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鲜衣怒马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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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你怎么如此想,我不过是为了你罢了,只有我们两个合力,才能更有胜算。我都是为了你啊,只要你好,我便好。”
“真的都是为了我?”
沈芸点了点头,不停地用眼神示意着她,“若非那庶女有着一张沉鱼落雁的面容,小侯爷又怎会另眼相待?靖王妃又怎会心生欢喜?”
覃青青对上了沈芸漆黑的目光,仿佛从她的话语中想到了什么,一张脸阴森可怖。
论姿色,她确实比不上许知意。
可若是她毁容了呢?
那她不就没法和她比了吗?
苏小侯爷怎会愿意留这样一个女子在身边?
只要她毁容了,要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苏小侯爷厌弃。
到时候她再求求祖父,给苏小侯爷施压。
而她作为贴心的小娘子,如花似玉地出现在他面前,为他解决祖父的难题。
那她不就有机会乘虚而入,做他名正言顺的侯爷夫人了吗?
她望了望身旁的马,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要是许知意在马场上出了点什么事,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覃青青踱步到沈芸身旁,俯身凑近她耳畔,轻声地道:“阿芸,我们………”
“嗯,我都听你的。”
沈芸装得不谙世事一般,仿佛这一切都不是她诱导覃青青去做的。
若是东窗事发,她也能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这一石二鸟之计,何不妙哉?
须臾,覃青青便抬脚往许知意的方向走去。
江畔偏僻一角。
“子昱,今天刮的是什么风,竟把你这么难请的大佛给请来了?”
“阿年开什么玩笑。”
苏珩笑了笑,倏尔一拳捶向他的胸口,还好赵年反应灵敏,一手挡住了苏珩的攻击。
赵年感觉不对劲,眉头有些轻蹙,“怎么回事,力气这么弱?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
苏珩回头望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过往回忆就这样浮现在眼前。
赵年自出生后,便跟随着靖王和靖王妃留守在黑城,监察边关军情。
既无兵权又无议事权,无召还不得回京。可见名义上是监察,但实际也有削弱权力的意味。
所以靖王就让年少的赵年跟随苏将军学武,从小便一直待在苏将军的军营里,和苏珩可谓是竹马之交。
那年苏达临危受命,率领部下在外连连征战。
根据当时焦灼的战况,他们制定了主动出击迎敌的部署,想着以此打对方个措手不及的,从而一举击杀。
却未曾料到留守在后方的军营被敌军的一支骑兵队突袭,从而形成了腹背受敌的局面。
当时正值隆冬深夜,后方军营里的士兵大多已歇息,只余留少数士兵望哨。
寒风凛冽刺骨,谁也不会想到如此恶劣的天气里敌军会突然袭击。
由于苏将军带走了大部分将领,军营里群龙无首,战士们束手束脚,毫无悬念地被打得节节败退。
敌军挥舞着手里的刀枪,疯狂地肆意虐杀,有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已成刀下亡魂。
一时之间,刀剑相击声、惨叫声、呐喊声、马蹄声、利箭呼啸而出声……骤然响起在这一方充满血污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地面上则是躺着数不清的英魂躯体。
敌军将领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一群宛如蝼蚁般的大康士兵,手里挥舞着长枪,轻蔑地开口。
“尔等莫要负隅顽抗,赶紧投降我大绥,把这片土地贡献给绥王,还能饶你们这条贱命。”
此时拼死抵抗而身负重伤的赵年嗤之以鼻地回应。
“简直痴人说梦,我等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回应敌军的,则是异口同声的宁死不屈,绝不投降。
敌军将领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
“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了,给我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以长枪挑开了对方将领即将穿刺赵年胸膛的长枪,替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赵年本以为自己要成刀下亡魂了,却未曾能有人能救下他,瞬时便惊得目瞪口呆。
他抬眸扫了一眼黑影,只一眼,他便认出了那是平日里和他嬉笑打闹的苏珩。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不会武功的吗?
此时的苏珩也不过才十五岁。
他骑着一匹黑马,身着一袭束腰黑衣,长巾覆面,手执长枪,在这阴森可怖的暗夜里宛如一个罗刹,叫人望而生畏。
身旁跟着的也是遮盖了面容的高飞和张敬。
敌方将领见他的长枪被挡了回来,满脸堆砌着凶狠,“又来几个不怕死的,今日就让你们这些人有来无回,杀———”
苏珩一手举起长枪,一手紧握缰绳,言辞冷肃地道:“犯我大康者,虽远必诛!大康的战士们,拿起你们手中的长枪,随我一起杀敌!”
黑马瞬间扬蹄,激昂地嘶吼了一声,那声音伴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回荡在这杀气腾腾的一方天地里。
身后的一众士兵原先还战战兢兢,眼下看到突然出现如此英勇之人,仿若苏将军,那声音、那话语宛若定海神针,将他们内心汹涌澎湃的士气给激发了出来。
只片刻,众将士就随着他一同奋力杀敌,一时之间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苏珩心想如今敌多我寡,恐无力进行持久战,再者突然出现这么多冲着驻扎营地而来的敌军,他意识到父亲或许遭遇伏击,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
于是一人一马一长枪,直奔对方将领去。
几番交手之下,趁着对方将领疲弱之际,蓄足全力,一枪把他的胸膛刺穿,又毫不犹豫地把长枪抽回,继而冲着对方的致命点去……刹那间血液瞬时喷射而出,猝不及防地飞溅到苏珩的脸上。
他从马上跃起,一脚把那将领踢翻在地,恶狠狠地开口。
“将军虎威我岂能不知?想那屡次败于苏将军枪下,如今竟连我这黄口小儿都打不过,你还有何脸面攻打我大康?”
那将领尚未能说出一个字,便直直地栽倒在苏珩面前。
敌军见自己的将领被杀,一时之间自乱阵脚,慌乱地逃亡。
不多一会,便如散沙般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消失在这茫茫的黑夜之中。
正所谓穷寇莫追,苏珩并未下令去追截,只是立马清点余下之人,连夜撤离军营。
他想着今日之事多有疑点,或许父亲早已遭遇不测,只能马上让高飞带着余下尚存一丝力气的士兵赶去探听情况。
待他悬在刀口之上的心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早已负伤,伤口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一身黑衣,众人自然也都察觉不到。
还好有张敬在一旁搀扶着,才不至于当众因伤口失血过多而晕倒在地。
赵年万幸捡回了一条命,待他伤好得差不多,能下床活动之时,他便去寻那苏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