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梦初醒心已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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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赵祯有个离大谱的想法，要不把这个小子弄去吏部，专门负责地方官员的考核？
没准也能让他好好好收收心。
也能暂时挽救那些言官。
言官靠的就是那份口才，你把人满口牙都打掉了，光有一笔好书法有个屁用？
要说这小子为人处世快准狠呢？
知道言官最忌惮什么，最怕什么，就专门朝着这里招呼。
也就是文彦博那些人位高权重，他不方便下手...
想到这里，赵祯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
要是哪一晚上宗亮、宗和给他多说几句，这小子该不会直接摸进文彦博吕夷简的府上，把他们在睡梦中办了吧？
看来有必要加强宰辅重臣府上的安全等级了。
就没有这个小子现在不敢干的！
刚才御书房那一幕又回想起来，居然当着朕的面跟他亲爹对喷，将来要是真的有那一天，自己这个当皇帝能够压制的住他吗？
答案是否定的。
“官家，问清楚了，圣人拿出了平时积攒的手稿，与世子相谈甚欢，世子还指出了其中的不足之处，得到了圣人大为赞许！听那些圣人身边的女官说起，世子还纠正了小厨房里的一些不足之处，临走的时候带走了满满两桶牛乳。”
“牛乳？他要这么多牛乳做什么用？两桶牛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以汝南郡王府家里的子嗣数量，两大桶牛乳还真不够霍霍的。
但是...
“去打听一下，他到底有什么用处？非要从宫里弄牛乳回去？汝南郡王府已经困难到这般田地了不成？”
“启禀官家，王府夜夜笙歌，不像是困难啊！”
“不对啊，就算他要捣鼓什么东西，明早就要出征去贝州平叛，这小子主次不分啊？盯着那些言官，别让他们继续生事儿。文彦博那里也要派人盯紧了！”
“官家，朝上文相的好事儿可是让世子截胡的，他还能有危险不成？”
“你就给朕装傻吧！你就没看出来宗实对他文宽夫自带的敌意吗？难道是之前的动静传到他的耳朵里去了？”
文彦博有意无意提及另立宗室子，提过多次华原郡王府的赵宗绛了。
“可是世子言之凿凿在官家和圣人面前说过自己无意那个位置啊！”
杨景宗还想着补救一下。
“那就是冲着张家去的。”
一直没说话的张茂则忽然来了一句，又跪了回去。
“起来起来，别装傻，把话说清楚了！朕恕你无罪！”
“文相当初在成都时，曾经命人送了蜀地的灯笼锦进宫，送于张美人，官家当时...”
“你是说...还有其他的吗？”
“前不久张美人曾经多次在官家跟前有意无意说起贝州造反的事情，如果没有外官通禀，一个常年在后宫的妇人又怎么能...”
“滑天下之大稽！简直是...你们俩都起来。朕终于知道宗实那句‘肉烂在锅里’的真谛了！一个孩子都能看清楚的根本，一群大人却在朝堂之上蝇营狗苟！”
“启禀官家，张美人那边...”
“滚出去！”
没等那名内侍说完，就被赵祯一嗓子吓得退了出去。
他是真的气得狠了。
合着都拿自己当傻逼，都是有目的性的啊！
“正臣，宫里那些禁军你也得盯紧了，特别是那几个点到了名字的。”
“官家放心，微臣早就派人盯紧了，他们这些时日下衙就会一起前往春月楼，期间确实有人接触几个人，只是替他们支付了酒钱而已。”
“这是一种试探，看样子一早就有人盯上了他们，也摸清楚了他们的喜好，这个人一定也在同值的禁军里，必须找出对方的眼线来！”
“这么做容易打草惊蛇，之前押送去皇城司的几名内侍被人杀人灭口微臣已经非常自责了。”
“那不能怪你，皇城司又不是你一个人在管理，光是都知就有三四个。”
张茂则此话看似随意，但也给了赵祯一个信号，有些人已经将手伸进了皇城司里。
“平甫，看样子你得出马了，光靠正臣一个人单着点儿，朕能依仗的人着实不多了。”
“微臣敢不效死力？”
两个人纷纷跪下双手抱拳。
赵宗实乘坐宫里的马车回府，就命自己院里的厨子小厮将两桶牛乳抬了回去。
身上掏摸半天，拿出一块碎银子打赏了车夫。
娘的，私人小轿车还要老子掏钱打赏呢！
真的不如滴滴，明码标价，还送满减红包。
忽然，赵宗实双眼一亮，有的搞。
官家不是买外卖被御史喷了吗？
咱就专搞高端局外卖业务，光是内城就有那么多车马行呢！
“知道回来了？吃饭了吗？”
“娘娘非要留我下来用过午膳，这不折腾到现在吗？”
“娘娘？圣人！你小子皮又痒了是不是？跟我回院里！”
“哎哎哎，娘，给我留点面子！大家伙儿都看着呢！哎呀！别扭了，耳朵要掉了！”
远处传来赵宗实杀猪般的求饶声，整个汝南郡王府上下很快就知道了。
也就只有赵宗实敢在府里大呼小叫称呼任氏为娘了。
其余几个任氏生的兄弟，只敢称呼一声小娘。
倒不是谯国夫人王氏和襄国夫人韩氏没有容人之量，规矩就是这么个规矩。
比起别人家里的妾室，不还有个仙游县君的诰命吗？
回到任氏的院里，就看到了老流氓袒露着上半身在那里胡吃海塞的样子。
“他怎么也在这里啊？”
“臭小子，那是你爹，你亲爹！快点过去请安！”
“这不宫里才见过，那么熟悉了，请什么安啊？”
“大可不必，老夫受不起！”
“我也没想过...哎呀！儿子给爹爹请安。”
“瞧你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你是怎么想的？非得给你爹爹弄去什么贝州？他明镐都不行，庞籍都不行，等到你们父子俩去就行了？”
谁说任氏什么都不懂的？
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