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竞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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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潮云月楼的第一件拍品不尽如人意，莫说三楼以上的贵宾，一二楼的竞拍者都不屑于多看一眼。
梳着油头的拍卖师瞅着越发冷清的气氛，一阵头大，摸了摸两撇小胡子，实在想不通柳参谋为何非要将这个中年废柴拿出来拍卖。
早先寻到张孝昌的田震，怀疑周老板暗中与春平黑狱勾结，好死不死此人恰巧躲在离望潮海不远的度假群岛，秉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工作精神，望潮云月楼绑来了周老板，顺带将其积蓄搜刮一空。
几经拷问，周老板死活不承认与黑狱有瓜葛，哪怕田震与之对质，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按他们以往的个性早就剁吧剁吧扔海里喂鱼，柳京却主张榨取剩余价值，与其干掉，不如卖掉，参与拍卖会的人员都不是善类，难免遇上几个有特殊性癖的人。
拍卖师主持限定拍卖会多年，物件值不值钱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货明显没人要，无奈楼主长春磊十分器重柳京，力排众议同意了这个方案。
不出所料，无论拍卖师如何卖力吹嘘这胖子的用处，众人皆不为所动。
“诸位，别看这件拍品其貌不扬，用来看家护院，或是充当泄愤沙袋都是一把好手，您们瞧这厚实的脂肪，绝对抗揍，绝对的物超所值，本楼良心起拍价五千天演币。”
拍卖师硬着头皮，竭力叫卖，始终无人问津。
三楼人字间三号的灯一闪而过，令拍卖师大失所望，圆灯必须常亮三秒才算有效竞拍。
房间内，贾西瞪着周科，死死护住竞拍器，不许周科继续摁下去。
“小鬼，你干嘛？这货不会有人想要的，就算你想救人，现在也不是出手的时候。”贾西一把夺过竞拍器，护在怀里。
周科透过窗户看的真切，此刻舞台上的肥胖男子，摘去了蒙眼的黑巾，改由狗套罩住嘴部，结合先前的图片，周科百分百确认就是周老板无疑，尽管比以前胖了不少，但样貌没有大改，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田震与杨氏间的交易，周科有很多疑惑想问周老板，此外别的不说，至少过去周老板的确给了周科赚钱的路子，能救下他再好不过。
“五千天演币数目虽然不少，但这是一条人命，如今没人竞争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
贾西瞟了一眼周科，内心不满周科圣母心泛滥，他与其余竞拍者心中所想一致，这胖子无论拍卖师怎么吹，明眼人一看就是个饭桶，纯纯浪费粮食，“这家伙没人看得上，肯定流拍，你若真想救人，等结束后，我跟拍卖方谈谈，钱你自己出，别想从我或者詹医师身上薅。”
在这个地方，贾西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詹红叶也认为在没有拍到凝根叶、毒松枝、长铃液前，保留资本是最好的方式。
如贾西所料，除了他们房间一闪而过的亮灯，再无任何人竞价，一刻钟后，拍卖师见无人竞拍，宣布流拍，工作人员牵走肥胖男子，升降机抬起第二件拍品。
第二件拍品是幅已逝名家的字画，一二楼竞价者寥寥，三楼人字间一号却与四楼地字间一号不断竞价，最终止步十万天演币由地字间一号获得。
至此望潮云月楼的拍卖会渐入佳境。
第三件，第四件，分别以九万、十五万成交。
“第五件拍品，千年毒松的一截枝干。”拍卖师滔滔不绝的介绍起来，刚开始的流拍丝毫没有影响他后续发挥，“诸位都清楚，毒松与一般松树不同，必须栽植于尸毒沼，百株只能存活一棵，千年毒松更是稀少，要取此枝至少是颂文境的神赐者才能避免被毒伤，此枝干还是凝聚毒性最强的树尖部分，实乃萃取炼毒的佳品，起拍价五万天演币。”
