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狐狸心尖上的小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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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忘峰上回来的次日，天未亮，小夭感觉到腹内不舒服，阵阵反胃，皱着眉头捂着嘴急急起身，跨过璟大步下榻，跑向盥盆，捂着胸口下弯腰一阵呕吐，可是并没有呕出什么。
璟立马警觉地翻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到小夭身边，抬手轻轻放在她的后心，输入灵力缓解不适。璟一手扶着小夭，一手在后心输入灵力，满是心疼。小夭呕得花容苍白，额头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璟拿来一杯温热的蜜水，喂小夭喝，刚刚翻江倒海的难受过去后，小夭虚弱的声音说：“吵醒你了”，抬头看见璟满脸写着心疼看着自己，扶着她慢慢走回榻边，小夭虚弱地躺下，被窝里还有璟的余温。
虽是光着脚，但是因为璟早知小夭有时会光脚下榻，卧房里铺了地毯，并不寒冷。
“你等一下，我叫胡珍来。”璟往门口走去。
胡珍来到榻边给小夭诊脉，璟焦急地看着，胡珍说：“夫人的症状，是受了风寒，引起脾胃不和。我这就去煎一副药，服下可缓解，今日最好不要吹冷风，吃些易消化的粥。”
“哦，我还以为是我们家的小四来了呢。”小夭有点虚弱，略略失望地说道。
小夭说：“辛苦你了，胡珍。”胡珍便退了出去。
璟把小夭的手藏进被子里，压了压被角。听到小夭说的话，担忧的神情有些松动，转为好笑，看着她，心里想着，我的小夭怎么如此可爱？
“你那么想要涂山小四吗？”璟对小夭说。小夭真诚地点点头。璟上半身伏下面对面看着她，小夭嗫嚅道：“我现在生病了…”，璟用脸颊贴了一下她微凉的额头，起身怜惜地用温热的掌心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说：“乖乖养好身体，等回了青丘家中，我们再……”
“璟，我冷。”
“我给你拿暖炉。”
“你躺下来抱着我我就不冷了。”小夭撒娇道。
璟躺下，钻进被窝里，抱着小夭，小夭果然觉得舒适了很多，只要在他的怀抱里，就很安心，他的怀抱隔绝了世间一切烦忧。璟用灵力操控傀儡去厨房给小夭做早餐。
早餐做好后，璟看了一眼怀中小夭浅睡的面容，她眉心微蹙，璟摸了摸小夭的脸颊，柔声说：“小夭，醒来吃碗粥再睡好不好？”
小夭本就睡得浅，迷糊中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摩挲，“唔…璟…”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璟说：“小夭，吃点小米肉糜粥再睡好不好？”
小夭点点头，静夜将一砂锅粥端了进来。
吃完粥一刻钟，胡珍就端着药进来，小夭很爽快地一口闷，然后苦得直吐舌头，璟剥了一颗糖，两指捏着递到小夭唇边。小夭立刻将糖含进嘴里，然后钻回被窝。唇的温润掠过璟的手指，心湖中一点涟漪，璟看着被窝中露出的头，宠溺一笑，回到被窝里继续当狐狸暖炉。
“有没有好一点？”
“嗯。”小夭点点头。
璟拥着柔软的小夭，脸颊贴贴她的额头，感受她渐暖的温度，病气在渐渐散去。疼惜地抚了抚心尖上的人，两指揉开她微蹙的眉心，低喃道：“乖”。
午餐后，璟拿着书卷，坐在榻边看书，小夭就在身边睡着，因为睡得太多，小夭不怎么睡得着，睁开眼，看见璟坐在旁边，他挡住了光，小夭的脸在阴影里，小夭静静地望着他，这么多年，每次睁开眼就能看见他，每一次自己脆弱时他都在身边。
发现小夭醒了，璟放下手中书卷，小夭说：“璟，我睡不着。”
“嗯，那我陪你说说话。”
小夭撑起身，躺到璟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腰，璟也顺势搂住她。
“我想喝青梅酒。”小夭说。
“不行。”璟很少如此果断地拒绝小夭的要求，小夭鼓起腮帮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坚定的眼。
“现在不行，你还在生病，过几日好了再喝好不好？”璟软语哄劝道。
小夭并非有多想喝青梅酒，她想要的是听见从来温柔的璟温柔的拒绝，听他半哄半劝里的疼爱和宠溺。小夭的脸在璟的肚子上蹭来蹭去，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除了喝酒，可还有其他想要的？不影响你养病的我都依你。”
