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白太妃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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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丈夫的柔声细语，文昭点点头，从白羽的怀中出来，又把女儿喊了过来，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反复叮嘱：“糖糖，我们进宫后，你千万不要多说多看多动，紧紧跟着你母亲，以前跟你说的你都能记住做到吗？”
赵霄意是个聪慧的，明显看出来父亲母亲现在的神色不对劲，自然是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加上文昭和白羽以前在小屋内也没少对她教导，她点点头：“母妃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让您担心的。”
看看，现在只有三人在，她也改了口了，文昭松口气，摸了摸懂事的女儿，然后和白羽焦虑的对视，只希望那七天快点过去。
上次来到这皇城里面圣还是抱着必死之心，这次再进来，当初能够逼死他们的两位天下最尊贵的人已经先后去世，白羽和文昭忍不住内心感慨着这实事的变化如此之快。
留在京城内的皇亲国戚们真正直系的只有白羽一家，剩下的都是些外戚，还有宫内杨太妃和她的小儿子，因为过于年幼，所以暂时没有出宫立府。
进宫首先叩拜了圣人，白羽演技上身，涕泪交流的就差抱着新皇的大腿来回摇晃哭诉了，圣人本来天天就是不耐烦的紧，自己身子也差，看到燕王这副窝囊样子更是闹心，根本就没多说什么，直接轰去和其他人一起跪拜了，只不过心里倒是安心和感慨，要是其他的王爷都跟这个燕王一样就好了，也不会有如今的祸事。
殿内服丧的人也不是很多，等到看到白羽一家现身后，众人的眼光也是齐刷刷的盯着他们，看着白羽现在对文昭体贴的样子，大家不由得感慨传言果然是真的，原先那放荡不羁的燕王，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疼爱妻子和稳重了。
因为先皇，太皇太后已逝，所以文昭和白羽也不用在外人面前演戏，平日里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用刻意交恶。
进到殿内，看到了杨妃和小皇子，白羽认得，当初在宫宴上曾经见过，还记得当初杨妃的风华绝代，现在却是素服银钗，固然有服丧的缘故在，可是比起一旁站着的张相妻子和大公子却显得更像是普通人。
文昭是个识货的，张相妻子虽然也是素服，可是脑袋上的玉簪，身上的料子材质之佳，绝无罕见，所值不菲，更别提大公子拇指上的扳指了，看来京中流传的张家富可敌国果然不是虚的。
进到殿内互相行了礼，这里面的小孩子只有赵霄意和杨妃的小皇子，身为皇子礼仪得当进退有度是应该的，但是此时看起来却显得很是有点畏缩的样子。
白羽和文昭心下明了，这杨妃倒是个通透的，看来是走的和白太妃赵琛之前类似的路子，韬光养晦了，只不过小皇子年纪太小，先皇又走的太早，新皇帝位稳固，实在是够不上什么威胁，恐怕这也是能够安全无恙的主要愿意吧。
赵霄意虽然一直在皇陵附近长大，可是却被父母多次教导过，她也有眼色，跟着小皇子一样，不出声，安安静静的呆着，也不害怕哭闹，只有四岁，却让人看着和比她大两岁的小皇子一般稳重。
“燕王的宁安郡主倒是个乖孩子，有礼仪。”说这话的是张相夫人，按理来说张相虽是外戚，可也只是臣子，燕王就算再没有权势那也是个王爷，皇室中人。
可是现在看张相夫人说的如此自然，周边人也都是习以为常不觉突兀的样子，白羽心知，这就是权臣的威力了，何况是在这风雨飘摇之际，圣人的朝政全部依靠着张相。
白羽不能回这句话，文昭则是谦逊的说到：“也是个调皮的。”表情倒是不卑不亢，但却有回应，杨妃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几人，然后又回头盯着堂上，没有多说什么。
突然间，一声太监的传告倒是惊到了众人，：“白太妃到！”白羽和文昭震惊的互相看了看，白太妃？这宫中只有一个白太妃，那就是燕王赵琛的生母，她不是自请幽禁吗？怎么会出来？
然后就看到一个中年清雅美妇衣着朴素，手拿串珠，在宫女的陪同下进来了。
白羽穿越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燕州了，所以对白太妃没有什么印象，他这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位，所以有点吃惊和好奇对方长什么样子，但是这呆滞的表情在别人看起来倒像是十几年间不得相见的孩子突然看到母亲时候一样错愕。
太妃进屋后环视一圈，在燕王这里停顿了下，然后就转开，上前给太皇太后的灵前上了香。
看着一辈子的宿敌，现在尘归尘土归土，白太妃没有什么表情，带着点恰到好处淡淡的哀伤，眼泪慢慢的流出来，看着倒是为太皇太后伤心的样子。
其他人则是心中想着，不知道这位太妃现在的真实想法如何。
上香完毕，白太妃在宫女的陪同下离开了，并没有和燕王一家有什么交流，等到对方离开后，大家的眼神都看向了白羽。
白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太妃突然解禁了，可是他通过太妃并没有和他多加交流一事就知道自己只能是还按照之前的模式表演，所以就略显哀怨的对文昭说到：“看来母妃还是怨恨我，不愿意和我和解，甚至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
之前他的荒诞事迹这里的人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对白太妃现在的态度也不意外，等到白太妃祭祀完毕，接下来人既然都到齐了，那就是正式的开始守灵了。
