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爱国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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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华还是接受了自己无法去享受自己心心念念的蜂蜜蛋糕的事，因为小管家给她带来的信息太重要了……
“我刚刚截获到了一封来自于圣骏堡地区的信息，上面的内容显示要将所有参与进这场感染者叛乱的感染者们都统统处以绞刑，接收到消息后就立刻执行。”
“……”
小管家带来的信息的重要程度完全打翻了华原本的计划，但华却丝毫没有不满，只是在这个消息里面看到了满满的机会：
一个能够招揽上一位拥有强大武力和声望的战士的机会。当然，在这之前，华需要再去重新评价一下那位在广场上将感染者们无情镇压的大尉……看看他是否真的是一个已经顺从了命运的家伙。
说干就干！华将手头上的其他事情都放到一边，现在自己需要为这场行动构建出一个完善的计划。
如果在这之后，一位强壮的，拥有威望的大尉可以成为自己计划里的那一环的话，可真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而接下来，华只需要等待这件事情被发酵了……
“另外，管理人，这还有一份私自发给城防军的命令……”
“大尉！上面的命令下来了……他们要求我们将所有参与这场暴乱的感染者们全部都绞死……大尉，我们真的要做么？”
另一边，爱国者部队的通信员在收到指令的第一时间就跑来将这份来自圣骏堡的命令报告给了博卓卡斯替，但他却对执行命令有些犹豫，因为这道命令实在是过于残暴了。
“……我们不参与，也管不了……将命令下达下去吧，我……即使是我也已经无法改变这到命令的执行，沃洛格达城的城防军的部队也一定收到了这份命令了……我们不能因为这道命令就……或许帝国，已经变了。”
这一次博卓卡斯替的声音不像之前在广场上那么雄壮有力了，他现在已经陷入到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在漫长的征战中，即使强壮如博卓卡斯替也不幸在一次战斗中感染了矿石病，但有赖于他长年的威望和恩义，他的士兵们为他隐瞒了这一事实。
但最后为了不牵连战友和孩子，博卓卡斯替还是选择了退役，被安排在帝国的后方做一个治安官。
而这次前来，则是帝国亲自下达命令让他前来。在这之前博卓卡斯替或许还会对这道亲自调令自己的命令感到疑惑，但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圣骏堡的那些议员恐怕已经知道他感染了矿石病了，而这道残暴的命令的背后，恐怕是要彻底打压他的威望……以此来防止他，爱国者，成为一名叛国者……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为了感染者的权益！为了我们的自由！”
街道旁传来的感染者的呼喊声，将博卓卡斯替的思绪打断……等等，这群感染者不是已经被囚禁了么？他的心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安……这不正常，但他又不能做什么。
“报告！有人协助感染者出逃，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发酵，城防军已经开始镇压。”
一位当地的守卫进入到了爱国者的指挥室里传达信息，这是自己长官亲自让他说给爱国者听的。
“我并没有下达镇压的命令，是谁让你们擅自这么做的！你们在担心什么……担心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感染者们会暴乱么？！”
爱国者愤怒的声音穿过守卫的耳膜，震入他的脑海内。
“这是第六集团军直接下达的命令，我只是来通知您一声的。告辞。”
守卫冷淡的回答了爱国者的问题，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而爱国者也看到他在转身后毫不掩饰地展露出的讥讽的表情。
这也让爱国者原本摇动的心晃动得更厉害了……难道自己为帝国奉献出的一辈子，还抵不过一个感染者的身份所带来的影响么？“爱国者”？
“……我们出去看看，至少……至少不能让他们伤害到无辜的平民，这次死掉的人只能是感染者……”
“大尉……我们，听从您的指挥……”
这是爱国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软弱无力，即使在当初自己率领族人们游荡在荒野时，也没有感受到过自己的软弱……他甚至不敢想象现在的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这真的只是因为他感染了矿石病么？
爱国者还是妥协了，而这次爱国者的妥协，却造就了他一生也无法忘却的遗憾，也让乌萨斯帝国的“爱国者”彻底消失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帝国公民的么？！”
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街道上，格罗瓦兹尔与动用上致命武器的守卫们进行着对峙，和其他非感染者们一起，用身体挡在了感染者们的身前，让那些守卫们不得不停下自己挥砍着的武器。
“这群参与了感染者暴乱的感染者们已经不再是帝国公民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放弃抵抗，争取帝国的赦免吧……非感染者们。你们不用为了这些该死的家伙赔上自己的性命……即使是你格罗瓦兹尔也……”
城防军总指挥从守卫们的后面站了出来，试图劝说对面的非感染者们放弃抵抗。至于那些感染者？已经全是将死之人了。
“闭嘴，让我来。”
爱国者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用冷淡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让他感到非常不爽，但现在又不能撕开脸皮，最后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盯了一眼爱国者，然后转身离开这里……等着瞧吧，老不死的东西，你们这些怪物都该去死。
