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显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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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象法天。”
“浩威鳞甲。”
“动日拳。”
……
时间尚未过半，皇甫成功一方已折损数人，面对灵使分身使出萨埵空境，纵使他们拿出压箱招式，仍有六人先后被黑色裂隙击中，转瞬抛到光幕外，不醒人事。
保护华铭的四兄弟，联手合击阻挡，虽保住陈铭，却也付出不小的代价，只剩山、水两人。
“霍山，现在霍高和霍长已被逐出场地，你们俩不用护着我，自行躲避吧。”华铭虽是一名女子，却也并非懦弱之辈，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被霍氏四兄弟保护，风险都由别人承担，自己无法接受。
“华铭，就像皇甫说的，我们这些同窗再过不久将分道扬镳，帮助皇甫赢下神赐挑战，可能是我们高年级学员唯一并肩作战的机会，皇甫让我们四兄弟保护你的原因，大家都清楚，打败灵使分身几乎不可能，可以说我们所有人中最有希望留到最后的只有你，就算剩下我跟阿水，仍会保护你，你要做的就是保存实力，阿水，变阵。”趁着喘息的档口，霍山与霍水两人立即变阵，神赐印间光芒互通，形成光墙。
霍氏的神赐，单人抗敌，威力不显，唯有联手才能发挥，山高水长四兄弟，乃是罕见的四胞胎一心同体，联手之下，不逊于皇甫成功或沈剑心。
华铭心中不忍，可霍山说的没错，只有她最可能支撑到考核结束。
“下一波要来了，你们退后，由我出手！”
眼见场内人数减半，皇甫成功必须拿出真正的实力，为其余八人分担压力，陆清扬、沈剑心早晚都会出局，他要做的就是保证华铭撑到最后。
“天光宝清，有道无形，一镜名阴，一镜曰明。”
皇甫成功吟唱赐文，古铜色神赐印展开，众人看的清楚，中间那如圆镜的印记不停翻转，眨眼间，分裂出数十道圆镜，化作太极盘旋。
位于阴极与阳极的圆镜一白一黑，喷射数丈霞光，包裹萨埵空境的黑色裂隙。
“阴阳挪移！”
皇甫成功一声大喝，灵使分身的背面，不知何时聚起一面水汽汇合形成的镜子，黑色裂隙从中涌出直扑灵使分身。
“皇甫果然也进入觉悟赐文的领域，甚至掌握了皇甫家的神技，阴阳挪移。”董方赞叹皇甫成功不愧是自己最得意的门生。
若是白灵还在，见到皇甫成功使用此招，也能证明她之前猜测不假，那塞入门后的纸条，的确是皇甫成功使用阴阳挪移放进去的。
这种涉及空间的招式，堪称逆天，却也并非无敌，若是纸条这种稀松平常的轻巧物件也就罢了，像灵使分身的黑色裂隙，不使用赐文，根本无法容纳转移。
“哦？”灵使分身见到皇甫成功的招式，目中惊异一闪而过，“可惜，这些伤不到我。”
这是灵使分身第一次开口，原本应试学员认为这两具分身没有自我意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黑色裂隙触碰灵使分身的刹那，就融于其体内，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显然无效。
皇甫成功向来不过度自信，沈剑心吟唱赐文的天流神剑斩威力那么强都伤不到灵使分身，自己单凭阴阳挪移想要击败灵使分身亦不现实。
“两极逆转，洞空生灭。”
由神赐铜镜组成的太极阵型逆向旋转，自极阴极阳爆射出黑白两色匹练融于一体化作古铜色细丝，直击灵使分身眉心。
“皇甫出手了！”
见过沈剑心大发神威，众人就期待皇甫成功会展现怎样的实力，与沈剑心的浩荡剑势不同，这古铜色细丝声势不显，但吟唱赐文后的招式，没一个是简单的。
