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开辟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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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道神赐印凝叠合一固然浑厚，在周科攻向贾西的过程中又硬接两道破军逐尘击，流转的洁白光芒却也黯淡几分。
进入宁神状态的贾西，操控剩余六道沙尘臂一齐轰向周科。
其中三道近在咫尺，周科止住步法迅速下落，避过危险的同时，三道沙尘臂相撞崩溃，但也是周科躲避的极限，最后三道名为“芭蕉、长眉、看门”的沙尘臂，完全封锁周科前、后、下三方，上方是尚未消散的崩毁余波。
胜败仅在一念之间，周科把心一横，继续俯冲，主动迎向下方袭来的沙尘臂，这是最快突破贾西攻势，也是受损最小的选择。
攻势落空的两道沙尘臂自头顶崩散，借助余波气浪，周科冲向最后一道沙尘臂，一声轰鸣，周科以神赐印为盾自沙尘臂掌心向下贯穿。
洁白的神赐印肉眼可见的消减薄弱。
“这么下去，陆清扬将无力抵抗贾西的最后两击，甚至神赐印都会崩碎！”董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周科在此落败虽可惜，好歹保住了神赐院的些许颜面，可神赐印崩碎不是小事，会彻底断送周科未来的道路。
莫华菱纤手紧握，怀疑自己告诫周科切莫使用演武器到底是对是错。
杜豪满头大汗，沉默不语，他打心底相信周科能通过神赐挑战，但又不得不承认贾西展现的实力强横。
一直在场外为周科加油鼓劲的陈琳，如今安静下来，双目紧闭，双手抵在额头祈祷。
“降龙！伏虎！”贾西嘴角溢出鲜血，双拳神赐印大盛，破军逐尘击前十六道悉数耗尽的同时肉体的不安令他强行脱离宁神状态。
没有状态加持，贾西最终只击发出一道沙尘臂，另一道自行崩毁，拳尖神赐印迅速虚化消散，他已无力操控最后一道破军逐尘击。
“来吧，陆清扬！看你如何破我的降龙一拳！”贾西大喝一声，最后一道沙尘臂瞬间扩大，将贾西全身包裹在内。
周科的攻势已无收手余地，停顿的瞬息，最后一道破军逐尘击就是必中，取胜之道，唯有向死而生。
急速下坠的周科，空气摩擦产生的高温附着周身，湛蓝制服浮现红光，这是吸纳极高温度才会出现的情况，仿若一颗火流星撞向贾西最后的破军逐尘击。
二者交汇的瞬间，周科的神赐印出现不稳，硬接三道沙尘臂已损耗大半，如不散去神赐印，定然崩碎。
想要抗住贾西的最后一击，使用演武器似乎是唯一的方法，但眼下根本来不及穿戴演武器。
“到此为止？不，还没结束，我的道路由我自己开辟！”
周科停止运转神赐恢复内伤，拼尽全力，再次凝出三道神赐印。
“叠！”
三道神赐印向崩碎在即的神赐印推进。
“二弟！”沈剑心心急如焚，周科这是在搏命！
即便在宗门内，都未有人敢将损耗大半的神赐印重新凝叠，更何况是在交手中。
凝叠三道神赐印与凝叠四道神赐印，看似只差一道，中间却有无形鸿沟，一旦爆震，威力惊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三道神赐印推进的同时，已不断产生震荡反噬周科。
贾西最后的破军逐尘击却也在这接连不断的震荡中，被周科步步蚕食。
副作用运用得当，也可以成为让胜利天平倾斜的砝码。
这就是周科的超直感。
周科没有自大到妄图凝叠四道神赐印，他要的就是这连绵不断的震荡！
“可恶！”
若非自己尚未觉悟赐文，无法击发破军逐尘击最后一拳，周科必败无疑。
贾西一咬舌尖，射出一道精血落在双拳，土黄色神赐印重新具现，“尘矛枪杀！”
情景再现，对决的最后，贾西再次使出尘矛枪杀，黄沙凝聚古朴长矛，贾西握住长矛刺向周科。
“这两人到底多大仇怨，一场比试贾西至于拼到损耗本源的地步？”
