女儿搭过来的厚厚一摞大团结，又生出些羞惭。作为父母，孩子哪个不是心头肉？为了儿子的婚事，牺牲女儿的幸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于雷安慰了一下何爱国夫妇，问弟妹们回不回去，便向姨妈和姨父告辞，要回野泥冲陪父母。雪梅一听于雷要走，便对父母道，我和小慧小蕊她们一起走，在野泥冲等你们。
何惠如道，你给舅舅舅妈们拜过年了没有？
雪梅道，拜过了拜过了。
何惠如看了姜秋生一眼有些忧虑地道，梅这回只怕真的上心了。
姜秋生道，女大不由爷，随她去吧。二宝有分寸。
于雷回到野泥冲，母亲一见道，二宝给舅舅们拜过年了？
于雷道，都拜过了。
雪梅拉着于雷娘的手道，媠妈妈，我又来啦！
于雷娘道，来了好，来了好！你爷娘都好吧？
雪梅道，他们都在何家湾，明后天再过来，我在那边冒味。我喜欢在你们家。
于雷娘道，你喜欢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做。
雪梅道，媠妈妈做的我都喜欢吃。
于雷娘爱抚地摸着雪梅的手有些爱怜道，梅子这嘴儿都抹了蜜了。人还是要走出去长见识，以前是不怎么肯做声的。
雪梅道，都是表哥教的。表哥没去时，我和晓芬都在厂里累的像狗一样，钱少事多。表哥到了那边，一切都变了样。媠妈妈，你不晓得表哥有多厉害。昨天来的那个胖子你晓得他是搞么子的不？
雪梅娘道，那个送一箱子墨鱼和一箱子苹果的？
雪梅道，他是大老板。手里拿着大哥大，开的是小车，是百万老板呢。你看他见表哥的样子没有？恭恭敬敬的。好像我表哥是他老板。
雪梅娘道，他墨鱼都买了五斤，苹果一箱，红包一千。你媠爷喜欢呷墨鱼炖肉，他老舍不得买，他一买就是一箱，这也太客气了。
雪梅道，他手里那个砖头要一二万呢，这算什么。表哥肯定帮了他大忙，做生意的人精得很，不得无缘无故来这村里给您老拜年的。
于雷娘望了一眼于雷，有些欢喜又有些忧虑。
于雷道，娘，你放心。他的事情帮他办好了，今年可能要帮他写两篇文章，你放心收下。爷老子喜欢呷墨鱼炖肉，你多给他做点，墨鱼就不要再送人了。吃完了买几斤，给你的钱不是放的，是给您用的。
雪梅道，媠娘，表哥写篇文章够媠爷吃上一年的墨鱼肉。他在阳城帮了好多人，有一个姓霍的，医院都说只活得一年了，于雷哥给他写了几篇文章，引来南京来了一个教授给他治好了。贵州一个妹子得了白血病，表哥给她写了一篇文章救活了，表哥还给她捐了500块钱。那妹子现在治好了，不晓得心里有好想嫁给表哥呢。
于雷娘道，梅啊，你这么一说，把你表哥都说成神仙啦。他的文章还有这些个用？
雪梅道，媠娘，你不晓得，表哥在我们的心里，就是神仙。我和晓芬商量一起嫁给他，可他不肯要我们。
于雷娘道，梅啊，你越讲越没边了。你和晓芬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他能娶到一个就是修了福了，你两个都愿意嫁给他？
雪梅道，是真的。我和晓芬都商量好了。她给生孩子，我来照顾家里，可表哥说怕你打断他的脚呢。我还说，打断了脚我们俩个服侍他。
于雷娘抚摸着雪梅的头发爱怜地笑着说，傻孩子。没羞没皮的。一个姑娘家都说起生孩子的事了。晓芬真这般说的？感情上的事情别着急，你二宝哥去年四月间失了恋，天塌了似的，我和你媠爷糟心的很，怕他出去出什么事呢。现在好了。媠妈谢谢你们。不管以后怎样，你都是媠妈最疼的闺女。
雪梅道，媠妈，表哥不要我，我就不嫁人了。做你的老闺女。
于雷娘道，可别胡乱讲。等你遇上可心的人啦，媠妈给你做主。
娘俩说着，于雷大姐于小花和姐夫罗胜利带着他们的孩子罗子恒过来了。
罗子恒一见于雷有些认生。于小花道，叫二舅舅，给二舅舅拜年，给外公外婆拜年！小孩子怯生生叫了一声二舅，于雷抱了一下罗子恒道，快进来吃东西。又给姐夫罗胜利递了纸烟，给罗子恒拿了红包。
于小花一见雪梅也在，便道，雪梅从阳城回来了？
雪梅道，小花姐，我和表哥一起回来的。
小花道，都说那边的钱好赚，我也好想出去。
雪梅道，我嫂子去年也去了。我们都在那儿，你去了更热闹。只怕姐夫舍不得你出去呢。
小花道，现在乡里越来越赚不到钱了。副业又不俏，人累赚不到钱。开支都应付不了。
雪梅道，这些事情你和二表哥讲，我不蛮懂的。
小花道，雪梅越来越时髦，越来越好看了。找了对象没有？
雪梅道，我看上了二表哥，可他不要我。
小花听雪梅如此直白，有些吃惊地道，雪梅，你真的看上我弟弟二宝了？
雪梅道，刚刚还和媠妈说来着。
小花道，蛮好的呀，亲上加亲。
雪梅道，小花姐，你也同意呀？
小花道，我举双手赞成。我爷娘盼他成亲盼了几年了。去年找了那个小梦老师，二宝当成心肝似的，可她和二宝不是一路人，终究不长久。还是散了。
雪梅道，那肯定是个不开眼的。我表哥这么好的人，还有女人看不上他。是瞎了眼了。
小花道，雪梅，我家二宝真有那么好？
雪梅道，姐，你可不知道，好多姑娘都像我一样，想嫁给他。他本事大着呢。一会儿我和你讲。
正说着，舅舅家的一群老表也过来了。于有德忙着杀鸡、到灶屋里添柴烧火，一会儿又到园里扯青菜萝卜，听了雪梅对二宝的赞美，他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他感到幸福而满足。就怕二宝花园里选花，选花了眼，心想，要找个时间找个机会和他说道说道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