“格罗瓦兹尔，你现在就离开这里。你并不是感染者，帝国会原谅你的罪过的。听我的话，从这里离开。”
爱国者再次站立到自己儿子的对面，像以往一样反对着他的“不切实际”的正义。只是这一次，他的言语不再像以前那么强硬了……
博卓卡斯替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是正确的事。但至少现在，他要保护好自己的子嗣，让他免受帝国的惩罚……他不应该和他博卓卡斯替一样一辈子是个只懂蛮力的家伙。
“那这群感染者该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只能看着他们被残害么，父亲？即使这并不正确？”
格罗瓦兹尔看着面前即使是现在依旧反对着自己的父亲，像往常一样希望寻求到他的支持。
“……我说，离开这里！格罗瓦兹尔，帝国会妥善处理他们的，而你……”
就在爱国者与格罗瓦兹尔进行交流的时候。那位退后的城防军总指挥从急忙赶来的传令兵那里得到了一件让他兴奋的信息：
那位格罗瓦兹尔，爱国者之子，实际上已经感染了矿石病，是一位感染者！也就是说，他也应该死在这里！
“听我的命令，让人偷偷围绕住对面的格罗瓦兹尔，然后等待我的指令。”
总指挥看着依旧在与自己儿子争执的爱国者，露出了阴冷的笑容。敢对我那样指指点点的，我一定要让付出沉重的代价……博卓卡斯替，你已经不是那个被人敬仰的英雄了，你现在是一个该死的感染者……
“你知道叶可多的下场！与帝国作对只会迎接死亡的结局！”
“不！我不允许你提到他！他是我的挚友，一个敢于为感染者发声的诗人！却被这个你爱着的帝国所残害！想想吧，父亲。究竟是我是错的，还是说您才是那个错的人！”
这是格罗瓦兹尔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表现出愤怒，而对此，爱国者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行动。”
一队士兵突然包围住格罗瓦兹尔，抄起棍棒就往他的身上招呼，而感染者的队伍也因为突发的事情又陷入了混乱中。这也让原本在发愣的爱国者反应了过来，伸手想要去将自己的孩子从里面拽出来。
“停下！是谁允许你们对非感染者动手的！你们把帝国的法律记到哪里去了！”
爱国者想要去阻止他们，却被城防军总指挥给拦了下来。冰冷的刀剑指向了他的喉咙。
“很遗憾，爱国者长官。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你的儿子，格罗瓦兹尔，已经被确认为了感染者了。也就是说，这只是一场感染者们自导自演，试图骗取不知情的帝国市民的同情的骗局。”
爱国者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孩子也成为了感染者的事实……为什么，为什么格罗瓦兹尔会感染上矿石病……
命运啊，命运！你为何要始终折磨我，即使连我的家人也不肯放过。
爱国者最后还是越过了总指挥的阻拦，而总指挥也在合适的时机放下了手中的剑，任凭它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爱国者依旧在朝着守卫们走去，但是……
“死……死人了！格罗瓦兹尔先生被守卫们打死了！”
“绷~”
感染者人群中传来惊呼声，让爱国者勉强保持住的最后一点理智也随着自己孩子的死亡而消散了……
他已经无法在束缚自己身体里这滔天的情感了，他也不想再去束缚了……他要将这股已经被压抑了太久的愤懑从自己的身躯里释放出来……
爱国者再也无法忍耐哪怕一秒钟了！他无法再去忍受那不公的命运对他的肆意捉弄！他忠诚的执行了帝国的命令，哪怕它是在杀死自己；他为帝国奉献上了自己和族人的全部生命，哪怕这赌上自己一族的未来！
但……但命运在此时却像是玩笑般给予了他一道对于“忠诚”的考验……而他最后也通过了，就像是以前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解决了命运对他的考验……
但代价却是他前半生所追求的一切和后半生的希望化为泡影！收获的则是一个忠诚者应得的最高“荣誉”——大义灭亲！
啊！命运呐！命运！你的捉弄是如此的反复无常！而他在这名为命运的骗局中再也看不到一丝丝的希望……
难道整个温迪戈族的命运和自己儿子的生命只换来一个“爱国者”的忠臣名号么？
不！他不会再停下自己的身体了！他不会再去奢求那命运的怜悯了！他要让这场背叛的幕后主使得到审判！他要将这捉弄人的命运给撕得粉碎！
“额啊！”
爱国者怒吼一声，仿佛要将自己的愤懑全部释放出来一般，用力地挥舞起自己令人胆寒的长戟，将格罗瓦兹尔旁站立的的守卫们斩成了两半。
原本在原地等待命令的爱国者部队见状，也都很快地就将爱国者环绕起来保护，与已经抽出刀剑的城防军们进行着对峙。
至于在这场风暴中心的爱国者则慢慢的跪下，将自己的儿子，格罗瓦兹尔，轻轻抱起，然后不舍地为他合上了那双至死都仍然在斗争的双眼……
感染者人群也随着格罗瓦兹尔的死亡被城防军大量逮捕，在这场混乱中，只有少量感染者逃离了这里，那群非感染者们也因为格罗瓦兹尔的死亡和他是感染者的真相而放弃抵抗。很快，这里只剩下了城防军和爱国者的部队。
而我们的主角华，在先前就随着人群到来，而现在人群已经开始散开，华只能远远地看着这场变故……她知道，一位斗争者已经被唤醒了——以一种她始料不及的方式。
现在，她现在需要赶快回去准备一下，自己的计划又被提前了，今晚，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一场席卷乌萨斯的大叛乱可能就要在爱国者的离去后开始。而她需要和爱国者，这场大叛乱的引火线搭上线。
华最后看了一眼与城防军对峙的爱国者的部队，今晚，他们就需要自己的帮助了。而自己的计划，也该开始准备了，毕竟留给她准备的时间可不算充分。她要将自己准备的路线加快建设好，自己藏着的秘密武器也要为最后的启用开始准备……总之，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可有的忙了。
至此，一位“爱国者”死去，却开始了另一位爱国者的斗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