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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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庙供着土地神，但其实还有其他神位，只是其他神像要比主位上的土地神小许多，位置在其他房间，也有专门的香火。
柳婆婆跪了许久。
实在跪累了，她才会到凳子上休息，饮口水，吃一口食，等休息差不多，她又继续跪在神像下，态度虔诚，好几次小角瓜要想劝说柳婆婆回去，但柳婆婆也只是摇头。
“婆婆，你是有什么心事吗？”小角瓜忍不住问道。
柳婆婆只是沉默不语。
天越来越黑，屋外的虫鸣也小了许多，小角瓜一个成年男子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柳婆婆，夜里天冷，再跪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你好不容易回来，要是被蛋子哥看见，他肯定会心疼的。”
蛋子是柳婆婆的儿子。
柳婆婆是最近才回来的，回来之后也不见任何人，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会来到土地庙前跪着。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好像是在赎罪。
可属什么罪，无人可知，甚至她这些年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庄里人也没人知道。
只是觉得她吃了很多苦，她比一般的老人还要老很多，满脸的沟壑一点都看不出来以前是在主家当过服侍丫鬟的样子。
提到蛋子，柳婆婆的神情才有了反应。
似乎真的听进去了。
“是啊，我还不能倒下......”
“对对对，早点回去休息吧。”小角瓜搀她起身，一路送到门口。
临别时小角瓜还是忍不住开导了一句。
“婆婆，主家这次来人，桂儿如今到了年纪，听说明天就会去拜访六小姐，之后会跟着六小姐回府，成为主家的丫鬟，到时候每月做工有一贯钱，还能识字读书，日子肯定越来越好，主家这些年从未亏待过我们，桂儿以后一定有出息，你肯定也希望看到桂儿好吧。”
桂儿是蛋子的女儿，就是她的孙女。
可桂儿出生时她并不在身边，只是后来听说桂儿的娘在生桂儿时难产，差点儿就死了，是主家听到消息，特意从京城带来大夫才救回桂儿娘的一条命。
不止如此，蛋子在战场上断了腿，也是主家的人派来医治。
柳婆婆静静听着，浑浊的老眼看不出情绪，却又好似身体在颤抖，她走了，背影萧瑟，内心煎熬。
……
一早林雪就看见几个与她年龄差不多的小儿童聚集在她院子的门口，各个站的的笔直，似是等待着她的检阅。
“秋桃姐姐，她们是？”
林雪疑惑的侧头看向秋桃。
秋桃解释道：“这些是今年要进府的，她们过来见你是为了要提前见见人，小姐你看这些人你可满意？”
“我满不满意？”林雪疑惑，为什么这么问她。她知道这个庄子是侯府的，庄子里的人都是忠于侯府，想来人是没什么问题，既然都是要进侯府，为什么还要问她？
“当然是为小姐选贴身丫鬟了，这里一共十人，小姐可以选两个人，她们会随着小姐一起长大，照顾小姐的起居。”
“秋桃姐姐，你……”
“奴婢年纪大了，就算陪在小姐身边也照顾不了多久，她们对侯府绝对忠心，小姐可以放心选，往后小姐嫁人，她们也会追随在小姐身边，成为小姐身边的左膀右臂。”秋桃解释道。
这一趟的未庄之行对小姐来说并不简单，先是让庄子里的人认识小姐，给小姐立长生牌。
然后挑选两个丫鬟，服侍在小姐身边。
这一切都是夫人的主意。
别人小姐有的，自家小姐也要有。
林雪在她们的介绍下知道了她们的名字。她对这件事倒没有多少抵触，想来大家族子弟都是如此，便随手点了两个女孩。
一个叫桂儿，一个叫金儿。
听名字就挺吉利，林雪这样想着，关键两人长得挺不错，而且有些相似，在两人的介绍下林雪得知两人还是表亲关系。
“桂儿，金儿，你们以后就服侍在小姐身边，听懂了吗？”
秋桃的话让两人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是狂喜，甚至手舞足蹈。
“是，我们一定用心服侍小姐。”两人齐声说道。
秋桃也笑了，对着她们摆摆手道：“你们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一声，过几日就与我们一起回府。”
“是！”
两人连忙行礼，然后如同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桂儿一冲进家门，就欢欢喜喜的叫道。
“爹！爹！我被选中了！”
屋内走出来一个跛脚的男人。
“选中什么了，你不是今日去见六小姐了吗？”
“爹，六小姐选中我当她的贴身丫鬟！”桂儿激动的叫道。
“什么！”
闻言，叫蛋子的男人也是大喜：“这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小姐与秋桃亲自说的。”桂儿说。
“太好了！”
男人也激动了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桂儿成了小姐的贴身丫鬟，那么桂儿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不仅会读书识字，甚至以后还能嫁一个好人家。
“太好了！”
男人在家中来回踱步，激动的都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为女儿感到高兴。
或许是两人的吵闹惊动了屋内沉睡的老太太。
侧屋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蛋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男人拉着桂儿冲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娘，大好事，桂儿被六小姐选中，以后就要成为六小姐的贴身丫鬟了。”
“哦……”
老太太的眼中出现一抹波动，此刻她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笑容，拉着桂儿的手嘱咐道：“在小姐身边做事可不容易，你以后可一定要用心服侍好六小姐，你要记住小姐的习惯，要知道小姐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如果有人欺负小姐，你记得要帮助小姐挡回去，如果小姐受到危险，你也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小姐……”
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教桂儿如何服侍。
桂儿认真听着，她从爹爹那里听说了，知道奶奶以前就是服侍在主家小姐身边。
“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奶奶。”桂儿点头。
“那跟你一起服侍小姐的还有谁？”老太太只是随口一问。
桂儿便答：“还有金儿。”
“金儿是谁？”
老太太常年不在庄子，并不认识金儿。
“金儿是堂表姐啊。”
闻言，老太太神情陡然一变，浑浊的老眼瞪的老大，宛如痴傻了一般。
“奶奶，你怎么了？”
“造孽啊，造孽啊……我该死……”
老太太忽然老泪纵横起来。
搞得两人一头雾水，可无论如何劝，老太太的哭声依旧不止，甚至对着柜子跪着，不停磕头，嘴里求着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