古铜色细丝瞬息临近，饶是灵使分身挥动黑色裂隙，仍旧阻挡不住，速度丝毫不减。
灵使分身眼睛一眯，饶有趣味的望向皇甫成功，一指顶住细丝，指间显化一个金色的“间”字，不但接下细丝，还将其彻底湮灭。
“没想到，神赐挑战第三轮面对的是显文境强者！小董，幸好你喊我过来，不然这场面老头子我到死都可能见不到。”蒋老拄着手杖慢悠悠的穿过人群，走到董方等人身旁。
“蒋老。”董方恭敬的让开，留出空位给到蒋老，先前去找蒋老，对方还专注于废墟内的幼苗，草草打发走自己，现在看来或许蒋老并非不关注神赐挑战而是因为自己当时问及木子野才被赶走。
压下心头对木子野身份的怀疑，董方叹了口气，“蒋老慧眼如炬，我也看出那灵使分身应是显文境的强者，开始前我猜测过，但始终不愿相信，显文境的实力，就算皇甫成功与沈剑心联手都不一定能撑到最后。”
“显文境？啥叫显文境？”陈琳连神赐印尚不能凝炼，更不用说了解觉悟赐文之后的世界。
杜豪眼睛瞪得如铜铃，他也没想到周科与沈剑心会面对这样的强者，“陈琳妹妹，等咱们升入中年级学习凝炼神赐印，你就会知道，凝炼神赐印只是正式迈入神赐者的门槛，神赐印凝炼后，就是觉悟赐文，这个阶段分为吟唱赐文，显化赐文以及赐文入印，一般简称为颂文境，显文境，文入境，现在整个天演大陆上达到颂文境已经实力拔尖，迈入显文境的少之又少，更不用说文入境，几乎是凤毛麟角，这灵使分身还只是三成实力，不敢想象灵使本人究竟有多厉害”
“那陆大哥会输吗？”听杜豪这么说，陈琳真正焦虑起来，起初她觉得有沈剑心帮忙，周科胜过皇甫成功赢下挑战概率不小，尤其是沈剑心使出那势如破竹的恢宏剑招。
当沈剑心一招未果，陈琳心就凉了半截，旁人的言语和杜豪一长串的解释，让她再次不安。
“皇甫那家伙会赢吗？”
“都不好说，可能两边都……”杜豪咽了口唾沫没有继续说下去。
“考核尚未结束，耐心看下去吧。”莫华菱搂住陈琳，神色同样不好，从她了解到的信息，根本没想过会出现这个级别的对手，顶天了颂文境，不然过去那次又是如何取胜的？
“这次的确开了眼界，可惜……小董，咱们做点心理准备吧，陆清扬这小家伙资质不错赶走太可惜，回头我们两个想想办法。”蒋老低声对董方耳语，毕竟之前他与周科的约定有目共睹，毫无理由直接作废会影响教师在学员心中的信誉。
这些天的相处，董方的确对陆清扬起了爱才之心，就算蒋老不说，他也有此打算。
场外除了少部分人窃窃私语，大半都屏息凝神望向皇甫成功所在，不奢望打败显文境的灵使分身，撑到考核结束，人数上，实力上，都是皇甫成功一边占优。
皇甫成功凭借一己之力终是让灵使分身显露确切实力，其余八人面色不喜反忧，差着近两个层次，毫无还手之力，除非沈剑心站在他们一边，两名颂文境不说击败显文境，自保至最后却也不难。
可惜事与愿违，沈剑心不知何时认了两名新生当兄弟，近六载的同窗之谊还比不上短短一月的情分？
“除了霍山、霍水和华铭，其他人随我一起出手帮助皇甫兄弟。”一人率先喊道。
在皇甫成功争取的短暂时间内，他们略作调息重新展开神赐印，奔赴战局，既然支持皇甫，他们就要不留余力，哪怕是作为肉盾。
皇甫成功等九人此刻无比团结，心中都有一个念头至少不能输给另外的两人。
周科与沈剑心正处于劣势，就算沈剑心发挥出颂文境的全力，仅能堪堪抵消大半萨埵空境，仍有不少黑色裂隙杀向周科。
周科光是躲避余下的攻击，已经将雁翎·改与雁翎运用到他所能达到的极致，萨埵空境的攻击与白灵的招式相似，近乎立体，贸然升空危险更甚。
在一次躲避的过程中，周科贴近光幕，黑色裂隙从身旁擦过融于光幕，豁开一个缺口，若不是周科反应及时，就顺着豁口倒出场外。
“这么下去早晚要败。”周科竭力保持冷静，面对灵使分身他们两人自顾不暇，没有时间注意皇甫成功一边的战况，无从得知灵使分身是哪个程度的强者。
