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便宜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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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他沉默的时间，顾惜马上整理好被他扯乱的衣服、包包，跟微乱的头发，头也不回地进了大门。
祁野在她身后懒洋洋支着身子，见她进去，也抬脚，不慢不急跟了上去。
今天是祁爷爷的生辰，不是大寿，就没有大办，只让家里人来聚。
但是四九城里姓祁的亲戚，也不管亲疏远近，是否出了五服，全都拖家带口地来了，聚在占地辽阔的老宅里，呈现乌泱泱一大片，吵吵闹闹的像个菜市场一样。
“——爷爷！”
“菜市场”因为这声清脆的“爷爷”而安静了一下，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射向出声的顾惜。
以及她身后姿态散漫的祁野。
“哎，小惜来了！快让爷爷看看瘦了没？祁野这混小子有没有欺负你？快来告诉爷爷......”
祁家最有话语权的是祁野他爷爷，而祁爷爷曾经发病的时候，被碰巧经过的顾惜救过，再加上半年前那件事的愧疚心理，所以对顾惜分外疼爱。
半年前，闹出那种对顾惜名节伤害很大的“捉奸在床”事件，祁野要对顾惜负责、领证结婚这件事，也是祁爷爷极力促成的。
苍老枯槁的大手放在了顾惜的头顶上，充满慈爱的目光让顾惜鼻尖一酸，伸手轻轻抱了抱他的肩膀，第一句就是：“爷爷，生日快乐！”
祁爷爷哈哈大笑：“同乐同乐！”
顾惜这才对他笑道：“爷爷我很好，没瘦呢！就是爷爷您最近的身体还好吗？听管家爷爷说你昨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饭呢！”
祁爷爷的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缝；“哎哟，是咯是咯，爷爷厉不厉害啊？”
顾惜也笑眼弯弯：“厉害！太厉害了！我昨晚上还梦到一个穿着黄袍、拄着葫芦拐杖的老爷爷跟我说起爷爷您的名字呢！所以爷爷您肯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祁爷爷顺着她的话问：“哦？黄袍老爷爷是谁？”
顾惜眨了眨眼睛，有点狡黠：“爷爷您猜？”
身后被忽略到现在的亲孙子祁野酷酷出声：“寿星。”
顾惜轻轻嘟了嘟唇，走到祁爷爷身边，让出他的位置，不说话了。
祁爷爷慈祥无害的目光在他们之间巡视一番，选择性忽略了祁野的话，对顾惜笑着重复了一句：“是寿星，南极仙翁，爷爷猜得对不对？”
顾惜马上朝他竖起大拇指：“哇！是呀是呀！爷爷您猜得真准！”
“哈哈哈！”
看着爷爷被她拙劣的哄人技术哄得团团转，祁野暗自呼了口气。
这爷孙情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亲爷爷，他才是入赘的女婿呢。
简单的寒暄之后，还没到开宴的时间，祁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结婚之前一直都住在老宅这边，而顾家就隔着一条马路在对面，所以住对面门的顾清修今天也因为有“祁野岳父”这一层的姻亲身份混入了这场寿宴。
仗着是祁野岳父，顾清修在这里混得很开，高谈阔论，好不得意。
顾惜早在人群中看到春风得意的顾清修了，见他在百忙之中朝自己比了个手势，顾惜淡淡移开了目光，假装没看到他的示意。
见顾惜活跃在一群对她拍马屁的小姑娘中，顾清修无奈给这个翅膀硬了的养女发了消息：【宴后回家一趟。】
顾惜烦了，怒了，她觉得顾清修肯定是又想通过她从祁野身上获利了。
这个养父不要也罢！
没得到回应的顾清修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顾惜，又给她编辑了一句话发过去，结果刚刚发出去，后面就跟了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爸爸～你怎么了呀？”
只有他膝盖高的小男孩长得白白净净的，脸蛋圆滚滚肉乎乎的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歪着头抬头问他，漆黑的眼中满含对他的担忧。
顾清修蹲下跟他平视，把手机递给他，想了想才想起这是他上个月新收养的干儿子。
叫......
他拍了拍小男孩的头：“小度小度，你们年轻人懂得多，给爸爸看看，为什么发的消息全都变红了啊？”
其实叫“小刻”的小男孩被他拍得懵了一下，随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讨厌死爸爸了！爸爸喜欢小度不喜欢我！只记得小度的名字不记得小刻的名字哇哇哇！”
嘹亮的哭声震彻这个老宅，就连顾惜也忍不住看过去，一听见这道哭诉，就知道顾清修这货又认错人了。
他当初说过不收养顾停，不会给他花钱治病，但可以给他一口饭吃，一个房间住。
顾惜那时候还很不安，生怕顾停待久了惹烦了顾清修。
但隔天，她就看到顾清修抱着四岁大的顾停，一口一个“乖儿子”，一口一个“怎么白白的啊？是不是上帝派下来的天使啊”，“天使宝宝”、“天使儿子”叫得可亲热了。
她老爸都没这么宝贝过顾停。
后来顾惜才知道顾清修什么年龄段的小孩都收养，男的女的，大的小的，就连还包着纸尿裤的要，快满十八岁的也要，把顾家整得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孤儿院......
不，不是孤儿院。
这些孩子中除了顾停，都登记在了他的名下，他是这些孩子的名义上的父亲，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教育资源，可比孤儿院好多了。
也难怪他在自己开口非要带着顾停的时候，只犹豫了一下就马上答应了，原来对他来说，家里多一张口跟少一张口压根没什么差别。
不过也还是有差别的，利益价值大的，他就把资源倾斜，其他暂时看不出价值的就暂时一视同仁。
就像这个才三岁大的小度......小刻一样，哪怕暂时看不出未来有什么潜力，他也依旧慈爱地就像是一位亲生老父亲，将哭声嘹亮的小刻很快就哄睡了，哪怕是最熟练的月嫂也没有他这么会哄孩子的。
周围人简直看得叹为观止！
顾惜一脸的木然，已经习以为常。
顾清修会哄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哪怕是向来对人不亲近的顾停在住了几年院之后，还记得这个从来没有来医院看望过自己的顾清修了。
这哄小孩人的技术，哪个小孩能忘记？
顾停四岁来顾家的时候已经记事了，但在顾清修的慈父攻势下，也有一段时间，甚至还以为顾清修才是他亲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