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比天高的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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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震，出生自某个县城的小家族，弱小的神赐带给他的只有名为神赐者的虚荣和不甘心。怨恨家族弱小的田震，于十五岁毅然抛弃家人，凭借自己的狡诈圆滑融入三石帮并升任至主管，在他的计划中与杨氏一族交好，得到帝都大家族的赏识，之后就是平步青云的开始。
然而一切盘算都因一个地位不如鸡狗的渎神者打乱。
“不知道撕毁文单能否令杨氏满意。”杨蒙的表态令田震心里没底，小小的三石帮无法满足他的欲望，他要扎根帝都打造一个更强大的家族。
“都是这该死的混蛋。”田震踹着地上的尸体，口中不停咒骂。
如不是考虑到眼下需完成与杨氏的交易，田震恨不得当场将周科五马分尸。
“先讨好杨氏要紧。”
田震扛起被周科抢走的少女转身面向货轮，脚步迈出，身体却定格在原地，背后有一股力量将他拽在原地。
杨蒙、杨丽二人已经上船，这里除了田震、小敏，只有周科的尸体。从不信鬼神的田震心里有些发毛，扭头查看情况，迎面挨上结实的一拳，眼冒金星，踉跄倒地。
在田震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肩头的少女落到那带有黑色标记的渎神者手中。
“你！你！你！”田震一手揉搓着火辣辣的脸颊，一手指着站在面前的周科，震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双目绽出蓝芒，只见周科生气磅礴，哪有半分濒死的迹象。
皎洁的月光照亮周科，沾满泥土的白色背心系在蓝色工装腰间，脸上还残留着先前田震留下的五指红印，平静深邃的黑瞳中波涛汹涌，手捧少女宛如救出公主的月光骑士。
周科瞥了一眼田震，抱起小敏走到货车旁，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副驾座位上，触摸着镣铐，冰冷的质感格外扎人。
“好小子，竟然活着，现在停手，也不是不能放你一马。”田震爬起身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
周科的死而复生出人意料，但在田震看来大抵是杨蒙没下死手所致，区区凡种怎是他的对手。
“聋了吗？我叫你停下。”见自己不被理睬，田震异常羞恼，他最痛恨别人的无视，尤其是被自己瞧不上的凡种，怒而扑向周科。
在田震眼中，周科不躲不闪还在慢吞吞的关车门，他已预见接下来自己一拳一拳将周科活活打死的场景。
哪怕神赐再羸弱不堪，神赐者的身体素质也远强于普通人。
但可笑的是田震不仅扑了个空，还摔了个狗吃屎，刚刚还在眼前的周科，竟移动到远处堆放的货箱附近。
周科站在货箱前，抱起箱中并不认识的少年，口中呢喃，“帮助我能帮助的，拯救我能拯救的。”
旋即回到货车所在，单手死死钳住正打开车门企图抓小敏为人质的田震，向身前一拽，接着一记铁拳将田震揍飞，将少年贴着小敏并排放进车内，自言自语道，“第二个。”
复苏后的周科浑身充满力量，五年前他因陈院长的离世而庆幸神赐的失去，五年后他因陈院长的牺牲而感恩神赐的出现，断裂的人生旅途在这一刻接续。
“娘希匹，死胖子坑我。”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的田震栽落于货箱堆旁，他清楚以周科展现的速度、力道绝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神赐者，而且是最棘手的速度型。
“铁定是黑狱派来的钩子。”曾经心比天高的田震眼下谋划的已不是如何攀上杨氏的高枝，而是赶紧跑路，。
黑狱，对于一般的神赐者和普通人来说就是令人胆寒的存在，像田震这种恶贯满盈的神赐者，一旦被抓，轻则发配矿区做一辈子苦力，重则移交神会剥夺神赐，沦为废人。
“爷要爬上巅峰，决不能栽在这里。”这般地步田震仍心心念念自己的宏图大志，也是一个被权利欲望绑架的可怜人。
田震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手边的撬棍，催动神赐，眼中蓝芒大盛观察周科的一举一动，抢在周科行动前，以撬棍抵住对方试图解救的另一名少年咽喉。
“朋友，之前是田某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放在下一条生路，这些东西你愿意带走你便带走，我不再插手，可好。”死道友不死贫道，田震不在乎杨氏的感受，大不了脱离三石帮寻个小地方避几年风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周科上下打量着“能屈能伸”的田震，感到一丝可悲，高高在上，风光无量的神赐者脸肿得像个猪头，为自己苟命不惜损害交易对象的利益，“我再说一遍，他们是人，不是该被你们交易的东西。”
