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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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渊漫无目的的骑马走在繁华的街上，脚下踏着自己这十几年来一直想要争夺回来的江山，可是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她。
身在繁华中，却感觉如此的孤独和懊悔。
初初听到她是自己妹妹的时候，心底的害怕战胜了理智，并没有去求证，什么都没做就自己把她从身边推开。
想着那夜她轻声细语的哄着自己，自己胆小如鼠的不敢应，费尽全身力气去抗拒她的温柔，真是愚不可及。
那夜她似乎还轻唤着自己的名字，从来都是叫自己卓渊首领的，那夜她好像叫了自己卓渊。
怎么回到府里的卓渊都不知道，现在只想在她身边，抱着她告诉她她永远别想做自己的妹妹，只能做自己的妻子。
钱三来到他身边，已经听赵武说了，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本也是不善言辞的人，就这么静静的陪着他。
从小到大，卓渊从来没有这样情绪低落过，就算刚亲眼看着自己母亲被虐惨死，父王战死也没有这样过，虽也不怎么说话，可那时候他的眼里全是仇恨，后来学会武功以后更是一有心事就疯狂练剑，几乎没有人没陪他疯过。
眼下他这要死不活，魂不守舍的样子让人担忧不已。
夜幕降临，方夫人一行终于赶到了一个小镇落脚。
苏宁肚子上的创口小，现在已经不是很疼了，扶着杜若出了马车，就见方老爷抱着方夫人下了马车，方夫人似乎睡着了。
苏宁担忧的问正在安排人收拾东西的方正阳道：“方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
方正阳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的事儿，不太在意道：“无事儿。就是累着了，我爹舍不得她走路！”
突然被塞一口陈年狗粮，苏宁觉得还没吃晚饭就已经撑了。
对方正阳玩笑道：“你爹一直这样吗？”
“嗯，我娘生我难产，我想要是她没有顺利生下我，我爹估计得陪她一起去了！”
苏宁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方老爷听说是给自己治病非要出远门的时候没有反对，想来那个故人救的不仅仅是方夫人，还救了她们的孩子和方老爷，这简直就是救了整个方家！托那位从未谋面的故人的福，自己才有机会被救！
而方正阳似乎早已习惯被爹娘忽略，自食其力，还要替他们安顿好一切，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苏宁是佩服的也是同情的。
饭桌上，只有方正阳、苏宁和杜若，苏宁问：“你爹娘呢？要等他们吗？”
方正阳神色如常，道：“不必，我娘很少出远门，前两日是很新奇，但是这几日累的很，我爹定是要陪着她的。”
苏宁又被塞了一口狗粮，点点头道：“既如此，那就不等了，一会让人送点吃的上去？”
方正阳点点头。
不知不觉已经在路上十来天了，卓渊登基那天，天下无不热闹，连小镇的大街上都不宵禁了，苏宁记得那天才出京城没多远。四处张灯结彩，堪比过年，热闹非凡。
城中到处在议论着新帝登基，颁布新政，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也在议论着新帝长的高大威武，英俊潇洒，威风凛凛！
也有在议论将来什么样的女子可以现在他的身边。
听说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要贤德淑良的。
要端庄大气的。
要善解人意的。
总之就没有像自己这样的。
苏宁也想通了，确实，这不是嫁普通人家，那是国母，臣民都有要求，皇帝能没有要求吗？大臣们没有要求吗？
他与她的这一程，懵懵懂懂，迷迷糊糊的，过了也就过了，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干过什么蹉跎事儿呢！等时间长了，大臣们多念叨几次，他也会顺从民意找一个无论身世、才情、样貌都能与他想匹配的人并肩而立的。
卓渊正式登基，所有的流程都按照章程来办，十几年的仇，终于得报。那些年的噩梦，现在都加倍的还回来了，那些跟随父王而死的战士，能补偿的也补偿了，原本父王的皇位，也得到了！但是却没人见过他笑的样子。
夜深人静，御书房的灯依旧亮堂堂，卓渊坐在椅子上，手里一本折子半点没动，眼神并没有聚焦。
黑影突然出现，卓渊收回神思，看着他道：“可有消息！”
黑影摇摇头道：“没有消息！”
按照时间算，已经快到浔阳城了，怎么会没有消息呢？
黑影又道：“我要离开了，我想去浔阳城等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莫过于她就在我面前，我不仅没有认出她反而还差点杀了她。”
卓渊不置可否。
从他知道她已经离开那天开始，就让人沿途找人，留心一切要往浔阳城的车队。这么多人，不应该就一点踪迹都没有！
诚然按道理要走一月路程的远行。因为方老爷舍不得夫人在马车里颠簸，便几次辗转走的水路，几天水路再几天陆路，然后顺江而下，从芷江进入浔阳，最后又走陆路，又乘竹筏才进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这一走，走了将近两个月才到。不过方夫人很喜欢这样的安排，一路上将山川湖海都看完了。
苏宁晕车又晕船的吃不好睡不好，导致根本没多余心思去想有的没的，蛊毒也没再发作过。
杜若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后半程路就完全适应了，照顾苏宁也有经验了，苏宁才好受些！
彼时行船停靠在一个小码头，渔民一大早就将捕获的鱼摆了出来，供来往停靠的船只选购，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码头虽小却是十分热闹。
方夫人陪着方老爷在船上钓江鱼，手边吃的点心瓜果一应俱全，全是方正阳四处收集来的，两人惬意的晒着太阳，方夫人盯着水面的鹅毛浮标，方老爷却含笑的看着方夫人。
杜若挽着苏宁，站在江边吹着江风看着他们，苏宁低头与杜若说笑着什么，那恬静美好的画面印入方正阳的眸中，不由让他瞠了瞠眼！
方正阳回了回神，不由皱了皱眉头，转身上了船，来到爹娘身边，只见方夫人将瓜果盘子抱在怀里，方老爷跟在身后半步，方正阳望着一盘子的瓜果碎，还有爹娘钓鱼的工具，无奈的动手收拾起来。
苏宁携着杜若也缓步走上船，羡慕的对方夫人说道：“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大抵就是丽姨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