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沆瀣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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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流言有多厉害吗？要是他去寻杜娘子，不出半日，怕是整个汴都又得传出新的戏本子了。
他如今真的同情夫人了。刚经历完一劫，又来新的。若是心态差点，恐怕早就崩溃了。
高飞瞧了瞧张敬担忧的模样，也跟着附和，“侯爷，非得亲自去吗？”
苏珩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只想着尽快把事情弄清楚，敌人在暗多一分，他们的危险便多一分。
“禁止府里的人乱嚼舌根，尤其是在夫人面前。”
“侯爷，要不跟夫人实话实说？”
张敬自是觉得天仿佛塌下来一般，怎么可能瞒得住！
高飞想了想，也跟着开口，“侯爷，这事不该瞒着夫人的。”
苏珩剜了他俩一眼。
怎么他这两个下属都胳膊肘往外拐了。
他自是想跟她提，只是这些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他不能让她也处在这危险之中。
“对了，是时候让阿羽回来，我有事要交给他去办。”
张敬见劝不动，便打消了念头，“侯爷尽管放心，这两天属下寻个时间把他接回来。”
翌日，晩阳落幕，新月翘首，长街两旁，华灯初上。
云雨楼临江而建，面街而敞，红墙砖瓦，旖旎多姿。自有七层之高，每层翘檐下皆是一排排的灯笼，照得周遭火光冲天，亮如白昼。细看里面更是莺歌燕舞、夜夜笙歌，好不风流。
门庭若市，娇媚横生，无数路过的男子，或年少、或而立之年、或不惑之年、或知天命之年、或耳顺之年皆稍顿足，频频回首，似乎想一睹芳泽。
孙天明换上常服，穿着一袭灰衣，腰间坠着一块白玉佩，步履矫健地背手前往汴都时下最快活的风月场所———云雨楼。
“莫大娘，婉儿姑娘今日可接客？”
莫大娘一见来者是多金的孙天明，忙招手唤来小厮，撇下手边正在招待的客人，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地开口，“孙大人，那肯定接的，你这种大人物，婉儿姑娘可是日夜盼着你来呢！”
莫大娘一脸谄媚地望着孙天明，又忙回头吩咐身旁的小厮，“来人，快喊婉儿姑娘过来。”
小厮闻言急匆匆地跑向了宋婉儿的厢房。
须臾，梳着堕马髻，鬓间插着金玉步摇的宋婉儿穿着淡粉色柔纱海棠衣裙，露出朦胧不清的香肩，扭着细腰，步履娇媚迷人地自楼上下来。
莫大娘瞥见那抹惊艳的身影，忙不迭地走过去，拉起她如葱白般纤细白嫩的手指，“婉儿呀，来，快给孙大人仔细看看。”
“孙大人好。”
宋婉儿粉嫩的红唇漾出了如花般的笑意，开口的声音自是娇嗔妩媚。
一番寒暄后便领着孙天明前往自己的厢房。
待至厢房，孙天明迫不及待地遣走了不相干人等。
宋婉儿一手揉着孙天明的肩膀，一手托着他的下巴，娇嗔地说：“孙大人，人家等你等得花都谢了，怎这么久都不来瞧瞧我？”
孙天明神情有些不自在，“婉儿，我这不是忙吗？”
“那大人可有想我？”
孙天明拍了拍她的屁股，“那自是每日都想的。”
宋婉儿眉目含情地望着孙天明，俯身靠近他的耳朵，轻轻地吐气，“有多想？”
他蓦地抖了一瞬，“当然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宋婉儿自是不相信孙天明的甜言蜜语，一双眼眸里盛满了盈盈水珠，双手在他胸口似挠痒痒般轻轻捶打着，“你骗人，要是这样早就来寻我了，怎忍我苦等这么久。莫不是大人忘了你我的约定？”
“胡说，怎么会？我可记在心里。只是近日遇到些麻烦，一时抽不开身。”
“大人今日突然来寻我，莫不是要我分忧？”
孙天明双眸亮了一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下我还真有一事要寻你帮忙。”
宋婉儿抬起一双妖媚的眼睛，满脸疑惑地看向孙天明。
“婉儿，你只需帮我这次，我就替你赎身。”
“纳我吗？”
“比纳你还要好。”
宋婉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双手用力地揉捏着孙天明的双肩，“大人不妨说来听听，要是我能帮上大人忙，自然是乐意的。”
“苏小侯爷这人可听过？”
她不仅听过苏小侯爷的大名，更是见过他。只因杜娘子的那一次，他一掷千金，花名传遍汴都，竟连她也忍不住一睹风采。
她当时远远便瞧见了他。
只见此人不仅长得风流倜傥，而且还十分有钱。
一身青衣，朗朗如清风、温润如霜雪，长身鹤立地站到台阶之下，仰头望向楼阁之人。只偷窥了那一眼，便把她的心都给摘去了。
如今却不敢置信会有此等好事送上门。她不禁有些怀疑地问道：“他不是杜娘子的相好吗？”
孙天明脸上浮现一抹狡黠，“之前是，但很快就不是了。”
宋婉儿有些兴奋，“此话何意？”
“覃尚书的孙女和沈大人的女儿害人一事可有听说？”
孙天明自知不能把暗中试探苏珩一事的实话告知于她，便用昨日那件事来搪塞。他必须得加快脚步，把苏珩的底摸清，这样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宋婉儿点了点头，“这两日传得沸沸扬扬，自是有所了解，我听说她们害的是侯爷夫人。”
“还不是因为这事让我吃了个大亏，莫名其妙得罪了覃尚书不说，还惹了靖王世子，这口气我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眼下有个机会，你只需要照做，如无意外，便是苏小侯爷的人了，届时再帮我离间这二人，好好出口恶气，你可愿意？”
宋婉儿闻言，心脏不禁怦怦直跳。
她望向孙天明，心绪早已飘浮不定。
孙天明如今都三十好几了，妻妾儿女早就成群，即使纳她为妾，也只是得个富贵之身，后半生无忧而已。
但若是能嫁与苏小侯爷，那自是颇天的富贵与好运。如今他才二十岁，样貌身材年纪皆上乘，她实在是心动得不行。
再者他那夫人，怎可与她相提并论？
论姿色，论样貌，论身段，这云雨楼里除了杜娘子，可还有哪一个能比得过她？
男人不过都是些视觉动物罢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她的媚功，还不是轻而易举地手到擒来？
她旋即咧开了嘴，试探性地问，“大人，这莫不是开玩笑？”
孙天明哂笑，“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人？”
宋婉儿细细打量了他的神色，才发现今日的他着实有些正经，“那要我如何做？”
“近日只需帮我留意着他，若他来这云雨楼，你且告知我。”孙天明俯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着，话落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懂了吗？”
宋婉儿娇羞地点了点头。
“待时机到了，再出手。”
话落，绫罗床铺上一阵翻云覆雨，好不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