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连我夫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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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橘见苏珩走了神,许知意也是魂不守舍,只得小声地提醒:“侯爷?”
苏珩“不明所以”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秋橘为难地小声道:“他们问侯爷,琴弹得如何?”
许知意听见此话,神思也渐渐归拢。
寂静的厅堂,哪怕轻飘飘的话语,众人也都听得一清二楚。
王柠柠施展浑身解数,尽情展露才艺,合着苏珩压根就没注意,该不会连她弹的什么曲子都不知道吧?
那敷衍的态度真让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人甚为尴尬。
尤其对王柠柠来说,无疑是丢脸丢大发了。
苏珩这才慢慢侧过头,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对面之人。
郑玉娥见状,以为有戏,连忙意味深长地开了话腔:“今日柠柠弹的这首曲子宛如天籁之音,深入我心,不知珩儿是不是也有这般感受?”
回应她的,只有轰鸣的雷声。
见苏珩依旧没有回话,王柠柠面子有些挂不住,勉强笑了笑。
“毕竟是汴都的乐曲,想来苏公子在汴都生活了几年,定能品鉴一番,也不知道我弹得合不合苏公子的意。”
苏珩这时像活过来一般,忽然挑眉一笑:“连我夫人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他这么一说,原先等着看好戏的几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柠柠面上笑意一僵。
她当然听懂了苏珩话里话外之意,只是这口气岂能当众咽下。
见许知意依旧姿态从容地端坐在苏珩身边,而她却宛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不堪。
心有不甘。
她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何德何能与她匹敌!
估摸着许知意连单独请先生教授技艺的机会都没有,左右能学的,无非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苏珩的一席话不过是想让她下不来台!她偏不遂他的愿。
思及此,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轻笑道:“听苏公子的意思,令夫人的琴技想必在我之上。既然她的技艺如此高超,何不请她当众表演,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滕清微因着滕元柏和郑玉娥在场,不敢太过放肆。
原先一直压制着脾气,眼下见好友被欺负,心里不快。
连忙抓了一块点心,用力咬了一口,待咽下才道:“柠柠从小就仰慕高人,若有机会一睹她的风采,定然是一桩美事。”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任谁听了,都会以为王柠柠只是崇拜许知意,才想要亲眼目睹她的琴技。
郑玉娥瞥了一眼许知意。
见她就这么安静地坐着,心里有几分摸不清。
若是方才,这女人定然已经满嘴脏话。可现在,却一个字也没吐出。
莫不是半桶水,害怕丢了脸面,才如此畏畏缩缩。
思及此,郑玉娥大约记恨方才许知意让她当众失了颜面,眼下也不再端着“为意儿好”的架子。
笑着对许知意说:“我也没别的爱好,平日里就爱听些小曲子。既然意儿也会抚琴,我也想欣赏一下意儿的琴音呢!”
俗话说,三个女子可以演一出大戏。
秋橘看着面前心怀鬼胎的三个女子,着实为许知意捏了一把汗。
许知意确实会抚琴,不过大多数都是在周凝忌日当天,才会弹上几曲。
而当中的“渔舟唱晚”更是周凝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偏偏今日,王柠柠好巧不巧弹的就是这么一首,怕不是勾起了许知意的伤心往事。
郑玉娥见许知意不为所动,忍不住催促:“不知意儿要弹什么曲子?若是想不到,我让柠柠推荐几首简单易弹的。”
“意儿随意浅弹便好,不用太在意,我也不是乐器大家,只管听得开心就好。”
还没弹呢,郑玉娥就已经给她下了个“琴艺差”的定义,简直可笑。
许知意依旧安静地坐着,并未回话,目光冷漠得宛如在看一尊雕塑。
在这样极端慑人的眼神下,郑玉娥的笑容渐渐凝固。
就连王柠柠也感受到许知意眸里的不善,心里莫名忐忑。
见许知意面色不悦,苏珩眉头微皱。
这几人今日这副架势,怕不是要许知意当众表演了。
细细想来,他确实并未见过许知意抚琴。
或许旁人听不清许知意方才的喃喃自语,可苏珩却听得真真切切。
她若是不会,又怎会单听一个音便知道曲子的名字。
或许她是不愿意弹,而并非不会弹。
思及此,语气冷冷道:“我夫人乃是侯府的夫人,又怎么能像寻常歌姬舞姬一般,大庭广众之下吹拉弹唱,任人妄议呢?”
