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正旦大朝会、朱娘子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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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翊昊说“每人都有红封,用过饭去朱管事那里领。”
说完拉着胡灵儿的手去花厅吃饭。
胡灵儿问“大朝会几点开始。”
李翊昊说“八点,来的及。”
胡灵儿吃了七八个水饺,就去洗漱、上厕所。
背上包跟着李翊昊进宫,这是她第一次穿着女装进宫。
一路上李翊昊不知问了多少遍她的伤口疼么!
最后,她说“你别问了,我疼你又替不了我,瞎问啥呀!”
李翊昊有些委屈的说“我这不是怕你疼,分散你的注意力么!”
胡灵儿看了一眼坐在车中角落的赵静泉,没搭理李翊昊。
李翊昊见她看赵静泉,想起之前说过的话,就问她“灵筠你要不要学些兵器招数。”
胡灵儿眨巴眨巴眼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反问是何意。
李翊昊一努嘴说“跟着赵总管学些保命的功夫如何。”
赵静泉在角落里没反应。
胡灵儿若有所思的打量他许久,问“赵总管不是你的贴身内侍吗?他的功夫很厉害么!”
李翊昊只是嗯了一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胡灵儿身板挺的直直的坐着,说“赵总管不会教我飞檐走壁吧!这个我学不来。”
赵静泉听到胡灵儿提到他,才恭敬的答道“广威将军的近身搏斗已是炉火纯青,若是碰上对方使用兵器,广威将军就有些吃力,奴婢可教一些招数,广威将军可用于防身。”
胡灵儿不想学,笑着推辞道“臣多谢太子殿下,这是个意外,臣想这种事往后不会在宫里出现,殿下实在不必太忧心。”
说话间来到午门,俩人下了马车,进宫后俩人分开,胡灵儿去奉天殿,李翊昊去乾清宫,还要跟着皇上去祖庙祭拜。
到了广场,胡灵儿就见满眼都是穿蓝的大臣,自个儿今日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说是官员吧!自己已经辞官不干了。说是内命妇吧!自己与李翊昊还未成亲。外命妇更是没影的事,这有些进退两难。
正在踌躇不前,身后有人说“外命妇怎地来到奉天殿,殿前侍卫还不把人拖出去。”
胡灵儿转身见一群穿着红色衮龙袍的公子哥,个个长的眼眸如墨,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身姿挺拔,神态高贵,别说这老李家的皮囊挺养眼的。
“喂,你是哪家的,奉天殿也是你能来的,还不快快退下”里面有个十一二的孩子说道。
人群里传来一声轻笑,轻柔的说“小阿弟,你应该唤值守侍卫把人送去坤宁宫。”
“这么啰嗦做甚,让殿前侍卫把人拖出去砍了便是”说话的汉子是里面唯一一个看着身体强壮的人,也是胡灵儿唯一认识的人,李怀钰。
胡灵儿嘴角翘起,说道“李怀钰,你从辽东回来了,可是做了逃兵。”
李怀钰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样貌精致,眼大而清澈的女子,实在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为首之人面带厌恶之色,说“奉天殿前岂容你在这儿举止轻浮、败德于众。”
又一人拍着李怀钰的肩膀笑着说“钰弟,不必理会这种庸俗脂粉,大朝会后,愚兄陪你去百花楼会会玉笺小娘子。”
胡灵儿朝两边的朝臣看去,都垂头默不作声。
宫里巡逻侍卫目不斜视从边上经过,那个孩子喊道“站住,来俩人把她送到坤宁宫。”
带队之人过来行礼,问道“不知各位郡王爷有何吩咐。”
手搭在李怀钰肩膀的男子说“把她交还她家里人,别忘了告诫一番,到奉天殿前寻夫婿活的不耐烦了。”
“卑职遵命”带队之人抱拳答道。
胡灵儿哼笑了几声,说“原来各位都是郡王爷,下官有眼不识金镶玉,还望恕罪。”
带队之人抬起头打量了一番,试探着说“你是广威将军胡灵儿。”
胡灵儿点点头说“本官正是胡灵儿,陈东新年好。”
陈东行礼“广威将军岁岁平安如意。”
李怀钰听到胡灵儿的名字转身就跑,胡灵儿心里高兴,杀鸡儆猴就是你了,跳起一脚就把他给踹出去。
陈东阻止道“广威将军宫中不可动手。”
两名侍卫上前架起李怀钰,李怀钰捂着左胳膊说“你这疯”
“慎言”陈东低喝一声。
胡灵儿说“本官早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可是私逃回京。”
李怀钰梗着脖子说“本王是圣上亲封邑郡王,为何要告知你一个小小的广威将军。”
胡灵儿笑着说“就凭你如今在军籍,就凭你的军中职位不如本官,你见了本官就得行礼。另外本官告知你一声,本官也是圣上亲赐的太子妃,本官如今能问了吗?”