毒松枝一登场，一二楼的竞拍者眼睛放光，尤其听到此物乃是树尖部分，拍卖师刚喊出底价，数十人开始竞拍，价格直接拉至十五万天演币。
“天字间二号出价五十万天演币！”拍卖师看到天字间二号亮起蓝灯，大声宣布。
三楼以上的房间蓝灯亮起就代表，杜绝一二楼竞拍者的念头，要与之竞争加价都是十万起步，普通竞拍者敢跟楼上竞争的，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有当年贾西竞拍钢制拳套时出现过，也因此获得升入人字间的资格，但当时贾西面对的不过是人字间的竞拍者，资金实力远逊于天字间。
“五十万天演币一次。”拍卖师扫视着三四五楼其他房间，期待进一步的喊价。
随着人字间三号蓝灯亮起，毒松枝价格飙升至六十万。
天字间二号，不甘示弱，继续亮灯。
七十万，八十万，九十万，一百万。
争夺不足一尺的毒松枝，已然进入神仙打架的局面，最终价格定于一百二十万天演币，由人字间三号夺得。
“人字间三号这次好像是春平贾家的小鬼头吧。”台下有些人在进入会场前注意到贾西乘坐黑色轿跑进入望潮云月楼，隐隐猜测。
“你是说当年狂掷两百万，拿下没有电子核心演武器的家伙？看样子这次要升入地字间了。”
“应该还差几十万，听说天字间这次来了五伙人，原本该是地字间的二号、三号无奈转至人字间一号，二号，你看那边的老头跟青年，他俩本该是人字间的二号、三号，以往这俩货喊得比谁都欢，这次却分外老实。”
“朋友你的意思是？这天字间的……”几人欲言又止望向五楼。
竞得毒松枝的詹红叶，此时并不太高兴。
詹红叶拿回的存卡里只有三百万天演币，按照计划毒松枝、凝根叶、长铃液三样各一百万，正好全部入手，如今单是毒松枝已超额二十万。
若要治疗木子野的蛊术，凝根叶必不可少，长铃液更是此行关键。
早在一天前，詹红叶已告知周科与贾西，除了长铃液外另两物的重要性，贾西打着包票说三百万天演币完全足够。
一百二十万的天价也完全是由贾西操控着竞拍器喊出。
周科与詹红叶二人看着信心满满的贾西，不知他这自信从何而来。
詹红叶按贾西的指导将存卡在屋内一侧的刷卡器上划过，不多时，毒松枝便装在手提箱中由望潮云月楼的侍女推入房内。
拍卖进程过半，第六件拍品登场，正是资料中的金发女子。
此女肤若凝脂，一身蕾丝内衣，半遮半掩，更显风骚。
与第一件拍品不同，此女刚一亮相，引起不小骚动。
除了那撩人心弦的样貌，其身份也被不少混迹于望潮海的老江湖认出——朱家小姐。
朱家在望潮海只能算二流，但不少人都清楚，朱家家主一心攀柴家亲事，没想到望潮云月楼竟然绑来朱家小姐进行拍卖。
“这第六件拍品，是名货真价实的神赐者，经检查尚为处子之身，起拍价五万天演币。”拍卖师嘿嘿笑道。
场内的参与者底细都不干净，各自需求不同，此女姿色不错，又是神赐者定能拍出高价。
至于朱家是否报复，他并不在乎，望潮云月楼敢做这种事自然有他们的底气，敢竞拍的固然也有着不惧怕朱家的实力，或者有信心不会泄露。
如其所料，一二楼的竞拍者争先恐后的举牌，甚至还有几名年老色衰的妇人先后竞标，俨然势在必得的样子。
“黄先生出价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师举起落锤，开始倒数，目光扫过四楼，“地字间三号出价五十万。”
“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成交！第六件拍品由地字间三号获得。”
一锤定音，堂堂神赐者，朱家小姐宛若猪猡被敲定命运。
此刻的她再也没有高贵的姿态，骂街的气势，瑟瑟发抖，被望潮云月楼的工作人员宛如牵狗般领走，她第一次体会到任人宰割的无力感，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敢想象。
周科目睹这一切，汗毛竖起，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哪怕是神赐者也会落到这种地步，救回小嘉的念头愈发坚定，“大演武必须获胜！必须！”
詹红叶凝视朱家小姐颤巍巍的身影，不忍卒目，扭过头，若非还有凝根叶与长铃液，她定然会叫价，人力有时穷，她们没有办法救所有人。