场地内结束比试的高年级成员，都没想到贾西为了获胜做到这般地步，精血是神赐者长年累月的积淀，也是神赐印浑厚程度的根源，与催动神赐消耗的气力、精神力不同，这种损耗无法弥补，就算最后贾西获胜也是惨胜，实力也会因此大跌。
凌冽的尘矛枪杀与破军逐尘击合作一气，气势惊人。
依托凝叠产生的震荡渐渐乏力，最初凝叠的神赐印在贾西怒涛般的攻势下，向后三道神赐印靠拢。
一旦四道神赐印交汇引发爆震，最先击伤的就是周科。
场内场外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这场龙争虎斗，无论是哪一方落败，都值得称赞。
立于董方肩头的黑鸟，突然振翅，飞至高空盘旋，花园废墟内的植株绿光大盛，蒋老不明所以，只见幼苗生出第六片嫩叶。
弥漫在周科意识空间的混沌雾气，飞速转动化作旋涡，构建的圆形轮廓酷似周科凝炼的神赐印。
大半雾气凝成一个灰白圆盘，十二道刻度逐次显现，恢弘钟声响起。
这钟声不再局限于意识空间，同处半圆光幕的内贾西也能听到。
钟声响起的同时，周科身前四道神赐印逆向旋转，洁白光芒逐次射入最前方损耗严重的神赐印之上。
没有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即将崩碎的神赐印重新绽放光芒，主动吸纳后三道神赐印，化四为一。
“二弟！成功了！”场中沈剑心欣喜若狂。
一旁的白灵从未见过这番模样的沈剑心，此事对她的震撼远比周科与贾西的对决更甚。
意识空间内的变化，周科有所感应，却也顾不上细思，神赐印相互吸引凝叠的原理，他也不甚明白，但这是眼下最好的变化。
“雁翎神速杀！”
糅合雁翎·改与雁翎的步法，速杀冲击为攻，神赐印为守，周科以自身所长，将招式融汇一体，这一刻他的雁翎神速杀超越了董方传授的雁翎·改，成为他独有的攻击性招式。
四道神赐印凝叠的恢弘气势硬抗破军逐尘击，周科的拳尖与贾西的矛尖接触的瞬间，气浪翻腾，一波一波震动二人所在光幕。
如时光倒转，周科与贾西第一次交手的最后一刻与此刻近乎无二。
同样的尘矛枪杀，面对的却不再是粗陋不堪的速杀冲击，贾西面对的也不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周科。
几息之后，古朴长矛渐次崩碎，周科一鼓作气粉碎贾西的最后反扑，刚猛一拳直冲贾西面门。
胜负已分，光幕散去，神赐榜上贾西的名字黯淡退场。
“二哥赢了！二哥赢了！”杜豪在场外兴奋的大呼小叫，如同自己获胜了一般，抱住一旁林芬芬雀跃起来。
林芬芬略显尴尬，但周科胜利带来的喜悦，让她抛开这小小芥蒂，与杜豪一同欢庆。
“陆大哥！”听到杜豪欢呼，陈琳睁开双眸，泪水不自觉流淌，望向场中那熟悉的身影。
“都是好样的。”董方热泪盈眶，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贾西没有使用肮脏手段，自始至终都拼尽全力，周科灵活运用雁翎·改与雁翎，弥补速杀冲击的缺漏，更胜一筹。
“最后一拳为什么打偏，你应该也有恨意才对。”贾西面无血色，耗费精血的他勉强维持站姿，就算落败他也不愿表现出一个失败者的落魄丑态。
“我对你是有恨意，但这只是一场比试，况且你已接受惩罚，我更是答应过董主任与蒋老就此揭过。”
周科收拳，散去神赐印，迎向快步赶来的沈剑心，徒留贾西一人。
贾西闭上双目，矗立原地，心中既没有怨气，也没有不甘，这次他输得心服口服。
“二弟！”沈剑心紧紧抱住周科。
“大哥。”
兄弟之间，不用言语，心意自明。
一刻钟后，所有高年级学员比试结束，神赐榜上只留下包含周科在内的四十一名学员名单。
“神赐挑战第一日测试结束，实战考核第二轮明日上午十点开始。”
儒衫青年散去光幕，深深望了周科一眼，遁入神赐榜消失无踪。
考核结束，除沈剑心外的其他三十几名学员纷纷返回寝室为第二日做准备，原先贾西的四名小弟，见老大落败聚在其身边查看伤势，损耗精血非同小可，就算贾西破口大骂，仍是扛起贾西送到医务室。
周科的状态比贾西好不到哪去，光幕未消散，周科就在与沈剑心的拥抱中晕厥过去。