现在的胡灵儿在李怀钰眼中就如恶魔一样,他无奈之下行礼说“卑职是接到圣旨回京,不是逃兵。”
胡灵儿咕囔着早说不就完了吗?
陈东拱手问道“卑职听闻昨日有倭寇刺杀将军,可有此事。”
胡灵儿苦笑着说“你们都知道了,本官的后背、右胳膊都被刺伤,不得已才穿女装来奉天殿。”
陈东问“卑职听兵马司指挥讲述,倭寇的刀法与咱们的不同,有何不同,打斗起来胜负几成。”
胡灵儿看看天色说“边走边说,郡王爷请。”
一路到奉天殿,胡灵儿把自己与忍者交手经过讲了一遍,同时也知道自己凶残的名声传了出去。听了陈东的话她自己也挺无语,都命悬一线了还要考虑杀人的姿势帅不帅,部位对不对,那不是杀人是搞笑。
奉天殿里站满了大臣,她站在队伍后面,只能见到前面大臣的后脑勺。
听到弦乐响起,皇上来了,接着跪下大礼参拜,口里说着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圣上岁岁平安福气长,国泰民安乐无疆。
右胳膊隐隐做疼,为了分散注意力,专心研究前面官员官服补子上的图案,这是个什么动物呢?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是个啥动物,还是放弃研究吧!
殿内听到喊名声,内阁首辅张时本,赏一等红封,这是发红封了,胡灵儿侧耳听着内侍唱名,各位大人上前谢恩声,听了十几人后,反应过来这是给文官的赏赐。
文官红封发完后,接着是武将,先是宣读圣旨,军中职位调任,皇上更换了元帅,把老元帅全部撤换。接着又是一道圣旨:谢文丁封定安侯,罗九均封永安侯,刘文忠封长平侯,李少雍封广平侯,穆大楚封荣国公。
接着才开始赏红封,元帅都是一等红封,侯爷是二等红封,胡灵儿心里有些失望,自个儿今年怕是没戏,明年一定去烧个头香,三等红封都发完了,心里彻底凉凉。
接着又一轮的赏赐开始,这是给皇家人的赏赐,大多是些古玩字画之类的实物。
胡灵儿低着头,在心里算着年后铺子里再做些什么挣钱。
“广威将军胡灵儿上前领赏”内侍在边上唱了两遍,才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从角落里走到前面,给皇上行礼说“臣祝吾皇新年快乐、吉祥,国泰民安福满门。愿江山永固,国威远扬,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笑着说“江山永固,国威远扬,甚好。大伴,开朕的私库赏广威将军金银豆各一匣,东珠一匣,玉如意两柄,朕记得有件红色羽缎貂皮斗篷、莲青狐皮斗篷,寻出来赏广威将军。皇后一早就差人传话,让你去坤宁宫,拿着红封去把。”
胡灵儿行礼谢赏,内侍奉上红封。
赵静泉在殿外候着,见她出来,领着她去坤宁宫。
月珠迎出来,问“姑娘可要更衣。”
胡灵儿点点头说“还要劳烦姑姑帮我换药。”
领着她去偏殿解决了生理问题,脱下衣衫,解开纱布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又用酒精棉消毒才给她敷上药膏包扎好。
穿好内衣,月珠拿出一身颜色相同的衣裙要她换上。
胡灵儿心下了然,问“娘娘哪儿有客。”
月珠说“宫里的贵人、各王府的王妃还有常国公府的太夫人都在聊天呢?”
