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成王败寇多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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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滔滔没有随着她的父亲兄弟坐船南下，而是被带往西北。
“你们到底要把我带去哪里？士林，士林，士林你在哪里啊？”
自从与弟弟高士林被强行分开，从梁山离开，舟车不停的移动着。
对未来毫不知情的高滔滔有些慌乱起来，她至今不知道自己和家人到底遇到了什么人。
她已经可以确定，那些南唐后裔都死了，一个不留。
如果说这些人连南唐后裔都可以肆意斩杀，毫不留余地的话，只可能是皇城司的人。
因为她早就从那位郡君口中得知，南唐后裔与辽人暗通款曲的事实。
试问合作的双方怎么会打生打死呢？
这帮人简直无法无天，连辽人的商队说截杀就截杀了，杀了人还把首级割下，太凶残了。
“阿姐？阿姐！咳咳咳！”
“士林，士林，听得到吗？”
“爹...爹爹，你无事？咳咳咳咳！”
忽然，船舱被粗暴地打开，外面进来不少人，将五花大绑的高士林解开，拖拽出去。
“你们要对某做什么？放开，放开！”
“士林，士林，你怎么了？”
“喊什么喊？到地儿了！把船舱弄得这么脏，还要洗，一群烂羊头，蛆虫，滚出去！”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从这些人口中喷出，文彦博消瘦的脸上都带着怒容。
这是大宋朝比较恶毒的辱骂语言了。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养尊处优的废物！”
“哈哈哈哈~！”
周围传来阵阵的笑声，很是刺耳。
“爹爹，化基他死了，死了！”
“人各有命，不是死在这里，就是死在路上。这一路走来，张府上下死的还少了？”
或许死在这里才是解脱，之后说不定还有多少折磨等着他们这些人呢！
“丢海里去喂鱼！别脏了船只！”
“哥哥，就这么丢进海里？”
“蠢货，身上割几刀，定能吸引来海中大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们...你们...你们简直有辱斯文！你们都是畜生啊！”
“斯文？你等连谋逆都干了，还要斯文什么？”
“你们...你们...你们！”
好家伙，又活活气死一个。
“一并丢进海里去，晦气！”
那些人脸上淡漠，像是平时没少干这种事情，在两人身上前后各补上数刀，无论真死假死，大海里一丢，血腥味自然会吸引来海中大鱼撕咬吞噬。
张家男丁好些人受不了这种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一些人癫狂叫骂一些人则痛哭起来。
唯独张尧佐紧闭双眼，这就是自己赌输了，要是自己赢了呢？
成王败寇，本该如此。
只是太煎熬了！
夏府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夏竦披头散发的样子几近疯癫，但是他依旧活得好好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老夫还有四年阳寿，老夫还有四年阳寿...”
高家这里一下子死了三四个，都是如法炮制处理。
一来担心有人故意憋气游水逃离，一来也是用此等手法确认死亡。
海里的大鱼不会给你讲交情，不会因为你曾经是当大官的，就不咬你了。
但凡有血雾弥漫开来，就会有海中大鱼朝着这边集结过来。
“蠢货，用竹竿挑远一点，要是被大鱼包围，我等也会倒霉的！”
就看到海面上有黑色鱼鳍快速掠过。
“小心，把杆子收回来，来大鱼了！”
“乖乖，这得是多大的大鱼啊？”
海面上冒起大量的血污，整片海水都变成了红色。
高士林已经吓傻了，不住地用脚跟抵着身体往后移动。
文彦博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大鱼，此次是第一次。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来到海上。
看这架势，是要临时换船的节奏。
“都走快点，不想死的都走快点，上岸！”
他们这艘两千料的小船可经不住这种大鱼的碰撞，而且还不止一两条的样子。
那些尸体刚刚落入海中，就被几条大鱼咬住，瞬间五马分尸，大片血水侵蚀附近海域，连码头附近的区域都染红了。
直到最后一人离开船只，那船只才像是被海浪用力地撞击码头，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差点被你等的愚蠢害死了！以后再有此等事情，将尸体丢远点，懂了吗？”
那些皇城司的人都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只觉得这些大王的亲卫特别厉害，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想当初汝南郡王府派人来明州、杭州一带捕捞海虾海鱼的时候，可是没少见的。
在明州的海域，有一种稀有的白鳍鲨存在，他们中就有不少人见过小舢板一般的白鳍鲨经过，这种鲨鱼极度凶残。
还有一种比较温顺的鲨鱼，名为金钱鲨，经常可以看到这些懒洋洋的鲨鱼上到海滩晒太阳。
一封急件随着一路鸽信和八百里加急，前后抵达东京城。
“启禀官家，广南西路急报，狄汉臣攻破祸害大宋南边门户数年之久的侬智高部，屠戮侬部上下数万余人，与交趾五千大军作战，全歼对方。同时收复田州等地。”
“胜了？胜了？哈哈哈哈！好好好，捷报何时抵京？”
“捷报和侬智高本人已经在押解途中，等待官家定夺。”
“如此穷凶极恶之人，朕必定要给广南西路受其欺凌的百姓一个交代。这些又是什么？”
“这是广南路皇城司暗中调查当地官府的各项压榨民脂民膏的案例，涉案人等超过百余人。”
“蛀虫，皆是蛀虫！杀，一个不留！”
杨景宗有些为难的看向赵祯。
“作何？朕做不得主？”
“微臣有罪！然官家杀戮太甚，难免引起朝堂之上的反噬。”
“朕就是要让那些侥幸心理的人知道，敢伸手就要想到后果！都杀了一个人，还在乎其他的？”
“官家，黄师宓只是个举子，而且那是谋逆大案！”
“那张家、夏家和高家之人呢？难道他们不是谋逆大罪？最终怎么样了？还是被改判流放了不是吗？”
“官家息怒，还是交由政事堂裁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