好在经过董方、莫华菱的一番检查，只是气力用尽，无性命之忧，众人商议一番，将周科送回寝室，由杜豪负责照看。
午夜时分，周科意识复苏，脑袋有些昏沉，守在床边的杜豪两眼发直瞪着周科，由于担心屋内照明影响周科休息点亮的烛台，衬得杜豪格外吓人。
刚刚转醒的周科见到这般模样的杜豪，着实吓了一跳，右手在杜豪眼前挥了挥，毫无动静，若非见识过杜豪睁眼睡觉的本领，真可能被吓死。
“三弟！醒醒！”
过了好一会儿，杜豪才迷迷糊糊的眨动眼睛。
“二哥，你恢复过来了！太好了！”杜豪神情激动也架不住疲惫感和睡意，打起哈欠。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周科面带微笑，自己能回到寝室，多半也是杜豪等人帮忙。
“二哥你没事就好了！陈琳小妹不能进男寝，刻意叮嘱我必须守到你彻底苏醒，确认无误才能离开。”
杜豪将周科昏厥后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众人如何检查其伤势，如何争吵由谁照看周科，又是如何七手八脚将周科抬回寝室。
周科听着杜豪的讲述，心头一暖，不知不觉间除了陈琳，身边竟聚集起这么多关心自己的朋友，兄弟。
“行了，时间不早，你也赶紧休息吧！”周科看杜豪一句话打三个哈欠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他继续候在边上。
在初年级测试中耗尽脑力的杜豪，确实顶不住潮水般的倦怠，不然也不会睁着眼睛睡着，这一天反反复复，大起大落的太耗心神。
二人草草说了两句，杜豪关上周科房门返回自己的寝室。
确认周遭再无动静，周科下床穿上湛蓝色的制服，站在镜子前，看着脸上的疤痕，若非神赐院的制服可以吸纳高温，遮盖黑色标记的仿真皮肤，多半已经烧毁。
整理好衣着，确认演武器尚在腰间，周科吹熄烛台蹑手蹑脚离开寝室，没有发出半点动静的走出校舍。
高年级训练场附近的树下，白灵见到早已等候在此的皇甫成功，“皇甫，你大半夜约我来这里所为何事？”
实战第一轮测试结束，白灵并未立即返回寝室，而是又跑去东北角的回收站，回到寝室已是晚上八点多，门后却塞了一张字条，正是皇甫成功约自己午夜在此碰面。
“白灵，你之所以出战明天的第二轮，是为了证明自己与陆清扬没有交往吧！”皇甫成功倚着树，阴影下看不清是何表情。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白灵眉头一蹙，想不明白皇甫成功拐弯抹角找自己出来就为这事？
“我本以为贾西赢定了，没想到他还是落败，你与贾西不同，你若是输了，就代表我们这一批高年级学员不过如此，连一个新生都赢不了。”皇甫成功掏出一个玉瓶抛给白灵，“这里面是稀释的月华沙罗蜜液，对你的神赐有很大提升。”
白灵接住玉瓶，掀开封盖一角，幽香扑鼻，“如此珍贵的东西，就这么给我？”
“这稀释的蜜液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效果，留在身边也是鸡肋，不如帮你一把。”皇甫成功的一番话若是放到外界，必然引起剧震。
春平神赐院的月华沙罗已经枯死，就算是经过稀释的蜜液，也极难获取，皇甫成功却称此物对他已然无用。
“你是想独自进行神赐挑战第三轮吧。”白灵也不简单，就算皇甫成功出于同窗情谊帮自己一把，这手笔未免太大了。
“那谁知道呢！好了，东西交给你了，至于想不想赢在于你自己。”皇甫成功从阴影下走出，面容和煦，与往常无二。
“你如何进入女生校舍放的字条？”若非字条上的确是皇甫成功的笔迹，白灵多半不会按约来此。
“那谁知道呢！与我交好的女同学不少，放张字条很容易，又或者是它自己飞进去的。”皇甫成功微微一笑，留下模棱两可的回答。
白灵脸色唰得一变，“你难道练成了？”
“那谁知道呢？”皇甫成功不再回话，渐行渐远融入漆黑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