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战斗（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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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无尽的风暴在这一刻停止了，然后不复存在，只剩下那些必要的碎片或者景色。
白色的火焰，在因血液而被染成红色的少女身上熊熊燃起，其中的力量足以让世界都为之臣服。
她的敌人此刻也停了下来，整场战斗迎来了短暂的沉寂，然而这并没有结束，上方的天空仍然在破裂着。
这一切只因为她碰到了事情原有的模样，那一刻，当死亡的呼声充斥于脑海中时，她也没有因此而惧怕。
现在的她，依旧不愿看见以“死亡”结束的结局，她拒绝了它的邀请。
在破碎的天际下方，虚无的山谷之中，白色少女身上不断流落着鲜血，然而那血滴却无法触及地面。
远方，只剩下了一座矗立着的高塔，那是那个破败教堂的钟楼，它横立于天际于少女之间，如同一条醒目的分界线一般将两人分割于两方。
上方的天际之间，星光在不断闪烁着，而被撕裂的帷幕后方，黑暗也在不断涌动着。
只是她现在还察觉得到这些吗？她还会在乎这些吗？
眼前的视界逐渐变得越来越迟钝，直到完全停止，当炽热的鲜血流尽，她的双瞳也在那一刻失去了神色。
对立很清楚，那样的双眼已经注定她将时日无多，她看着对方的双眼一言不发，但是反抗的决心依然坚定着。
“空虚”充斥着光的内心，不过这不是对立所看见认为的那种空虚，这不是无力的空虚感，相反，有另一股坚定的信念在其中蓄势待发。
那是光永远不会被磨灭的信念:她要活下去，她坚定着要活下去的决心。
对立疯狂的冲向对方，但是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阻止着她的前行，但是现在的她如同脱缰的野兽般拒绝着阻止她的脚步的一切。
纵使这股力量不断撕扯着她的皮肤，她也绝不会停下，但是还是被渐渐在距离的靠近也被挤压到地面。
就在对立接触大地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就如同上下颠倒了一般，掉落的玻璃刚发出嘈杂的声响，下一秒就立刻反向飞去。
她的手臂甚至一时失去了知觉，但她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勉强把膝盖伸直，却发现下方突然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一道白色的火焰，透过碎片之间向上猛然窜出，对立急忙向后退去。
眼前的一切瞬间化作火海，然后周遭的世界再度天旋地转，如此频繁的颠倒让对立感到浑身难受，但是她很快就抑制住不适感并站稳步伐。
“……”而在远处的林舒则是略有些苦恼，因为她虽然不会因为重力颠倒而无法站立——她一直都那么站在地面上从未动过。
但是因为颠倒而导致服装的变化使得她略微有些难受，但是也只是难受而已，这不影响林舒看着她们的战斗。
但是为了观感，她绝对再变化下，她在自身周围附加上了稳定空间自己的力量。
光再一次悄无声息地靠近，而那道苍白的火焰就犹如围巾般缠绕在对立的肩膀，对立不得不再次后退。
就这样，玻璃在世界的颠倒中不断上下起伏，四散的碎片，逐渐如棱镜般环绕着对立的身影。
她再次看向光的双眸，光没有回以眼神，只是静静看着自己所打造的这个牢笼。
接着光低声说了些什么，但是那并不是对立想听到的话。
对立握紧拳头打碎了这其中有块坚固的玻璃，并起手瞄准光的喉咙。
光抬起头看向对方的那只手，而下一秒，七彩的光芒透过破碎的玻璃喷涌而出，连带着时间也静止了下来。
……
这种情况之前也肯定发生过，这种抗拒的方式，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光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远离自己。
时光仍处于冰封之中，光的心情也低沉到了冰点，现在的她只想让自己就此打住。
这种想法不是因为光有多么的善良，她现在只是不在乎罢了，这种刻进骨子里的沉默，才是她一直以来的样子，她以前肯定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现在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两股思绪在互相斗争。
我不能这么做
我必须这么做
这种围绕着“应该”还是“不应该”的情感对抗正在变得越来越强烈。
但她能够感受到内心深处还有一股火焰在微微颤动，显然，再激烈的斗争也无法磨灭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希望。
对立被定格在光的面前，她的面容与伸出的手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周围的虹光因为破碎而弥漫于空气之中。
对立动弹不得，光亦是如此。
光内心的希望告诉她:“等时间恢复之时，只要把她推的远远的就不可能再打了吧？”
只要能停止战斗，就不会有谁因此而丧命，而“她”开始思考这种想法的可行性。
这应该行得通，希望犹存，则应该有其存在的意义。
“时间停止了么，但是她们也停止了，这似乎不是光所使用的能力，而是世界使用出的能力。”林舒看着禁止不动的两人，与空中那禁止不动的碎片思索着。
甚至连她自己也都被静止住了，即使她在自己所创造的空间之中。
“看来我理解错了，不是没有，而是没有那个应该出现的必要与道理。”
时光再次流动了起来，而对立也在一瞬间被推往远处教堂大门之后，她呼唤碎片撕裂了门栏上的铰链，然后一股脑将门上的一根铁杆给拽了下来。
光很快明白了对面那头野兽的意图。
对立叫来了周围能找来是全部玻璃碎片，并把他们送往空中，任凭那些碎片闪烁而反射着周围的景象。
就这样对立很快找到了光的身影，随后她开始撼动脚下的大地，世界的核心，连带着地壳都变得扭曲，只剩下光站在地上做无声的抵抗。
光能感觉到对立深深的执念，那是要夺走这一切的执念，无论什么。
“哈，这就是所谓的“希望”吗？”光笑出声。
什么“希望”，其实早就不复存在，那不过是她仅存的一丝用于说服自己的欺骗罢了。
阻隔在她们视线之间的一切全部灰飞烟灭，甚至她们自己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先下的手。
教堂的阴影下，破败的大门前，她们就这样面对面看着彼此。
光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她在一息告诉对立:“我说你啊，你并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但这并不是对立想要听到的话，她反驳说:“我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对立继续说:“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如说除了我之外，还有人会知道吗？”
“我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没错啊，本来什么都不会发生的，这破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你懂吗？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已经受够了，你以为我想来这种地方吗？”
“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我是主角还是反派都已经无所谓了，而这场故事要做的，就是要你命丧于此！”
“而我也确实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那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做！”
对立的话语犹如沉重的巨石般，试图压倒眼前的光，而对于光而言，这些话只能用“她已经疯了”来形容。
如今，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和眼前的这位少女已经链接到了一起，但是对方的内心里却只剩下了无尽的疯狂。
对立也明白自己的心智已经陷入疯狂，但她已经不在乎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可以得到的了。
她最后一次开口说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那就来杀了我。”
“但在那之前我要告诉你，我只求一死！”
她的决心与杀气尽在言语之中，对立的体内充满了力量，她的双手蓄势待发，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结束这一切。
而在这股情绪的影响下，她召唤来双方都还未掌握过的碎片，那是天空破裂之后的碎片，随着它们的下落，天际也逐渐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