见苏珩虽眉眼带笑,可神情却带着一丝古怪,细看又像讥诮。
下一秒,王柠柠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
在长辈面前展露才艺本来是无可非议的,可偏偏是当着府上一众丫鬟小厮的面就有些失颜面了。
本来苏珩不提,此事也就翻篇了。可偏偏他这么一提,王文卓的脸色就更加难看。
他娇生惯养,琼浆玉液养出来的宝贝女儿到了苏珩嘴里,反倒和一个戏子没有区别。
这口气他怎能忍?
此时的王柠柠可怜地坐在原位,低垂着脑袋,不仅让在场的郑玉娥几人感到十分不忍,就连府里的小厮也觉得苏珩和许知意实在是欺人太甚。
因着身份低微,哪怕再气,也不能开口替她说一句话。
可是他们不能说,自然有能说的人。
滕元柏窥见此刻针锋相对的局面,心知无论得罪哪一方,都吃不到好。
只得赶紧打圆场:“不过是寻常女子家的切磋而已,珩儿此话言重了。”
郑玉娥见苏珩将气氛弄得如此沉重,只得连忙接过滕元柏的话头说。
“若是意儿不想弹给我这个老婆子听,那便不弹吧!何必如此说柠柠。”
“柠柠只是一心想对我好,想让我开心,才弹了这么一首曲子。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不该受这样的话语,要怪就怪到我头上好了。”
此前与许知意结下的梁子还未清算,今日又被她骑在头上。
见王柠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欺辱,又听着滕元柏和郑玉娥好声好气地哄着许知意。
滕清微怎么能容忍?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到她的声音传来。
“她是侯爷夫人又如何,再怎么高嫁也改变不了庶女的出身。谁让她死去的娘就是妾,妾生出来的女儿又怎会有学艺的资格,又怎敢当众展示才艺!”
“我看怕不是连风月场所里的歌姬舞姬也不如……”
听见此话,滕元柏下意识看向苏珩,却见他此刻面沉如水,目光冷漠如铁。
还未等他有所表示,当即怒拍桌子,大喊:“闭嘴!”
还在口无遮拦,一通发泄的滕清微顿时愣了愣,见滕元柏怒气冲冲地看向自己,喉咙里噎着的话语再也吐不出来。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闭嘴”二字喊的时机正好。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全都说出来了。
许知意瞥了一眼万分可怜的王柠柠,又扫了一眼余下的洪水猛兽,将他们的神情全都收入眼中。
王柠柠果真厉害。
连话也不曾多说几句,就有一众人心甘情愿地替她“上刀山下火海”,甚至还毫不顾忌地当众攀扯她的阿娘。
下一秒,清透的眸子里一闪而过腾腾的杀意。
“不就是展现才艺吗?有何不敢的!”
“抚琴不过是些附庸风雅,寻常闺阁女子都会的玩意罢了。只要会弹那么一两曲,便能让不通音律之人钦佩几分。”
许知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琴,神情冷漠,周身萦绕着一种旁人无法靠近的气度。
只见她缓缓吐出了一句话;“这样的琴我还不屑于弹。”
一番话说得一众“洪水猛兽”紧皱眉头。
这个庶女字字句句都在说他们对音律一窍不通,无论弹得好坏根本分辨不出来,简直是把他们的脸面狠狠地踩在脚下。
王柠柠面色不悦地扫向她,指腹更是狠狠地掐进掌心。
只言片语就把她引以为傲的琴技踩得个稀巴烂,仿佛在说她的琴技根本无足轻重,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你这个样子倒是淡定得很,只是不知道是胸有成竹……”王柠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向许知意嗤笑,“亦或是破罐子破摔?”
许知意不置可否,淡淡道:“我只用实力说话。有劳滕老夫人给我准备笔墨纸砚即可。”
片刻后,厅堂中间多了一张桌子,桌上放置着笔墨纸砚。
许知意缓缓站起身,正欲抬脚往前走去,却突然看见身侧的苏珩也跟着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开口。
“等等。”
话音刚落,又回头吩咐身后的秋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