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是文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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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美利亚签订合约之后的第六个月，我终于可以不用NG，顺畅地讲出一句像样的台词。
当然，我的演技还上不了什么台面，不过，对于应付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已经绰绰有余。
与此同时，我开始有些焦躁和沉不住气。因为，我开始担心和害怕，会不会一直被固定在这些小角色里，徒然耗费掉我唯一的资本。
我可以忍受辛苦和付出代价，但却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这一天，我听说班适航和着名导演程俊，在筹划一部温馨家庭喜剧片，目前正到处物色剧中男主角女儿的人选。
男主的扮演者，是当时影坛影帝级的人物。
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决心，一定要得到它。
于是我做了一件其他群演都不敢做的事，我敲开了班适航办公室的门。
“文迪？”
他看上去有些意外，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直接到办公室来找他。
“我有事想跟你说。”
“请进。”
他很绅士地请我进入办公室，又示意我坐下，接着开始给我冲泡咖啡。
“先喝杯咖啡，慢慢说。”
在美利亚，班适航是最年轻，也是大家公认，最有风度的制片人。
大多数的制作人和导演，只要稍微上了点年纪，就开始逐渐“油腻化”，变得大腹便便，甚至有的人，头发也开始日渐稀疏。
但是，班适航是一个例外，他又高又瘦，身体姿态也非常挺拔。
我喜欢看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西服，跟大家寒暄着打招呼的样子。
那是我第一次直观地感觉到，什么叫绅士。
在我看来，绅士跟外表的关系不大，更重要的，是他和别人相处的方式。
首先是善良，其次是力量。
对我而言，在美利亚，班适航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不仅是因为，在咖啡店的那一幕，他定格在我脸上的目光，也是因为，他是整个美利亚片场，唯一一个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没有盯着我胸部看的男人。
“我想参演你和程俊正在策划的那部电影《爱上隔壁的你》，我想要男主女儿的角色。我一定可以演得很好。”
我没有绕弯，单刀直入。
“我不想骗你，”他将咖啡递给我，然后在我面前坐下来：
“你不可能拿到这个角色，就算是我点头也没有用，程俊是不可能同意的。”
“为什么？”
我不解，也不服气。
“因为你不合适。”
“什么意思？”
班适航顿了顿：
“程俊看过剧本后，就已经大概勾勒出了他心目中最接近的形象，你不符合他的要求。他要的是一个清瘦骨感的女孩，而你……”
“太过性感吗？”
我想到那些男人看向我胸部的目光，冷笑了一声。
“以后如果有其他适合你的角色，我会替你留意的。”
我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试图安慰我。
“我可以是清瘦的，这并不难做到。”
我仍旧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下。
班适航看向我，眼神意味深长。
“我可以的。”
见他没有继续拒绝，我决定抓紧一切机会，继续争取：
“你知道，我一定做得到的。我有自信，我绝对会是你们最合适的人选。”
班适航笑了：
“你是不是最合适这个角色的人选姑且不论，但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大胆的群演。”
我刚想再说什么，班适航的秘书艾琳敲门进来：
“不好意思，打扰了，”她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带着明显的鄙夷，“班先生，你三点钟要和大家开会，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班适航抬腕看了看手表，对她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我知道，我必须走了，在起身离开之前，我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你知道，我会是很好的演员，但是，我想告诉你，我还可以比你们想象得更好。但是，你们现在却把我浪费在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上。这是美利亚的损失。”
“我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班适航站起身，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他从我的身边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送我出去。
身后的门关上后，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
印象里，那天的阳光，出奇得好。透过走廊的玻璃，投射进来的时候，明晃晃的，甚至有些刺眼。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地复盘刚刚跟班适航的对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很快，我确定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导演程俊。
班适航的意思是，只要导演点了头，他是不会反对的。
于是，在想办法摸清程俊每日行程之后，我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在片场和他不经意地“偶遇”。
在和他擦身而过地瞬间，我的钱包“碰巧”掉在了他的脚下，我弯下腰去捡，用一个足够诱惑，又绝不显得刻意、露骨的角度。
更巧的是，我那天穿着一件露肩的紧身上衣，完美地衬托出了我胸部的曲线。
在站直身体之后，我的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
我们的视线碰撞在一起，纠缠了几秒钟，我轻轻牵了牵嘴角，然后就走开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就像没有任何特别的目的。
一周之后，我在片场再一次见到了他，这一次，是他主动走过来接近我。
“你好，我是程俊。”他伸出手，“我们之前在走廊上遇到过的。”
“我叫文迪。”
我将手递过去，他握住我的手，在手心里刻意多停留了几秒钟。
跟班适航完全不同，程俊的身体因为胖而显得有些笨重，但他的眼睛很好看。我让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眼睛上。
三天后的傍晚，美利亚的员工们在下班之后纷纷离开，整个片场空无一人。
我被程俊压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刚刚过膝的短裙也被撩起，绕到了腰间。
那一年，我不到二十岁，他已经四十八岁。
半小时后，我整理好衣服，离开了程俊的办公室。
在即将踏出门口之前，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程俊办公室的展示柜里，有一排奥斯卡奖杯。
夕阳的余晖正好照射在上面，金色的奖杯熠熠生辉。
总有一天，我也会得到一座。
我在心里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