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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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将头埋进胸腔里，声音又闷又低，“但是少爷说，如果我不详细说来，就将我要去青晖院伺候。”
“什么？！”沈娇娇和可莹异口同声惊叫。
她震惊地看着可欣，尤其是那张稍显稚嫩的脸蛋，嘴角不住地抽搐着。
义兄居然喜欢可欣这样的女子？
不对，可欣确实是个顶好的，性格活泼开朗，爱玩爱闹，又忠心耿耿。
她不也是因为这样，才更偏心可欣吗？
想通了这一层，沈娇娇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她硬着头皮宽慰可欣，“我会替你问清楚义兄的意思，若你也有意的话，我会替你安排……”
义兄年近二十，还未成亲，屋里甚至连通房丫鬟都没有。
唯一能近他身的大丫鬟玉竹，还是跟老管家的儿子定了亲的。
再加上昨夜……
沈娇娇觉得，义兄一定是开窍了。
这是好事！
往年义母说起义兄的亲事，都会被义兄不咸不淡地顶回去。
现在义兄居然自己提出要通房丫鬟了，义母听了一定很高兴，说不定年前就替义兄定下亲事。
等未来嫂嫂进门，义兄心思都在嫂嫂身上，就不会再揪着她这个义妹不放了！
沈娇娇弯了弯嘴角，面露喜悦。
“小姐，奴婢不愿！”可欣咚咚咚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又仰着脸看她，“小姐先听我说完，好不好？”
沈娇娇惊得回过神来，连忙伸手要扶起可欣。
“好好好，你别磕了，快起来。”
说着朝可莹使了个眼色。
可莹会意，也站了起来，帮着将可欣扶到小榻旁的绣墩上坐着。
“你继续说。”沈娇娇说。
可欣点点头，继续往下说：“我让少爷不要胡说，我生是小姐的人，死了也是小姐的鬼，绝不背主。
“少爷被我的真诚感动了，再次问了我一遍先前的问题。我没敢乱说，就捡了些能回答的问题，简单答了，我甚至没有透露小姐不想去游湖的心思。
“少爷听完后，就让小厮去和车夫说回府去，我跟青稞都被留在少爷的马车上，坐在外头吹冷风……”
话说到后面，居然还带了一丝哽咽。
“外头好冷，风吹得脸生疼。”
沈娇娇无可奈何地将怀中手帕抽出来，递给她，“擦擦，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心中积蓄的怒气，在可欣一惊一乍的解释中，已经散去了八九成。
可莹同样憋着笑，“那少爷还有提，要将你收进房里吗？”
“没有啊。”可欣边擦眼泪边回答，“少爷是想将我调离明珠院，威胁我，我才不愿离开小姐。”
听见这话，沈娇娇与可莹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底促狭的笑意。
没想到义兄会做这种事情。
见可欣性子单纯，居然拿话吓唬人。
沈娇娇在心底松了口气。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松气。
就好像……她不希望义兄对可欣起心思一般。
没等她想明白，主院遣人来请，说是夫人找她有事。
沈娇娇吃了一惊。
主院是义父义母的居所，这时候义母应该在城郊游湖才对，怎么会派人来请？
她抬眸看了可莹一眼，示意她去问清楚怎么回事。
可莹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等屋门从外面关上，沈娇娇这才看向可欣，沉声开口。
“可欣，你有没有借着我的名义求义兄带我回府？”
可欣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同样知道义母和孟绾对她不怀好意。
出门前可欣还在念叨要找广山帮忙。
她有理由相信，义兄突然带她回府，是听了可欣的胡说八道……
“奴婢没有。”可欣连连摇头，“小姐说过不许跟少爷说这事，我没敢讲。”
言外之意是如果沈娇娇不强调的话，她真会求助孟珲。
沈娇娇被气笑了，“你个坏婢，背主还有理了。”
这丫头哪里都好，就是过于耿直，将她的安危看得比天还大。
指不定哪日就给她闯个弥天大祸出来，还是要多敲打。
可欣吓得再次跪到地上，辩解道：“小姐，奴婢没有背主。”
“行了行了，快些起来。”她将可欣拉了起来，“我说两句气话，你就要跪下，是要我亲自哄不成？”
“不是不是。”可欣摇头。
“好了，既然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就不必再纠结。”沈娇娇摆摆手，“现在最要紧的是，义兄半路截道，带我回府。义母应当听说了这件事，若是她生起气来，我不好交代。”
“小姐将事情推到少爷头上不就好了？反正事情是少爷做下的。”可欣说。
“不行，你不懂。”她摇了摇头，低头思考对策。
一般来说，游湖时间不短，义母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
定然发生了一件让她必须回来的事。
以义母好面子的性格，寻常事情绝对不会让她突然归家，那就只能是——林家出事了。
亦或者是城中出事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在城门口听到的消息。
知府家中失窃……
也许，这桩失窃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
可莹出去转了一圈，很快给她带来一个消息回来。
“夫人在游园会上认识了一个官家太太，两人相谈甚欢，就将人带回府了，现在让您过去见一见呢。”
沈娇娇点点头，利索站起身来，“走吧。”
她记得这回事，前些日子临安城来了一位巡抚大人，他的妻儿也一并来了。
与义母交好的，应当就是这位巡抚大人的夫人。
正好她先前梳妆打扮过，直接面见客人也不会失了礼数。
“可欣，你留下。”沈娇娇说。
见可欣脸上明显的失落，她忍不住笑了，“去小厨房要个熟鸡蛋，好好敷一敷你这额头。”
可欣将头磕出一个肿包，旁人见了还以为她虐待婢女呢。
安抚完可欣，她带着可莹匆匆赶去主院。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头传来欢快的说笑声，其中又以孟绾的娇笑声最为出众。
沈娇娇眸光一沉，抬手揉了揉脸蛋，挤出一个笑容来。
“义母，娇娇来了。”
说着，她笑吟吟地走了进去。
屋内笑声一顿，像是在热锅中浇了一桶冷水般，热络的氛围迅速冷却下来。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