胡灵儿喝了一盏茶跟着去正殿。
里面的香味胡灵儿有些受不了,单一的香味或许很好闻,可这么多的人身上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就不知是个什么味了。
穆宁见她站在门口,就说“你这孩子快进来。”
胡灵儿笑吟吟的过来,给她行礼“臣恭祝娘娘岁岁如意,时时安康,笑口常开,福寿双全。”
穆宁拉住她的手说“好了,都不是外人,映蓉,引广威将军去见过几位娘娘,王妃还有常国公府的太夫人。”
胡灵儿行了一圈礼后,穆宁拉她坐在身边问“圣上封赏你红封吗?”
“回娘娘话,圣上赏的是一等红封,还赏给臣金银豆各一匣,东珠一匣,如意两柄,还有两件斗篷”胡灵儿老实的把赏赐对穆宁说了一遍,又想起一件事说“圣上下旨封外公荣国公。”
穆宁心里的石头落下了,皇上并未怪罪父亲与大哥,笑着说“你这孩子把这事说给本宫听,若是父亲来谢恩,本宫还得装出惊喜的样,真是为难本宫了。”
胡灵儿扑哧笑起来说“娘娘与外公说明是灵筠讲的便是。”
坐了一会儿,胡灵儿站起身准备告退。
城阳王世子妃说“胡姑娘,午正正好是家宴,咱们早晚是一家人,胡姑娘不如留下一同赴宴。”
“是啊!本宫听说父皇十分器重胡参议,早前本宫与你相隔两地无缘相见,今儿既然遇见,便是缘分到了,早晚是一家人,咱们也早些亲香亲香,母后,您意下如何”说话的是永宁公主,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
胡灵儿笑着说“多谢公主殿下与世子妃的邀请,现下不合规矩。下官有伤在身,实不便久留,下官告退。”
永宁公主对她直接承认自己有伤,有些愣神,说道“你有伤在身。”
胡灵儿一挑眉毛坏笑着说“朝中都传下官凶残,说下官伤了杀手的子孙根,下官冤枉。”
一直当哑巴的永安公主问“你哪里冤枉?”
“下官明明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却传下官凶狠残暴,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虎生犹可近,人熟不堪亲。娘娘,臣告退”胡灵儿给穆宁行礼后离开。
赵静泉把赏赐之物都已放在太子的车上,叮嘱车夫把广威将军送回府。
在路上胡灵儿抽出红封里的银票,哇,一万两银子,发财了。
随手打开一个匣子,见里面是银豆子,拿起一粒掂掂,好像是实心的,打赏倒是挺好用。
到了府门口,朱娘子在门房等着,见她下车先问她伤口可疼。
胡灵儿说“在宫里换过药了,让人把赏赐之物搬下来。”
朱娘子打赏了车夫,几人进府。
回到厅堂脱下斗篷,朱娘子才见她换了衣服,小声的问“姑娘您换了衣服。”
“换药时换的”胡灵儿说“早些用饭吧!我有些累了。”
“奴婢去厨房看看做好了么!”说完,急急忙忙的去厨房。
吃过饭,朱娘子端着药碗进来伺候她喝药。
散开头发躺在炕上,顺嘴问了一句“朱管事不回家么!”
朱娘子给她盖好被子说“姑娘若是不困,听奴婢讲讲过往。”
胡灵儿说“若是很疼的过往就不要讲了,讲一次伤口就生生的撕裂一次,那样太疼。”
朱娘子低声说“这些话奴婢若不说出来,盛不下了。奴婢是徽州府人,父亲是落第秀才,家中有一兄一姐,父亲屡试不中,家中困窘,为了给兄长娶亲,把家姐卖给外省的一个商人做外室。后来父亲又要科举家中无有银钱,隔壁的镇上有家姓邹的大户人家,上门给他儿子提亲愿意出白银二百两,只是要尽早完婚。奴婢父亲一口答应下来,连夜就把奴婢送出门子,谁知那家的儿子只吊着一口气,奴婢是与公鸡拜的堂,那人三天后咽了气。给他办完丧事,奴婢在坟前守了一年孝,公公打着喊我回去的幌子欲行不轨之事,奴婢用剪刀刺伤了他,跑了出来,后来自卖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