作为交战主力的沈剑心，隐隐发觉端倪，能够轻松化解颂文境的攻击，多半是显文境的存在，甚至更高。
故而，沈剑心在持续不断地攻击中，谨慎运用神赐，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只要考核结束，无论是他还是周科留在场内，就能胜利。
“二弟，尽量保存体力，撑到最后就可以了。”
沈剑心的想法与皇甫成功出奇的一致。
“大哥……”周科来不及开口剩余的黑色裂隙陡然而至，周科不得不全神应对。
尚未觉悟赐文的他，但凡被这裂隙剐蹭，都可能受重伤。
“焰浪焚击。”
周科运转演武器，五道焰柱与黑色裂隙相撞，却也只是减缓速度。
经过木子野的调整，演武器的输出设限确保周科的稳定操作，威力大打折扣，面对白灵时奠定胜利的一招，收效甚微。
悬殊的实力差距下，强者随意挥手都可匹敌弱者的全力一击。
“这么下去，只是温水煮青蛙。”周科清楚，现在局势没有一边倒是因为有沈剑心在前面顶着，当沈剑心力量减弱的瞬间，就是败北的丧钟。
这里只有他与沈剑心两人，容错的几率远远小于皇甫成功。
诚然我可以选择失败，皇甫成功或许真的会给予我帮助，可那是我想要的么？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再次踏上神赐者的道路就是为此？
不，当我胆怯的那一刻，我就输了，这样的我如何救回小嘉，如何变得更强。
杨蒙的身影与灵使分身在这一刻重叠，重新燃起周科取胜的决心，他要击败对方，灵使分身也好，杨蒙也好，唯有一刻不停的迈进才有未来。
“大哥！试试我之前提的方法吧。”周科摆脱前一波逸散的黑色裂隙，向沈剑心大喊。
“不行，你并非出自神剑宗，神赐不同如何凝叠你我二人的神赐印。”早在第三轮开始前，周科就曾询问凝叠法是否能凝叠两人的神赐印。
凝叠两人的神赐印在神剑宗内都鲜有人知，周科却在凝叠神赐印的期间发现了深藏其中的秘密。
神剑宗的凝叠法能使神赐印更为浑厚，但也存在极限，除了宗主、长老等寥寥几人可以凝叠九道，其余大多止步七道。
凝叠法作为神剑宗秘术，倘若局限于一人未免太过小家子气，神剑宗弟子神赐同出一脉，有心培养几人的神赐印波动一致不是设想而是已经成功。
神剑宗最大的底牌，不是凝叠九道神赐印的宗主或是长老，而是八名凝叠八道神赐印的内门弟子，名为弟子他们的地位不比长老差多少，也几乎不露面，就算沈剑心也只是听宗门长辈提过，神剑宗屹立于帝都的根本，就是这八人，外界称之为奠定宗门的神剑八绝。
“大哥，你的想法我明白，但是你心底也清楚，仅凭为你我二人是撑不到最后的，我一味的躲在你身后，不是办法，只是累赘，不做尝试的失败，我无法接受。”周科吐露心声，他不知道二人能否成功凝叠神赐印，但是没有挣扎的失败最遗憾，最苦涩。
曾经他接受命运，深陷泥潭不自救，是陈琳不放弃的支持，是陈院长不抛弃的坚守，是德鲁不求回报的帮助，他才能走到今天。
竭尽全力的失败，无怨无悔。
“二弟，你……”沈剑心余光瞟向周科，看那决绝的神色，舞动长剑再次劈出天流神剑斩阻挡灵使分身，移至周科身边面对面站着，“死马当作活马医，二弟咱们就联手一试，但就像我之前所说的，如何凝叠的两人神赐印我毫无头绪，只能试着将你我二人的神赐印靠近，一旦爆震立刻停手认输。”
周科果断点头答应，凝叠四道的洁白神赐印已然完成，他相信沈剑心一定会答应，没有其他，只因沈剑心是他的结拜大哥。
放诸以往，沈剑心说什么也不会冒这种风险，但是自打遇见周科，不仅与周科、杜豪成为结拜兄弟，自己茕茕独立的内心透入阳光，无缘由的相信周科，没有其他，只因周科是他的结拜二弟。
凝叠五道的紫色神赐印与洁白色神赐印逐渐靠拢。
两道迥然不同的神赐印，中心一点鲜红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