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夹在中间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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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好，米什拉小姐。”亚达非常热情道。
全印电视台的记者啊，这可不是他能够得罪的大人物啊。
这女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可她明显是三人中的负责人，不简单。
不过能够在全印电视台工作岂是一般人？
再加上这个姓氏证明对方是婆罗门，亚达就更不敢怠慢了。
身为局长已经从上面得到了消息，全印电视台的人几天前就已经到了孟买，他们分成好几组已经开始在各个警察局辖区开始拍摄纪录片了。
亚达这几天心中一直很不踏实，因为没轮到他。
他当然不希望全印电视台的人过来，不管自己辖区怎么准备，肯定还有很多地方存在问题。
自己下面这些警员是什么德性，他还能不知道吗？
所以这几天他都是胆战心惊的，尤其是听说其他辖区不少警员的违法行为都被拍进去了。
不过，该来还是来了，当菲娅等人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亚达心中反而是踏实了。
反正大家都差不多，大哥别说二哥，难道上面还能将自己这些人全都撤职了吗？
“这次我们准备在斯潘达警局的辖区拍摄一些素材，不知道能否得到局长的配合？”菲娅问道。
“当然，当然。”亚达立即说道，“斯潘达警察局全力配合，您尽管吩咐。”
“那就多谢局长了。”菲娅笑道，“我希望局长能够派一个熟悉这里的警官带我们转转，看看警官们是如何工作的，就是日常的工作。”
“没问题，罗顿。”亚达喊了一声。
罗顿没有迟疑，急忙走到了局长面前。
“罗顿·马赫什，这是我们警察局极为优秀的年轻人，他懂英语，相信能够很好配合米什拉小姐的工作。”亚达说道。
虽说这位米什拉小姐现在是说印地语，但亚达还是要罗顿去陪同，万一对方出去说英语，自己这边派一個不懂英语的人，那不是糟糕了。
而且，懂英语的话，这些电视台的人用英语说什么悄悄话，说不定能够听到一些。
这次上面是给自己这些基层警察局暗中下达了命令，拍摄期间必须保证以最好的面貌应对，同时也要想尽办法掌握电视台拍摄人员对自己这些警察的评价。
所以他们平时的交谈内容就非常重要了。
关于这些，亚达早就交代过罗顿了。
说是让罗顿带他们出去转转，但这个转也是有讲究的。
局里已经安排了一条特殊的路线，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况，都早已准备好了，就是为了迎接拍摄任务的。
同时，罗顿也充当卧底和内应，监视电视台人员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亚达汇报。
本来菲娅他们过来，孟买警察上层是准备派人全程陪同，最后被菲娅他们拒绝了。
菲娅的意思是，这次是拍摄基层警察的工作日常，她就要和基层的警察局接触。
这是不想被这些跟着的人干扰。
当然，全印电视台高层也和马邦警察总局交涉过了，所以孟买警察局不会干涉这次的拍摄，至少明面上不会，需要给电视台面子。
没办法，这次主导的不是电视台，而是最高层。
“罗顿·马赫什？”菲娅听到名字，不由打量了罗顿一眼道，“你就是前不久那个孟买一人独战几十暴徒的马赫什警官？我看过你的报道。”
“就是他。”亚达笑道。
菲娅眯着眼笑道：“那我们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米什拉小姐，孟买治安良好，您完全不用担心。”罗顿说道。
“好，那就麻烦马赫什警官了，让我看看孟买平时的治安是否真的那么好。”菲娅微笑道。
亚达朝着罗顿微微摇头，罗顿心领神会，给了局长一个放心的眼神。
按照局长的指示，罗顿将菲娅一行带到了精心准备的区域。
这里的警员精神是饱满的，至少比起以前是要精神许多，指挥交通，那还真就比较卖力干活，而不是为了抓违章罚款。
菲娅看着这些警察的日常，口中不时蹦出‘不错’，‘很好’之类的赞赏。
可罗顿发现那个摄影师根本就没开机。
罗顿心中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人家难道是傻子吗？
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基层警察要都是这个样子，警察至于被绝大多数人骂吗？
“米什拉小姐，这就是我们基层警员的日常工作。”罗顿说道。
“不错。”米什拉轻笑一声道，“不知道能否去其他地方转转？”
“好的，这边请。”罗顿笑道。
“不不不，马赫什警官，我想可以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米什拉微笑道。
“这个？”罗顿迟疑了。
更远的地方，对方话中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不想看这种弄虚作假的工作场景了。
虽说亚达有交代让大家最近收敛点，但其他地方的状况还是比较乱的，警察平时各种骚操作还在上演。
这种事一下子如何能杜绝？
根本不可能的。
局长和上面明确要求不能让摄制组拍摄这些。
可拦得住吗？
当然拦不住，罗顿就是一个一级警员，他的话有什么用？
而且，上面又说让自己全力配合电视台的拍摄，不能拒绝他们的要求，简直就是两个矛盾的命令。
所以说在大部分人看来，这是一桩苦差事，夹在中间吃力不讨好。
如果说有选择，亚达也不大愿意派罗顿过来，毕竟是他的亲信。
可局里只有罗顿会英语，也只有罗顿才能胜任这项工作，要是派其他人过去，谁知道会弄出什么糟糕的事。
亚达可不敢拿这样的事开玩笑，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警察生涯和前途。
“米什拉小姐，你看啊，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吃个中饭？”罗顿准备先岔开话题，“我们局长都已经准备好了，为几位接风洗尘。”
“客气了，还是工作要紧。”菲娅说道，“马赫什警官，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罗顿沉默了。
难处当然是有的，毕竟上面要求不能将不好一面爆出去。
虽说上面没有派人跟着菲娅一行，但罗顿很清楚，这只是明面上，暗中肯定有孟买警察局高层派的人在暗中盯着。
除了盯着各路摄制组之外，也是要看看下面基层警察局哪个最拉胯，给孟买警察系统扯后腿。
虽说罗顿知道摄制组的用意，但孟买警察系统还不信任他们，所以自己明面上至少还得站在警察系统这边，要表现出尽量阻止他们的样子，要让暗中盯着的人看到自己努力的一面。
自己努力过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无法拒绝摄制组才不得不将他们带去其他地方。
他现在一脸为难的样子，自然是装出来的，总不能说自己很开心地带着他们去拍摄那些真实场景吧。
心中可以高兴，脸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
而且，这和罗顿心中的那个计划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