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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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兰海市民族博物馆馆长，您哪位？”
此时吴升眉头微皱，他有点摸不清对方的来路。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以前去找过你爸爸，我还给你带过那个大套娃……”
男人话匣子似乎一下子打开，开始对往事喋喋不休。
听到这里，吴升正摆弄桌上摆件的手一僵，随即眉头舒展。
此人确实有些年头没见过了，王叔，他父亲失踪前的老主顾。
此人不差钱，且热衷于毛国文化。
馆内很多展品都是他捐赠的，南斯拉夫古董银币、塞尔维亚的高大长鼻大耳四足兽牙制古董工艺品等等。
其口中的套娃，确实是个不错的物件，精美硕大的八层古董套娃，此时就正在馆内展出。
不过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家伙我见犹怜的地中海发型。
随着心中一个模糊的秃顶中年男子形象逐渐浮现，吴升会心一笑，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忘记老王你呢，这是又有新的藏品发现了？”
丝毫没有在意吴升的称呼，男人的声音一下变得犹豫不决:
“我希望……能不能当面说？相信我，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吴升听着这没头没尾的话，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很有意思的东西？还是得当面说的那种？
吴升正打算多问几句，老王抢先问道：
“小吴，你是懂得古斯拉夫语的吧？”
“略懂，略懂。”
吴升挑挑眉头，莫非老王淘到了古斯拉夫时期的好货？
老王墨迹半天，也没说明白一定要吴升来一趟，但听得出他确实有话憋在肚子里。
“那老王你现在在哪？”
“磨河，我在磨河！”
老王感觉到吴升意动，语气变得激动起来。
吴升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本以为老王也在兰海，兰海到磨河的距离，骑共享单车每天十小时得足足骑一个月才能到。
吴升没有直接拒绝，反正自己一天闲着也是闲着，先加老王微聊，看看他有什么发现再说。
老王果断答应，在两人加上微聊号之后二话不说就发来了七八张照片，是一本毛国古书，看封面是《阿芙拉诺夫的毛国民间故事》。
这本书吴升曾经看过，但是看到照片中展示的几页通篇古斯拉夫语内容，却和记忆中看过的内容完全对不上。
“召唤仪式？产出的可用灵性部位？”
吴升看得满脑袋问号，这是哪个闲得蛋疼的炼金术师改编的版本？
正在吴升脑中思绪杂乱时，老王又补发过来一张图片，附上文字。
【涂鸦.jpg】
【对了，里面还夹了一页涂鸦，看着是现代的物品，你也看看】
吴升只看那照片一眼，顿感汗毛直竖。
离奇，太离奇了。
随即心中记忆翻涌，一段儿时记忆浮现心头，这书中夹的涂鸦，分明就是他小学美术课画的翻页漫画！
无论是纸张，还是笔触，都在这一刻与吴升脑中的形象重合，这无疑是他亲手所画的内容。
当时是画了四张一套的简笔小漫画，并且在美术课当天就被吴升当做礼物送给了自己的母亲，父母失踪之后，很多物品都不见了，也包括这套小漫画。
老王发来的却只是其中的一张，而且此时此刻，它就以如此荒诞诡异的方式出现在吴升眼前。
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充斥吴升心头，同时一种诡异的被窥视感让他汗毛直竖，如同今早饱受惊吓的吴老头一般，吴升，也懵了。
另一边老王还在连续发消息介绍着这本古书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版本，真的，你敢相信这是什么时期的作品吗？我给你看的只是一小部分，你真应该来亲眼见识一下......】
吴升稳住心神，心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不过首要任务还是稳住老王。
【老王啊，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本书确实很不一般】
【对了，记得把夹的那一页涂鸦也收好啊，这种偏神秘侧的东西，鬼知道里面的东西有什么用】
表情包：
手指飞快回复，脑内已经开始盘算目前情况的种种可能性。
老王这个人一心痴迷毛国历史以及文化不能自拔，脑子里基本装不进别的事情，诱骗自己过去行凶可能性不大，那么很大可能这本书曾经经手过自己的父母，至少也会和他们有所联系。
八年时间，父母的线索第一次出现在眼前，吴升虽然感到奇怪，但已经没有多少迫切感，很多最开始的感情，皆被时间消磨淡化。
【到磨河再联系】
吴升留下这句话就退出了微聊。
一边收拾桌面，一边拨通李娇娇电话:
“快来一趟博物馆，我这边要去参加北方民俗学术研讨会，今天就闭馆，开馆时间等我通知。”
等李娇娇火急火燎赶来之后一番交代，两人合力将展品都收入仓库，断电闭馆。
告别困得眼皮直打架的李娇娇，吴升回家火速购票，收拾行李踏上了前往磨河的旅程。
两天后，磨河火车站停车场。
吴升拉开一辆面包车后车门，车上是一个中年男子，闪光锃亮的头顶还是那么显眼，正是老王。
确认车上只有老王一人，吴升合上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
“没想到你真来了，我本以为......”
老王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掏出兜里的香烟分出一支递给吴升。
吴升一边观察眼前男子，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一边接过香烟将其不着痕迹塞进自己的烟盒。
抽出一根自带的香烟点上附和道 :
“甭客气，叫我小吴就行。”
两人随意交谈叙旧，都没有提古书的事情。
面包车很快来到了一个小旅馆楼下，二人上楼坐定之后，老王终于掏出了古书实物，旋即开始了新一轮的喋喋不休。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感受吗？我一眼就知道这本书不同寻常，哪怕那个黑心老毛子要价一千卢比我都没讲价，你快看看这其中内容......”
书很厚，是那种老式精装书，封面是贴上去的厚重书壳，上面只有书名，压根没有出版社等别的信息，只看模样很难知道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产物。
吴升快速翻看着，很快找到了那页涂鸦，一点不错，正是儿时自己亲手所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手一闪便将那页涂鸦收入大衣内兜。
“老王！”
吴升的面孔严肃，语气又急又快，把老王惊得猛一个扭头。
“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老王激动答复，根本没注意到涂鸦已然没了踪影。
吴升故作神秘状，悠悠开口道:
“你知道这种书，最值得注意的地方在哪吗？”
老王自然是不知，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搭话。
吴升将古书从中间完全展开，立在桌上轻磕两下，书脊中一个折叠成长条形的纸张顺势掉落在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