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愿做远方兽 步步比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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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明玥以叶一的身份，在泑山上开始了她的豆蔻年华，年复一年，学艺第十年，她一百三十五岁了。

紫金顶御书房，应龙将军单独面君请旨赐婚，欲将自己的嫡幼女应萧许配给蓐收，将门贵女配大荒名将，乃是佳配，玱玹很想答应他，只是两将联姻，天下泰半军权落入一家之手，有违制衡之道；又不好驳应龙老将军的面子，寒了老臣心。

玱玹问：“此事可有先同蓐收说过？”

应龙道：“未曾。”

玱玹道：“蓐收是朕的师兄，姻亲之事还需问过他本人，不如将军与蓐收先商议过，若彼此有意，朕下旨赐婚，如何？”玱玹给了一个缓兵之计。

几日之后，叶一在蓐收的书房里看到了一封来自应龙将军的议亲文书和一张女子画像，画像上的女子手执长鞭，骑高头骏马，火红的披风衬得皮肤格外白皙，英姿飒爽，小字注着：应萧。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自己的至宝要被抢走了。

午后，泑山上，蓐收坐在大黄背上，恢复女儿装束的涂山明玥坐在小黄背上，两人两虎，并肩前行，正是：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师父，你要议亲了吗？你可不可以等等我？等玥儿长大，再过十五年，我过了及笄之年就可以议亲了。”涂山明玥第一次急着长大，自己怎么那么小啊！爹娘就不能早十五年把自己生出来吗？！

三十多年来，她一直将师父视作不可亵渎的神只，仔细恭敬地护在心尖，今日是她第一次说出这样出格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告白。

“玥儿，我是轩辕国的将军，早已以身许国，这几十年四海升平，你看着我逍遥无事，一旦有战事，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我并非女子的良人。你出身尊贵，又生得如此好，堪配大荒最聪明俊秀的少年儿郎，我比你大了几百岁…”蓐收才不是如此自卑之人，只是得提前亮，把坏处先与她说明白了。

玥儿说：“涂山明玥愿意穿上银甲，与你同进同退，生死相随，如此，你可愿意等我吗？”

“……”蓐收沉默良久，玥儿仿佛是他亲手养大的白玫瑰，弓马骑射都是他亲手教的，何况她这十年润物细无声的温柔体贴无处不在，怎么能不动心呢？他对她的心动告白也并不意外，只是她还小，他不敢爱。

求亲文书和贵女画像蓐收府每年都会收到一大沓，一般都是放在他高辛的府里，不是非常要紧之人，不会送到他眼前来，应龙将军这份，是连同玱玹的问询信一同被送来的；又碰巧被她看见。

帝王御笔垂询，应龙将军是轩辕老臣，需要谨慎对待，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委婉拒绝才能彼此体面，不伤和气。

玥儿幼年曾听小夭讲过她的太外婆西陵缬年轻时披坚执锐与太外爷打江山的故事，她也仰慕过这般勇敢坚韧敢爱敢恨的女子，只不过小夭没有给她讲后面宠妾灭妻子嗣凋零的故事。

玥儿落寞地骑虎下山了，自言自语道：“那应萧她哪里比玥儿好？我要去同她决斗，我和她只能活一个，我不死，她休想嫁给我师父。”

小黄道：“她是应龙将军的掌上明珠，得应龙亲传，你怕是打不过…”

玥儿道：“打不过也要打，她敢横刀夺爱觊觎我师父！”

到了夜里，玥儿还没回府，蓐收实在是不放心，去问大黄：“她回青丘了吗？”

大黄颇有几分看笑话的语气说：“她去应将军府找应萧决斗了。”

“坏了！你怎么不早说！”蓐收乘龙疾飞前往轩辕城。

“你又没问！”大黄欠揍地说道，以前大黄无聊时总是主动给蓐收说一些玥儿那里的事，这十年大黄和小黄都在一处，也就没这个说八卦的习惯了。

半夜里抵达应龙府门口，涂山明玥变回叶一模样，她可以丢脸，却不可以给涂山府丢脸；对门房说：“泑山叶一约见应萧”。

应萧与蓐收年龄相当，她曾与赤水丰隆、禺强、赤水献他们一起对战蓐收，屡次被他所败；在高辛与轩辕合并后，蓐收领兵克辰荣残军时，开始对蓐收心生爱慕，也是一个痴心女子，她是将门虎女，别的儿郎都看不上眼；多年来递信多次，不见回音，才有了应龙将军爱女心切，请旨赐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