趁詹红叶分神之际，贾西偷摸倒了杯香槟一饮而尽，酒杯扔向墙壁，砸的粉碎，他没有理由出手帮忙，却也看不惯这等行为。
侍女牵着朱家小姐走进地字间三号房，“尊敬的客人，您的拍品已经送到，奴婢告退。”
随着大门关紧，朱家小姐惶恐的抬头看向居于熊皮沙发的男人，当见到熟悉的白色头巾失声道，“小桑，太好了！小桑，快救我！”
柴桑端着酒杯悠然起身，靠近梨花带雨的朱家小姐，挑起她不住发颤的下颚，“救你？你忘了，现在你只是一件竞拍品，一个奴隶，而我是你的主人。”
“小……桑，你……在说什么，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朱家小姐挣扎手中束缚想要抱住柴桑，却被其一把推倒。
“爱我？呵，你是爱我们柴家的权势富贵。”柴桑拎起酒瓶于朱家小姐头上倒洒，“你暗中勾结的家伙已经去海里游泳了，你想下去陪他吗？”
朱家小姐先是一愣，转而更加惊恐，“小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啪一记耳光落在朱家小姐娇嫩的脸蛋，“叫我主人，听到了没有！”
柴桑歇斯底里的吼叫，令朱家小姐噤若寒蝉，“是……主人。”
柴桑眼神冷冽，返回座位，“虽然你那同伙承认是他一人谋划害死我的母亲，但你脱不开关系，没让你去烟花柳巷卖春已经算念及情分。我会送你回到朱家，但这里的事不准泄露半句，望潮云月楼拍下的雅照若是流传出去，想必也很抢手吧。”
“不，不……不是，我会听话的，主人，求你千万不要。”人在留有生机时，往往在乎尊严胜于性命，朱家小姐亦是如此。
“以后只有我需要的时候，你才能出现，听到了没有，现在像狗一样爬过来。”柴桑解开皮带仰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楼下火热进行的拍卖，一边享受着独属于他的复仇喜悦，“朱家的一切早晚都是我的，还有柴家！我那亲爱的父亲，母亲想必在地下也正思念着你呢！”
进入后半段的拍卖会，竞价愈发激烈，第九件拍品凝根叶，已经喊出了一百五十万的天价。
天字间一二三号，地字间一二号，人字间三号都在不停叫价。
哪怕詹红叶早先准备有三百万天演币，如今看来仍是捉襟见肘，贾西也没想到这东西竟如此抢手，额头沁出汗珠，不再自信，迟疑道，“詹医师，还要喊吗？”
三人陷入两难境地，没有凝根叶，拍得的毒松枝毫无价值，拍下凝根叶，他们将无力竞拍长铃液。
如今的窘境，在于贾西错误估计了凝根叶的价值。
天字间之所以来了五伙人就是为这凝根叶，解除忘情绝心蛊只是其一般作用，此物更大的价值是作为调配长生水的原料之一。
无论多强的神赐者，都受限于寿命，唯有长生水能使服用者延长五十年寿命。
“詹医师，我们长铃液最多只需要两个季度的吗？”周科眉头深锁，询问詹红叶。
“至少要保证一个季度的量。”
詹红叶按住太阳穴，内心纠结，周科眼神飘忽不定，终是咬牙夺过贾西手中的竞拍器按下，蓝灯亮起，一百八十万，场内鸦雀无声。
拍卖师口干舌燥，强装镇定，他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绿叶竟如此炙手可热。
天字间二号房内，一名黄袍壮汉暴怒，“他娘的，另外四个老不死也就算了，人字间三号又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万毒门抢！”
一旁的随从提醒道，“门主，长生水一事所知者寥寥，除了五阳宗，还春门，帝都楼氏，春平陈氏理应无人再知，那人字间三号房此先拍得毒松枝，会不会并非为了长生水。”
黄袍壮汉摸着满是刺青的光头，“你是说忘情绝心蛊？那就是白家！玛德，当年跪着求夏老爹给她家闺女下蛊，现在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壮汉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摁下竞拍器，凝根叶他说什么都不会退让。
一百九十万，两百万，两百一十万……
拍卖师有多喜悦，周科等人就有多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