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你就与过街老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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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春暄的话问的胡灵儿有些愣神,待她反应过来,笑着说“你告知我的,先说说他们有何为难之处。”
聂春暄在心里想好了怎么开口后,才慢慢的说起来“大人有所不知,广东的邱举子已年满五十,家里破屋三间,来时在路途中生了一场病,他是携带家眷进京,就没想着回去。甘肃的马鸿儒,也已四十有二,他说为了儿女也要留在京城,他不想儿女为了喝口水挨打的事再发生。贵州的谭志成年纪也不小了,他不回去想在京都留下,是想给贵州进京赶考的举子提供住宿的地方。”
胡灵儿听后问“聂知事,若是让你去这些地方任县令,你会去吗?”
聂春暄低下头沉思片刻说“下官愿去。”
胡灵儿笑笑说“名单先留下,我在斟酌一下,你去忙吧!”
聂春暄行礼后离开。
散衙后,胡灵儿先送武子琇回武平侯府,顺便拜托老夫人得空帮她归拢一下嫁妆。
老夫人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说“明儿一早,我与三媳妇就去将军府,帮着看看还缺何物。”
回到将军府,安瑞岐问“大人明日去刑部吗?”
“告诉吉家人,明儿早些起来,赶早去刑部探监”胡灵儿说完回内院。
朱娘子帮她脱下官服、官帽搭在木架上,说“奴婢听吉姑娘的意思,她是想卖吃食。”
胡灵儿坐在镜子跟前,散开头发,朱娘子给她梳头通经络。
“她愿做什么随她,出了将军府,他们的事咱们不便插手”胡灵儿考虑一下,决定还是与朱娘子说明白“明儿武平侯府老夫人会来帮着重新归拢嫁妆,我若不在府里你好生伺候着,那十箱物品一起归拢到嫁妆里,我会尽快赶回来,午正留老夫人用饭。另外吉家人的事不许府里人多嘴,与他们说明,往后他们做的事与府里无关。”
朱娘子笑着说道“奴婢知晓轻重,已经传话下去,不准多言多语。只是奴婢看吉家兄妹怎地不着急,像没事人一样。”
胡灵儿摆摆手,站起来去厅堂,红芪端上茶放下,轻声问“姑娘可要摆饭。”
“摆吧!杀人是什么罪过,他们早就知道结局,如今不过是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的心情。我寻他们的家人是念在主仆一场的份上,让他们心安罢了,能管一时不能一管世”胡灵儿看着菜上齐,示意她们下去吃饭。
早上起来吩咐人去正南坊,把何盛喊过来拉人。
吃过饭,何盛提着食盒拉着吉家兄妹跟在马车后面去刑部。
胡灵儿先去拜见值夜的官员,见是熟人孙辅仁,惊讶的问“孙大人夜里也上值么!”
孙辅仁行礼道“下官参见胡大人,下官昨日审案晚了就在衙门留宿,今儿休沐,大人来有何事。”
胡灵儿笑着说“本官来探监,韩烈与吉仲历可在刑部关押。”
孙辅仁对她把人送进来又来探监的做法不甚明白,也不想弄明白,答道“在死囚牢里,下官派人给您带路,还请大人照规矩探监。”
胡灵儿答道“放心,本官岂会知法犯法,本官顺便看看刑部与镇抚司的大牢有何不同。”
孙辅仁指派一人带她去牢房。
胡灵儿拿出一个钱袋扔给牢头,说“多给本官一刻钟的时辰,本官有话与韩烈二人讲。”
牢头下意识的掂掂手里的钱袋,说“回大人,照规矩要开着门,您看。”
胡灵儿说“照规矩便是,何盛把食盒打开,让牢头查看。”
里面的吃食全部都是用纸包的鸡、肉、蛋、馒头、包子。
远处传来铁链声,两个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前面大大的囚字格外显眼。
胡灵儿侧脸对牢头说“给他们打开枷锁。”
牢头说“大人,这不合规矩。”
胡灵儿从袖袋掏出牙牌举起来问“这个可合规矩。”
牢头惊讶的说“锦衣卫,来人打开枷锁。”
“大哥,韩大哥”吉家兄妹一拥而上。
吉仲历抓着吉仲燕的手说“燕子,你们怎么来了。”
胡灵儿说“进去说话,何盛取出食物,吉仲历你们只有一刻钟叙旧时辰,拣主要的说。”
吉仲历拉着弟妹进去说话,韩烈撕下了一根鸡腿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真香啊!吉大哥吃啊!”
