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魂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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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沉，悠然山上，井中石室。
“起来了！”那女子叫醒了在石棺之中侧卧而眠的张智，“你就要魂散了，还能睡得这么香？”
张智魂醒，看了看四周依然是灯火通明，对面侧卧的女子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出来吧，让你看看‘魂祭’是什么？”那女子说着已经飘将出来。
张智则是起立走出，同样是魂，张智微微好奇道：“为什么你可以飘起，而我必须走出来，而且这大地以及与大地相连接的楼梯、石阶都好像对我的双脚有吸力一般。”
“灵魂是什么你知道吗？”那女子问道，又忽然想到什么，然后讽刺道：“忘了，你是‘嚚愚’。”
张智现在对于人世其他种种已觉了然无趣，唯有剩下的就是对于‘吸魂’者种种神通的好奇之心；张智虽痴，但也可以看得出，那何弊相对于他们这些普通凡人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但相对于这女子而言恐怕是云泥之别。
看着这张智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女子继续说道：“灵魂也是由特殊物质构成的，依然受到脚下大地的引力影响；我之所以可以飞起，与我灵魂无关，与我的‘控灵’之力有关。以后再跟你说吧！”
“以后？”张智说道，“那我魂消散之前，还请姑娘，不，仙子你一定告诉我。”
“可以。”那女子回答道。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张智伸着小拇指说道，这个动作和成语还是秦语荏教他的。
没有理会他，那女子示意让张智靠近。只见她走到碑后棺前的神像面前，这神像现在已经从鲜红再次变得透明，里面的少女容貌已然清晰可见。只见那少女一身淡红色萝裙，梳着发髻，闭着眼睛，与这女子都是一样的样貌清丽，五官精致，此刻更是宛如活人一般。
看到这个少女年纪与秦语荏相若，不免又想起她。
旁边那个女子说道：“你不必看的神怡心醉，她现在还不是活人。”然后伸出右手，放到那少女外面包裹的透明枍木之上，只见那枍木层层脱落，少女身体逐渐像化茧成蝶一般显露出来。比较让人惊奇的是，这少女两只手腕处居然也有刀子划过般的划痕。
那女子又施术将这少女软化的身体浮在棺前，她走到少女身前，用手轻轻抚摸了少女脸颊，眼中充满爱惜之意。只不过她无法真的触摸少女身体，不免竟像是啜泣了起来，然而并没有眼泪流出。
霞光万道，悠然山上，井中石室。
“我要开始了，你仔细看着。”那女子说道。
只见她走到那少女面前，用纤指在少女身体正中央一划，一条紫红色光芒闪现，然后她用手一抓，竟然抓出与那少女一模一样的魂魄。
“这是割魂之术，要想复活她，必须先取半魂。为了怕她醒来之后出现记忆不清，这半魂不能有意识和记忆。”那女子冷冷说道。
张智没想到这女子跟他解释地这么清楚，反正自己也看不懂，而且自己依然是已死之魂，更是魂将散，意将消。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张智只好静静地看着，不过现在他倒也不介意任人摆布。
紧接着，那女子又让张智的尸体和那女子自己的尸体浮了起来，同时控制一人两尸并排而放。待到那女子尸体出现在张智眼前，张智发现这女子尸体两只手腕处也有刀痕。
观察到这些，张智好像明白什么是血祭了。
“你看懂了？”那女子说道，“总算有些智慧，不至于愚蠢到无可救药。”
这女子自从棺内魂醒，从与张智说的第一句话起，貌似就没有客气话和好脸色，可以说是把冷漠和高傲，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人看法’向来不是张智的个中软肋，这里倒是丝毫不影响他们俩正常交流。
紧接着，她把手上的那少女半魂放到了她自己的尸体之内。这下张智非常不理解了，那女子却不再解释。
然后，那女子又控制自己的尸体飞回到了棺内，棺盖再次合并起来。相应的，外面那水池里的大的紫红色花朵再次紧缩花瓣，又变成含苞待放的状态。
这女子继续着，她又伸出自己右手食指，对着自己面部中央划了一线，顿时她自己的魂一分为二，一模一样的魂出现在了她自己左手边。这一幕倒是与在医院病房，亲语荏床前之时，张智自己割舍半魂的情景一般无二，唯一区别就是动作更加优雅、精致。
