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三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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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白从京市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就约了郑珂和陆依依，一起到4coffee讨论案情。

“目前，我们收到的警方发来的资料也有不少了。咱们一起说说，看了以后的想法吧。”郑珂率先开口说，“如果说，在晚宴那天，真的有人在文迪的那杯鸡尾酒里下毒的话——当然，目前看来，这应该是事实——，让我最不能理解的是，当天有那么多人在场，这个人，是如何做到不让人看到和起疑的呢？”

“我想过，她有可能事先把药片放在水里融化，然后装进类似眼药水的小瓶子里。趁没有人注意他（她）的时候，迅速地挤进酒里。”陆依依提出了一个可能的设想。

“你说的这个方法确实行的通，”郑珂赞同地说，“但是，我仔细地看过江慕白给我们的名单，在案发前后，在楼梯顶端的那个接待区域出现的人，起码也有二十多个，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的目击者，我就不相信，真的没有人看到？”

“显然没有。不然，这件案子，也不会这么久都悬而未决。”

“我也一直在想郑珂说的这个问题。凶案现场是一个人员密集的公共场合，没有一个人对警方说，看到了有人投毒，甚至连可疑的对象都没有一个。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江慕白若有所思地说，“我仔细地想了想，我觉得有这么几种可能。”

“快说出来听听。”一听江慕白有了想法，陆依依就激动了，脸蛋儿也因为兴奋而变成了粉红色。

“现实生活里，不合理的情况固然可能发生。但是，合理的情况更多。所以，我们假设，其实当时确实有人看到了下毒的过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可以作以下的推断：这个人，可能是一个非常愚蠢的人。”

“愚蠢？”郑珂不解。

“是的，就像福尔摩斯经常数落华生，只知道用眼睛看，却没有认真观察，用大脑思考。生活中，这种人并不在少数。所以，如果警察问他（她），你有没有看到有人往文迪的酒杯里下毒？他（她）肯定会说没有。

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问，你有没有看到有人把手伸到文迪酒杯的上面去。他们就会立刻回答，当然有了。”

郑珂脑补了一下以上的画面，不由得笑了。

“的确，”陆依依点点头，“这样的人确实存在。”

“这就是你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有人看到了，但是并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对吗？”郑珂总结道。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江慕白说，“我知道，这个说法，多少有点儿牵强，但是，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因为如果罪犯具有某些特定的身份时，他往酒里放东西，在别人眼里，就是很正常的事。更别说，当时人那么多，酒杯只会比人的数量更多，鸡尾酒都长得差不多，下毒就更不会让人特别注意了。”

“你刚刚说的具有特定身份的罪犯，是指像艾琳，还有当时文迪和班适航的管家朱海元这样的人吗？”陆依依问。

“不光他们，”郑珂补充说，“基本上当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有可能，特别是负责提供饮食的。甚至晚宴当天雇佣的那个配餐公司，他们在场的工作人员也完全可以做得到。”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陆依依说，“我爸前一段时间总说没有精神，看过医生之后，给他开了一些补养身体的药。，每天都得吃，一天三顿，顿顿不落。有时候，我爸忘了吃，或者觉得单独吃药太麻烦，就在吃饭的时候，就着汤，或者饮料什么的，一起喝下去。

刚刚江慕白说，鸡尾酒长得都差不多，所以，那时候，如果有人大大方方地拿起文迪的酒杯，然后往里面放一些药。只要他心理素质足够好，能做到态度自然的话，看到的人，就很有可能想当然地认为，他是要就着这杯酒吃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会多想的。”

“这就是我想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江慕白接过话说，“这个凶手不仅聪明，而且大胆。他就是要利用这一点，堂而皇之地在酒里下毒。”

“但这毕竟太冒险了。”郑珂沉吟着说，“因为凶手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只要有一个看到他，并且起疑的话，他就功亏一篑。”

“所以我说，凶手可能是个非常大胆的人，他就是要豁出去，赌一次。”

“明白了。到目前为止，两种可能。第一，目击者看到了，但他是个白痴，反应不过来。第二，凶手是个赌徒。他利用人们惯性思维的盲区来给自己做掩护。还有别的可能吗？”陆依依问。

江慕白看了看郑珂和陆依依，顿了顿，然后说：

“第三种可能性，有人看到了，但是，他选择不说出来。”

“为什么？既然看到了下毒的过程，为什么要替凶手隐瞒呢？”陆依依不解，“难道，这个目击者，和凶手之间有什么关系？比如，是朋友？家人？”

“更可能的是，目击者按下这件事，不告诉警方，然后去找凶手勒索。”郑珂说。

“郑珂说了我想说的。”江慕白笑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目击者就是在玩火啊。”陆依依眼珠子一转，手啪地一下，拍在了咖啡桌上，力道太大，杯子里的咖啡都飞溅了出来：

“我知道了！”她兴奋地搓着发红的手，说，“晚宴上的命案发生后没多久，暗恋班适航的，那个叫做艾琳的秘书，还有他们家那个叫做朱海元的管家，就都死于非命。按照我们刚刚的分析，这两个人都具备作案的可能性，同时，也都有可能是目击者。他们的死，是内讧，还是因为勒索被灭口呢？”

“按照案发顺序，先死的人，应该是艾琳。”郑珂分析道，“如果艾琳是目击者，她看到了朱海元下毒的过程，去勒索他被灭口。那么朱海元又是被谁杀掉的呢？他的帮凶同伴？还是，这背后有更大的秘密呢？”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要解开这个谜团，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江慕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