胡灵儿在外面坐等着,牢头领人在门口盯着。
不一会儿,牢头说“一刻钟到了。”
胡灵儿走进见面的屋子,说“吉仲历,我寻你弟妹来,指给他们两条路,一是去通州庄子上做长工;二是他们愿意做吃食,可以在美食街上租个摊位卖吃食。他们若是给你说过此事,接下来就是本官要说的话,不管他们选那一条路,从此往后他们的路自己走,本官不会再管,你们三个去外面等着。”
胡灵儿吩咐吉家三兄妹出去,见他们出去后,狱卒让他们站的远些。
“接下来我的话你俩记好”胡灵儿见人走远,接着说“本官去圣上面前给你二人求得一线生机,不日会判你二人去银矿做苦力三年,若是你们能活着出来,还可回将军府做护院,若是不能也可留个全尸。”
吉仲历与韩烈双双跪下叩谢。
吉仲历哽咽着说“多谢大人。”
胡灵儿转身走出去说“把人带回去吧!”
出了刑部,吉仲昌拉着弟妹跪下给她磕头。
胡灵儿说“人既已见过,你们的去留自个儿做主吧!”
吉仲昌低声说“大哥说他的银钱都在将军府的房舍里放着。”
胡灵儿说“让何盛送你们回去取。”
回到将军府,武平侯府的老夫人与三儿媳施静芬在库房指挥着人装箱子。
施静芬在边上记数目,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说“这套首饰放在妆匣里,是一抬嫁妆。”
“是,老夫人”朱娘子答应着,把老夫人分出来的首饰一件一件的装在匣里。
施静芬记在册子上红翡滴珠首饰一套,在红纸上写上首饰名字贴在妆匣上。
胡灵儿回来,嫁妆已经归拢的七七八八。
吃过饭后,胡灵儿陪着老夫人在客房歪在炕上歇着,施静芬领着人在库房归拢剩余的物件。
老夫人问“定国将军,老身听子琇讲木器您已经开始做了,老身当年出嫁时有一对妆奁是黄花梨的,到时给您添箱,您可别嫌弃。”
胡灵儿笑着说“老夫人您的嫁妆应该留给子琇姐姐她们,您给我,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老夫人说道“都是一些老物件,您不嫌弃便好。”
胡灵儿说“灵筠在这儿多谢老夫人抬爱。”
朱娘子进来低声说“姑娘,吉家兄妹在南城的草帘胡同寻了两间房,安顿下来了。”
胡灵儿说“行了,让人回来吧!”
老夫人等朱娘子退出去,才接着问“定国将军何时辞官。”
“圣上寿辰后,我上奏章请辞”胡灵儿说完,又想起一事,郑重的问“老夫人,子琇姐姐您愿意她入军籍吗?”
老夫人慢慢的坐起来说“老身不愿她从军,若女子都从军要那些儿郎何用。”
胡灵儿心里有些可惜,不等说话,施静芬带着丫鬟进来,笑着给胡灵儿行礼,说“定国将军,这是嫁妆名册,一共八十六抬。”
胡灵儿接过嫁妆册子扫了一眼,说“让您与老夫人今儿受累了。”
施静芬柔声问“定国将军看着可有遗漏的嫁妆么!”
胡灵儿笑着说“劳烦三夫人添上一千亩良田、五间店铺、两处庄子,两处宅院。木器吗?做好后再请夫人添上。”
施静芬自去在册子上添写田产、房产。
看着武平侯的马车走远,胡灵儿回到内院把嫁妆册放在匣子里,自己的不动产都记录在册了,也没什么可扒拉的了。
朱娘子急忙忙的进来说“姑娘,太子殿下命人送的信。”
胡灵儿接过见纸条上写着:朝会议。
“告知来人就说我知道了”胡灵儿对朱娘子说。
晚饭后对安瑞岐说“明儿我上早朝,早些开门。”
安瑞岐应是下去安排。
当她出现在早朝官员的队伍里时,张时本看了她两眼从她身边走过。
礼部尚书秦庆微顿了下脚步,说“胡大人,今儿那些女子不是在国子监科考吗?”