这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小孩子还好，不用全天在这守着，有可以休息的宫室，大人就惨了，尤其这些命妇们，必须天天跪满一定的时辰，所以文昭的膝盖到了休息的时候都是又红又肿，可是又不能做些什么预防的措施，如果被人发现了，这大不敬之罪是避免不了的，他们燕王府刚刚能喘口气，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所以一家三口回到宫室内休息的时候，都互相安慰打气，抚慰伤口，赵霄意看到文昭细嫩的皮肤现在的样子，也是心疼母亲，连连用嘴吹气，想要让母亲尽快的好起来，让文昭觉得心里熨帖极了。
白羽不甘示弱，也把自己的膝盖露出来，他虽是个男子，可也是娇养的，身子又比其他男子来的弱，这一身皮肤也是冷白，红印也很明显，所以赵霄意在宫内这七天忙活的很，父亲母亲都需要她的吹吹才能安睡，她也根本没有时间乱窜。
好不容易熬到七天时间结束，各位外戚国亲可以回府了，这一家人也身心俱疲了，只想要回去好好的休息一阵。
等到出宫的路上，文昭却觉得自己好像一直被一道炙热的视线追随，她忍不住回头望去，却发现是一张熟人的面孔，虽然五年过去了，男人也变得更加成熟，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杨家的杨开松！
那个曾经逼迫自己定亲的人，也是在他的威逼利诱下自己和叶不明彻底走到了一起。
现在再看到昔年故人，文昭的心还是揪了一下，杨开松显然是在后面跟随自己很长一段路了，他一身守城军的打扮，看来是和自己的大哥一样，从了军。
白羽察觉出妻子的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队守城军在身后巡逻，只不过为首之人看起来异常的严肃，眼神灼灼。
“昭昭，怎么了？”白羽问道，文昭摇摇头，她不愿意在这里起来什么纷扰，于是故作轻快的回应：“没什么，咱们快些离宫吧，我有些累了。”
“马上就到宫门口了，那就可以坐车了，你坚持下，不然我背你？”白羽体贴的问道，文昭笑着摇摇头，这是在宫中，怎么能如此呢？好歹白羽现在依旧是个王爷。
“母亲加油，马上就到门口了。”懂事的赵霄意也没用父亲母亲抱着，而是自己步行，她知道父母也是异常的疲惫。
就这样一家三口出了宫门，直到走出去很远，杨开松才把自己的眼神收回来，五年了，世事变迁，自己家的荣耀不再，人也经过了多重历练，不是当初那个仗着家世嚣张跋扈的小侯爷，文昭变成了自己理想中的贤妻良母的预想，和燕王一家和睦，是啊，那样好的女孩，无论是谁和她在一起，都会爱上她的。
坐上了回府的马车，三人这才松了口气，文昭更是觉得精神松懈下来不少，之前时刻严密审视自己不能出错也就罢了，临出来的时候还遇到那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他也有自己的际遇。
白羽捏着文昭的手，有点担心的询问：“到底怎么了？”现在赵霄意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车内只有夫妻二人，所以文昭就说了刚才看到的人。
白羽也知道妻子之前绣楼招亲的内幕，完全是被那杨家逼得没法子才出了下策，只是杨家在先皇在位时侯也是风光无限，杨开松怎么也是个侯府世子，怎么和哥哥一起进了守城军。
等到回府后，听的许笙的讲解，二人才知晓事情的经过。
杨家这些年来也跟着范家学会了一样，变得也是低调的很，这倒不是主动的，而是被朝廷再三的征召和其余在外地的产业被叛军重创之后大大的伤了元气之后不得已而为之的。
一开始杨老爷不想要出血本，可是一个是战事需要，国库告急，另外一个他们家早就被盯上了，毕竟在范家落寞后，杨家出尽了风头，手下又多是不干净的买卖行为，范家舍弃的众多民生必需产业他们家都是大头，后来还参与了盐业，不盯着他家盯着谁家。
圣人和张相也有意拿杨家开刀，所以寻了杨家的错处，不仅收回了爵位，同时还罚没了大笔的家产，这个时候就算是再不舍得，也只能是以钱换命了，这还是杨开青在里面周旋许久的结果，至于宫内的杨妃，自保已经不易，家里这摊子浑水，也就没能力参与了。
现在的杨家落得的下场甚至比当初暗地里主动缩小自己商业版图的范家来的更为凄惨，也就比被曾经陷害的卢家好上一点，至少杨老爷还活着。可是他这下子因为气急攻心，伤了身子，现在只能是在家中卧床不起了，日常跟废人一样了。
失去了爵位和大批生意的杨家，让杨开松深切的意识到，在这乱世之中，奸贼当道，毫无法度而言，自家能够仗势欺人，别人亦能，何况持刀的还是朝廷，这个环境下经商是最下等的选择，只能是为人鱼肉，任人宰割，越大的商户就是越肥的羔羊。
所以杨开松就放弃了家里剩下的几处生意，转而和大哥杨开青一样入了守城军，先从基层做起，因为钻营有道，大哥又是都督，倒也混出了点名堂，成了一员副将。
而杨家原先那几房争夺的产业，现在也都落在了妾室隋姨娘所出的杨开榛身上，他虽无大才，可是守成也是有方的，而且经过杨家的巨变，加上大哥三弟又把产业毫无保留的都交给自己，这么信任自己，他一时间竟然转换了思想，一家子嫡出庶出兄弟变得团结了起来，这可能是杨家此次事件中唯一受益的事情了。
听完许笙的讲述后，白羽和文昭都是十分的感慨，尤其是文昭，她清楚之前卢家和杨家的恩怨纠葛，现在不用等卢逢秋报复，杨家就自己落到了这般田地，也是因果报应不爽了。
“我现在是燕王妃，他断然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再说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如今都已经有了糖糖，他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兴趣了。”文昭悠悠的说了一句，白羽也点点头，等到将来赵琛进城后，吏治清明，手段狠辣，对方也不会再翻出什么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