见周科完全不给自己谈判的机会，田震色厉内荏威胁道，“别动，否则我就戳破他的喉咙！”
“用什么？手指么？”周科展示着手中的撬棍。
惊觉撬棍被周科夺去，田震脸上的慌张终是掩饰不住，右手掐向少年的咽喉，却是被周科狠狠一棍打的骨断筋折，软趴趴的悬在少年胸前。
“啊……”田震抱着右臂满地打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以往被自己虐待的普通人是何种感受。
周科抱起被挟作人质的少年回到货车旁，他对田震生不起任何怜悯之心，一个手持利器的神赐者，竟以未成年的孩子作为人质，实属下作。
“第三个。”周科将少年就着货车前轮放下，在意识空间中陈院长没有明确告诉他第二神赐是什么，初步感受下来，多半与速度有着密切的关系。
“具体以后再慢慢摸索吧。”周科抛开杂念，眼下将这些孩子救出才是要事，田震的实力不足为惧，可怕的是船上的两人，尤其是那男子，必须在那两人有所警觉前将所有孩子带回货车，才有机会一起离开。
正当周科抱起货箱中的另一名少女赶向货车时，后背如被扭曲攥紧，不得不跪伏于地面。
“拥有神赐的渎神者，有意思！”杨蒙收手自货轮缓缓走下，田震的鬼哭狼嚎让他察觉到外面的变故，本以为是又来了其他人捣乱，不曾想是他方才出手击杀的周科掀起的动静。
“杨公子，这家伙可能是黑狱的钩子，麻烦您把他解决了，咱们速速离开。”还在地上打滚的田震看到杨蒙，如同见到父母般亲切。
“少在这里聒噪。”杨蒙怒斥，田震吱哇乱叫吵得人心烦，他清楚登船前的一击，周科根本承受不住，同时也探明其体内确实没有神赐波动，也就是说不久前还是一个彻头彻尾、低贱的凡种，在遭受他攻击后于生死一线，突破桎梏诞生神赐。
这种离谱的事情，杨蒙只在家族尘封已久的典籍中见过粗略记载，过去他权当故事一笑而过，如今事实发生在眼前，吃惊之余更多的是兴奋与欣喜，他要把周科带回家族研究，顺利的话可以帮助他在开发神赐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小子，你的神赐是刚刚诞生的吧，不如我们谈笔交易？”在田震惊愕的注视下，杨蒙面带笑容步步逼近周科，“随我一同回到家族，不但可以保住性命，同时保证你能在家族中修习精进神赐，成为一个真正高贵的神赐者，如何？”
如果说上一秒看到杨蒙出手的田震身处天堂，此刻听到杨蒙说要带周科回家族的他就如坠冰窟，他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地想与杨氏交好，竟比不上一个前不久还是渎神者的臭小子。
“杨公子……”田震出言想要搅黄这件事，无奈看到杨蒙冰冷的目光，嫉妒之火悄然而熄。
“怎么样，小子，我的时间有限，同意还是不同意。”杨蒙的语气不容置疑，面对周科这种刚刚诞生神赐的人，他有绝对的自信。
“还有这种好事？”周科挣扎起身，“先前我被田震那家伙教训的可不少呢！”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你有这个价值。”杨蒙抬手探向田震，田震的双腿腿骨瞬间粉碎，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田震嗷嗷嚎叫，他的腿被杨蒙彻底废了。
“现在你们两清，可以给我答复了。”
田震确实不是个东西，但杨蒙的作为也着实令人发指，在杨蒙这类人眼中，一个人重要与否取决于他的价值，废掉右手的田震自然已经无用，唯一的价值就是对周科的情绪弥补。
“我真是受宠若惊。”周科硬撑着后背撕裂般的疼痛安置好第四名少女，“那这些孩子呢？”
“这些孩子关乎家族，我无权做决定，还有作答复的时候请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见周科放下少女后，又企图染指其他货箱，杨蒙面色阴沉挡在周科身前。
周科欲侧身越过杨蒙，却被杨蒙精准卡住脖子，顺势压倒在地。
“你能诞生神赐，多少也该感谢我，面对恩人的邀请要有最起码的回应。”
“恩人？”周科心中腹诽杨蒙究竟脑补了什么画面，才能得出他拥有神赐是靠他杨蒙的功劳。
“您那一下若非我运气好，现在该是个死人了！”周科死死抓住杨蒙左手试图挣脱，奈何杨蒙的实力远超想象，那左手犹如定海神针般不动分毫。
“你若不在生死一线怎能诞生神赐，没有大气运的凡种，死了也是活该！我的耐心有限，同意，还是不同意。”杨蒙语气冰冷，内心打定主意，哪怕周科不同意，废掉他四肢也得拖回去。
“凡种死了也是活该么。”周科神色黯然，“回答之前，我想问一个问题。”
“问。”
“凡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