胡灵儿行礼道“是今儿科考,下官已告知许祭酒,由国子监监考、阅卷,本官不参与。”
朝会上礼部禀报完筹办皇上寿辰之事后,刑部尚书杨宏安出列“启禀圣上,可要大赦天下。”
皇上说“不会大赦天下,散朝后杨卿呈上名单,朕会酌情发落几人。”
杨宏安说“臣遵旨。”
皇上看了眼冯大伴,冯大伴上前喊到“新闻署胡灵儿御前凑对,为何要罢免新闻署李怀德副署长一职。”
胡灵儿出列躬身行礼后,说道“启禀圣上,臣”
话还未说完,平凉王李祺冲上来说“你算个逑,要罢免我儿,定是你嫉恨我儿比你有才华才要作践他。”
胡灵儿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凭平凉王唾沫四溅,点着她的鼻子指责她。
李翊昊在边上说道“三王叔,这是朝堂不是市集,岂容你如此放肆。”
“我呸,你俩蛇鼠一窝,专挑柿子软的捏,我儿一个男子不屑与你争辩,你就觉得你天下无敌。”
胡灵儿后退一步,扭头冲着李怀德喊道“李怀德你过来,我今儿倒是想看看你如何不屑与我争辩,一个大男人只会躲在别人背后搬弄是非,岂是君子所为。”
李怀德目含怒色,说道“胡灵儿,你小肚鸡肠我说错吗?女子本就不应为官,做了官把自己的差事推给同僚,我说错了吗?”
胡灵儿被他这番话给气笑了“李怀德,是谁告诉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你骂我,我就应该听你骂,若是反驳便成了小肚鸡肠。女子应不应该为官,你应该去问大燕朝开国皇帝圣武爷,若是不知如何去寻,本官给你提个醒,堆上木柴燃起火焰,你进去便能见到圣武爷。”
李祺跋扈惯了,习惯的伸手就要去打,胡灵儿抬腿一脚,把人给踹出去,说道“李祺,你若用手再指我,我就把你的手折断,顺便把你也送去见圣武爷。你这个王爷与过街老鼠一样,已经人人喊打了还不自知,嚣张跋扈你也得看看对方是谁,你骂我也没就罢了,连太子爷都捎带着骂上了。李怀德不屑与我分辨,那是他无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平凉王,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打你么!”
李怀德上前扶起李祺,对皇上行礼后,说“启禀圣上,事情的起因是给举子请旨赐官开始。”
朝臣们听李怀德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后,他说“就因本官多说了几句,胡大人就上奏章想要罢免本官的官职。家父一贯说话就是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总不能因替自家孩儿辨别原委就要被打,这样下去朝臣们谁敢讲真话、说实话。”
李翊昊挑挑眉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灵筠,你还是承认自己做错了吧!”
胡灵儿叹口气说“就算是我做错了,平凉王也不能张口就骂人吧!臣是贱命一条,蛇就蛇、鼠就鼠,无所谓了,是臣无用连累殿下被骂。”
李祺分辩道“你不诬陷我儿,我能骂你吗?太子殿下是受你连累,要责罚也是责罚你。”
皇上说道“平凉王,你在朝堂之上就敢如此辱骂朝臣,私底下还不知要放肆到何种地步,李祺,朕不打你也不罚你,你去西北行营吧!无召不得回京。李怀德,你确实才华横溢,但你却没有容人的雅量,朕任命你为甘肃武威县令。胡灵儿,平凉王虽然有诸多不是,但他是长辈,你怎可动脚踹他,目无尊长,罚俸三个月。”
三人谢恩后,李翊昊说“圣上,各位郡王都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之人,可他们身上都无有差事,如今朝中还有不少空缺,何不选出三人,让他们为国效力。”
吏部尚书钱宁出列说“启禀圣上,殿下的提议甚好,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