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疏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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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渊和袁劭找过来的时候，看着苏宁手上身上的血迹，袁劭吓了一跳，赶紧跑到发呆的苏宁身边，拉着她左右看看。
苏宁茫然的盯着袁劭，眼泪终于像决堤一般汹涌而出，袁劭记得苏宁的笑，那双眼睛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极为耀眼，只是现在全是泪水，让人心疼极了。
正想伸手去帮她擦一擦眼泪，一伸手发现自己手上也全是血。
袁劭心疼的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道：“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苏宁无声的流着眼泪，低头看着旁边已经睡过去的小丫头，伸手抱紧了这个孩子。
袁劭回头看了看卓渊，卓渊拧着眉头不说一句话。
环顾四周，躺在地上已经毫无生机的产妇，苏宁身上的血应该是她的，卓渊上前一步，拽过苏宁，扛在肩上抬腿就往外走，徒留袁劭在呆愣在原地。
“看看那个丫头死没死，没死就带上，与钱三汇合。”卓渊头也不回的说。
袁劭赶紧看了看，还有气，抱着丫头就走了。
“啊！”卓渊的动作拉扯着苏宁的后背。苏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后背的伤，刚才不知道是谁的棍子扬到了自己身上，当时就顾着眼前了，没觉得多疼，现在被一拉扯，不由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卓渊停住脚步，侧头看着苏宁，将她放了下来，伸手一拉，苏宁裹身的棉服，就滑落下来，就剩个肚兜。比蟒蛇还粗的青紫痕迹横在整个后背上，腰窝上还有一块青紫，卓渊快速给她把布裹上，阴沉着脸，如寒冬腊月的天，滴水成冰。
卓渊问道：“可有伤到骨头。”
“我能站立，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苏宁不想和卓渊多说什么。
心里无法原谅自己，也没法面对卓渊，当初为了自己能活下来，有多拼命，自己很清楚，但是这不能改变自己给所有人带来灾难的事实。
卓渊感觉的到苏宁疏离的态度，卓渊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是在乎苏宁的态度，她从来与别人不同，如果她也和他们一样看他，那他要拿她怎么办？
袁劭带着那个昏睡过去的小丫头过来，看着俩人，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袁劭说不上来。
“你看好她们，不要再让她落单了。”卓渊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没再去看苏宁。
“你要去干什么？”袁劭还是多少了解卓渊的，回答他的是快速离开的背影。
袁劭有些尴尬，对苏宁道：“他很担心你，拿下郦城就日夜兼程带人过来了。”
苏宁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袁劭怀里的小姑娘，又抬头在尸堆里找着什么。
袁劭问：“你找什么？”
苏宁眼泪再次决堤，道：“你们把太子弄去哪里了？背着太子的那个人你们也一起处置了吗？”
袁劭听钱三说过，那人是她的哥哥，就算他哥哥要饿死她，就算他背叛她，还是不能放下吗？本也不是什么秘密，道：“太子的尸体收敛了，背太子的那人，也一起收敛了，不在这里了。”
苏宁收回目光，勉强的笑了笑，想说谢谢，却说不出来。眼泪无声的淌着，袁劭看得心酸。
卓渊、钱三回来，天已经黑了。
苏宁自己呆呆的坐在那里，消化着所见的一切，整个人萎靡不振。
卓渊走过来将苏宁打横抱起，苏宁愣了愣僵直着身子，袁劭也抽了抽嘴角想跟上去，却被钱三一把拉住。
袁劭道：“今日的卓渊有些不一样，会不会伤了这个姑娘？”
钱三心有余悸的看着这个大冤种，没好气道：“只要你不去打扰，就伤不了。”
袁劭疑惑地看着钱三，道：“这话怎么讲？”
钱三道：“你以后少关心她，他们之间的事儿你也少插嘴，刚才王爷浑身都冒着寒气的出来，一人战十个暗卫，愣是出了气了才回来的。”
袁劭更疑惑了，道：“他是在撒我的气吗？”
钱三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着他，袁劭摇了摇头，道：“他要是对我有气，会直接和我动手的，不会去别人身上撒气的。他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钱三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卓渊感受到苏宁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收紧了手上的力度。好一会苏宁才慢慢缓过劲来，对卓渊说：“我没事，在哪里伤的，我都不知道。我可以自己走的，你放我下来吧。”
卓渊并没有放开她，而是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向自己的战马，将苏宁放在马背上，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把她环在自己胸前，道：“你怕我？”
“不是。”苏宁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怕他，而是怕这个陌生的世界。
苏宁见过尸体，陪着尸体在解剖室里睡觉的时候还不到18岁，她是个唯物主义者，她尊重尸体，尊重死者。只是还没有在这个陌生世界找到平衡这种人命如草芥、尸山血海的心态。
“不怕就好，这天下已经乌烟瘴气了，唯有以乱治乱方能换长久和平，得安居乐业。”卓渊说。
苏宁听了不由一愣，想回头看他。卓渊却并不愿多说，喝了一声，除了打扫战场的人以外，其余的都有序的跟着卓渊离开了。
在马背上苏宁紧张的连刚才的想问什么都忘了，乌漆嘛黑的路，简直是盲人过河。看不到地面的情况，深怕马儿一脚踩空了把两人甩了出去，脊背挺得笔直，抓着马鞍的把手，想把自己焊在那个马鞍上，
“放松点。”卓渊看着苏宁的后脑勺，漫不经心的说。
“你让马儿跑慢点，万一把我们一起摔下去了怎么办？”苏宁僵着脖子侧头对着卓渊说。
“快吗？”卓渊说着腿一夹马肚，马儿跑了起来，后面的马也快速的跟上。苏宁的尖叫被淹没在了马蹄声中。
等骑出去很远了，慢慢适应了黑夜，苏宁才悄悄放松一下，也不敢叫了，喝了好几口冷风，呛得难受极了，开始打嗝了。
一路上两人都是各想各的心事，再无多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