右边的半魂接着说道：“三次割魂，都没有割舍意识，但是医院里那女子是完整之魂加入你的半魂，所以会造成记忆吞食，其实那消失的记忆是被你那半魂吸入了，所以她只会忘了你们共同记忆。”
不理会张智这边听得一头雾水，那女子继续进行着。
又见，她把自己左边半魂浮起，让之融入了那少女身体。只见那少女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相应的，石室外水池里，那紫红色的小花朵，已经盛开至极，而后又慢慢变得枯萎。
“还需要一会儿，她才会苏醒。”这女子慢慢说道。她又转头对着张智说道：
“你准备好了吗？”
此时两个魂四目相对，张智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看着这女子；也是这女子第一次以这种眼神看他。
张智没有回答，闭起了双眼，淡淡说道：“你说过不会食言，你还没把你为什么可以飞起来告诉我。”
“我可以对风‘附灵’，‘控风之术’，就这么简单。”那女子依然瞪着眼睛，看着张智，“睁开眼吧，还能被我看的害羞吗？我要你看着最后一步。”
张智被这么一说，立马睁开眼，从割魂开始，就没有多少他看得懂的，不过如今魂‘飞’之疑惑已解，他知道也该是自己消散之时了。不过看着眼前的浮着的是自己尸体，躺在石棺里的却是那女子尸体，而且石棺已经闭合。他好像有些恍然大悟，对着那女子惊疑道：
“你没有想复活你自己，对吧？”
那女子没有回答，而是控制张智的半魂直接朝着自己飞来。两个人的半魂正好融合了，心中声音响起：
“没错，我现在还不想让我自己身体复活，所以只能让你复活了。”
“那你孤零零地躺在这里，岂不是跟死了一样？”张智在心里疑惑问道，“那不是和千年前一样，那你现在这般又是何意？”
“千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心中声音诧异起来，“只是躯壳躺在这里而已，现在我们俩魂融合一起，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带我去看现在这世界是什么模样吧！”
说罢这张智和女子融合之魂就飘起归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然后不再是尸体。
张智睁开了眼，自己立马从空中掉到地上，然后口齿不清地叫着：
“痛、痛，痛的感觉竟然这么弥足珍贵。”
“这是怎么回事？”张智又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怎么只能感觉到左边的身体。”
“魂、识皆相融的结果居然是这个？”那女子声音在张智心底响起，“我现在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你。”
“什么意思？”张智立马开口问道，“哎，我的身体又回来了，不过感觉有些不一样。”
“现在应该懂了吧？”这次还是张智回答，只不过是另一种口气，“咱们俩意识都存在你的身体里，可以自由转换到底是谁控制你这身体。而且，这身体的所有感官我们俩也可以共同感受到，即：你所视亦我所视，你所闻亦我所闻。。不过，好像又是可以由‘自己之魂’决定是否接受；竟然如此神奇？”
张智声音在心底再次疑惑道：“仙子，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两以后一体同存，但身体控制的决定权以后在我。还好，我们记忆没有融合！”
“为什么？”这次换成口中是张智的声音了。
“因为我茹古博今，知晓一切。”那女子声音却也在心底响起。
张智在心底好奇道：“你还有之前的记忆？你不是都忘了吗？而且你是千年前之人，更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贪婪与杀戮，爱恨与争执。这些千年、万年都不会变化的。”那声音再次在心底响起。
日月丽天，悠然山上，井中石室。
张智慢慢走出来，看着池中的两朵紫红色花，女子般口气说道：“苕花，又称紫葳花。昨日姈人，今日花魂。”
然后控制着身体飞了出去。
“还好，我的能力还在。”张智缓缓自语道。
一身旧道袍，飞出井外，背靠观门，停在树下，站在碑前，看着碑文读了起来：
悠然叹：
北风凉?雨雪雱?哞三起?天破芒
晗时朝光?堇生如鸧?抵父耏耏?捉母衣衣?湉霏翚璆鹏骕?家廛?娟
蔓草荟?虫虺厖?十二载?亲尽亡
昨日姈人?今日花魂?问天苍苍?指地茫茫?荄螟鸹魃貙茀?悠人空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