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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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够了踏仙君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祁浪终于发了善心，开始谈起正事来。
“算了，本座大人有大量。”祁浪咬了口点心接着道：“本座倒觉得你做的不错，不下点儿重药，就师明净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会做出什么来还真不好说。有了这一番震慑，后面我们想做什么会容易很多，毕竟，那些人类修士已经被吓破了胆，又有梅含雪他们从中调解，应该能顺利不少。”
“前辈言之有理，我刚刚也在想这个，墨燃也算是弄拙成巧，虽然跟我们计划的不同，但有了这番震慑，师明净他们应该不敢再耍什么花招，接下来就是怎么说服那些修士了。”
“没什么好说的，先晾着他们，等他们主动求和。你我联手设的阵法，不是谁想破就能破的，再说，这儿靠近魔界大门，即使他的灵力撑不住，有本座在，魔界的魔气也不是不能借用。”祁浪指了指踏仙君分析道。
“师尊放心，只是支撑一个幻阵而已，我没问题。”踏仙君连忙道。
楚晚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有薛蒙他们的刻意引导，大部分人应该还是愿意谈一谈的，毕竟，这些年修真界也是实力大伤，现在又被天音阁的背叛打击，现在的修真界已经没有与墨燃抗衡的底气，只是，我担心有些修士与墨燃血仇甚深，怕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想法。”
“无妨，你且看着就好。要本座说，真正有骨气的那些，早被你这小徒弟杀没了，剩下的这些多是些苟且偷生的，就算还有那么一两个像薛蒙那样的愣头青，这些年血气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现在连神族后裔建立的天音阁都背叛了人族，那些人就更没什么斗志了。”
踏仙君悄悄观察着楚晚宁，暗自点头，祁浪说的这些，他也赞同，若非这些人都是软骨头，他哪能逍遥到另一个世界的楚晚宁来点醒他的那天。
想虽是这么想，踏仙君是一句话都不敢插的，毕竟，祁浪说的也没错，像姜曦、叶忘昔这些人的确都死在他手里。他巴不得楚晚宁忘了这些事儿，自然不会接祁浪的话茬。
像是印证祁浪的话似的，镜中映出的景象里，已经有人在问薛蒙能不能找踏仙君谈一谈，而木烟离早已被众人逼到了死角。
那些对踏仙君恨之入骨的人动不得踏仙君，只好把恨意都发泄到蝶骨美人席和天音阁的身上，他们杀蝶骨美人席毫不手软，甚至一向有美名的寒麟圣手也没能让他们手下留情，但面对木烟离，他们还是犹豫了。
“要杀便杀，本阁主还用不着你们假惺惺的怜悯，事到如今，也不怕告诉你们，阿楠做的所有事我都知情，踏仙君失控屠了死生之颠也是我们策划的，所有的一切，本阁主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木烟离不屑的说道，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气势仍是半点儿不弱。
薛蒙一听到死生之颠，顿时红了眼睛，忍不住上前质问道：“你身为神族后裔，执掌着丈量世间公平的神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蝶骨美人席是可怜，可我死生之颠又做错了什么？！”
“那蝶骨美人席又做错了什么？！身为蝶骨美人席是他们自己选的吗？！有人肯把他们当人看吗？！凭什么身为蝶骨美人席就罪大恶极，就活该被人当作商品、玩物，甚至被吃？我和阿楠的母亲，还有无数的蝶骨美人席他们除了有魔族血统，明明跟你我一样，凭什么他们就要被人迫害甚至被生吞活剥！你们不义在先，我们要拼一条活路又有什么错！”木烟离失控的吼道。
“蝶骨美人席是魔族后裔，又不算人，他们自己弱……”有人小声的说道。
“哈哈哈……蝶骨美人席弱，不算人，所以活该被吃？既然弱肉强食，那你们的父母兄弟不是踏仙君的对手，岂不是活该被杀，谁让他们不是一个傀儡的对手？”
梅寒雪挡住了想要动手的人，看着几近疯狂的木烟离很是严肃的说道：“那些拿蝶骨美人席当物品的人的确不对，但你们操纵踏仙君肆意屠戮就是对的吗？你只知道有人任意凌辱杀戮蝶骨美人席，那你知不知道也有人在为蝶骨美人席能有一席生存之地而奔走？”
木烟离惊讶的看着梅寒雪，半天没能发出声来。
梅含雪接着说道：“已故的薛宗主因不忍蝶骨美人席的遭遇，一直有在为蝶骨美人席奔走，我师尊都答应下次灵山大会会和薛宗主一起提议禁止猎杀囚禁蝶骨美人席，姜宗主也答应会将蝶骨美人席于修行无益之事公布于众。”
“你说什么？！”木烟离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含雪道。
“如果不是你们操纵踏仙君先屠了死生之颠，又先后屠了儒风门、霖铃屿等几大门派，或许，蝶骨美人席早已有了容身之处，现在你还敢说，你们做的没错吗？”梅寒雪看了震惊不已的众人一眼，接着毫不留情的说道：“那些心存贪婪想走捷径之人是有错，但蝶骨美人席走到如今这绝路，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的吗？”
几人的对话间，众人也大概明白事情的始末——原来究其根底，他们也并不无辜。
古人曾说，物极必反，或许，正是因为宋星移之后蝶骨美人席彻底没落，世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越来越不把蝶骨美人席当人看，以至于蝶骨美人席越来越少，越藏越深，对人族修士的恨也越来越深，这才有了这次的劫难。
想是这么想，但想让这些所谓的修士承认自己是错的，依然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毕竟数百年的观念里，蝶骨美人席都被视为牲畜一般，唯一让他们觉得后怕的大概就是他们没想到有一天牲畜也会反抗，也会打的他们毫无反手之力。
好在，楚晚宁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让这些修士想通，而是想让他们有所忌惮。同时让蝶骨美人席们认识到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蝶骨美人席赶尽杀绝，而他们若执意与世间所有人为敌，则注定会走向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