小夭思索了一会儿，头靠在璟的腿上，手里捏着璟的一缕头发，在脸上扫来扫去，说：“那你让我亲一下”，说罢觉得脸颊发烫羞得立即转头把脸藏进璟的肚皮上。
璟没有一丝犹豫地说：“好”。双手将怀中躲羞的小夭提抱起，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扶着脖颈，毫不犹豫地亲了下去，温柔缱绻，缠绵辗转。
小夭的胸膛剧烈地跳动，跳得很快很快，耳根儿通红。璟的心跳也很快，璟紧紧地拥着小夭，那灵巧的唇舌穷追不舍，亲得小夭晕晕乎乎，甜蜜渗入四肢百骸。
直到小夭透不过气，开始用手推璟，璟缓缓松开她的唇，意犹未尽地看着怀里软软的小夭，“呼…呼…”小夭靠在璟的臂弯里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看着璟意犹未尽的眼神，嘤咛一声把脸埋进璟的肚皮。
璟摸了摸小夭的头，她真可爱啊，夫妻多年，她还是会害羞的小丫头。
“我说的是，你让我亲一下，没让你亲我。”小夭小声嘟囔道。
璟揣摩了一下这句话，有区别吗？“那我让你亲回来。”璟满足地笑着说。
小夭用额头撞了一下璟的肚子。
璟假装吃痛啊了一声，小夭就赶紧用手揉揉他。
“以前，我们在草凹岭悄悄见面，也是这样你坐着，我躺着，说着话，困极了也舍不得睡觉。”小夭说。
璟想起了那些在草凹岭耳鬓厮磨的夜晚，那时他看着小夭，很想亲她，又不愿亵渎，一直克己复礼地忍耐着。如今不同了，小夭已是他的妻，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她身边爱护她。
“那些年，我每天都很想你，可是并不能常常见到你；现在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睁开眼就能看见你，我常常暗暗欢喜。”璟说。
“璟，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欢喜；将来我们老了，若我先你而去，不要伤心，你要好好活着，照顾好孩子们。”小夭说。
璟蹙眉捂住小夭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不要抛下我，永远不要。”璟想起了梅林的噩梦，恐惧在眼中聚积，泫然欲泣。
小夭抬手揉开他的眉心，说：“傻狐狸，只要我活着一日，就永远不会抛弃你，你这么善良，我若不在，我会担心你被别人欺负了去。可生老病死是连神农王也躲不过去的必经之路，我们说好了，活着时好好珍惜我们拥有的幸福，在分别来临时不要悲伤自毁，要替对方好好活下去。我不要你生死相随，我只要你和孩子们好好的。”
璟的心攥成一团，明明方才还在甜蜜的云端，突然被她重重地摔下深渊，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直直坠下，砸在小夭手背上，小夭着急了，赶忙坐起身抱住璟，哄慰道：“乖，不要伤心，我也会珍惜我自己，不会丢下你的。”
璟还是止不住哭泣，小夭着急地捧着璟的脸颊为他擦眼泪，仿佛看见了木樨园里沉睡37年醒来的璟，她轻轻地亲吻他的唇，想要安慰他，止住他的泪。璟本能地抱紧她，越来越紧，他反客为主地再次亲得小夭透不过气，待松开小夭时，小夭捶打他，“你就是个奸猾的！奸猾的！哼！就欺负我疼你。”
璟的眼睛湿漉漉的，未干的泪水沾在睫毛上像花瓣上的晨露，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满脑子升腾起旖旎的想法，想亲吻她的脸颊，脖子……想亲吻她衣裳下的嫩白，想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爱她，多不愿失去她。
当小夭被放倒在榻上，璟温软湿润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身上的衣裳被剥的凌乱时，她觉得这只狐狸疯了，又几不可察地窃笑，沉醉其中享受他的温柔。璟的动作戛然而止，小夭说：“你怎么…停下了”，璟理好小夭的衣服，说：“你还在生病”。
小夭抬手摸了摸璟的脸，她的狐狸都快烧着火了，还顾念着她在生病，自己生生扑灭了火。
“等你养好了，此事上我不会客气的。”璟说。
小夭闻言一时羞恼，将人拽下来挡住自己的脸，“你这狐狸，不知羞。”
“我和夫人闺房之乐，又不是偷香窃玉，为何要羞。夫人，我们这样，像不像平时云雨后在…”璟伏在小夭身上说。
小夭推开璟，转身背对他，“哎呀！不理你了”，私下无人时，他有时会突然说些虎狼之词，让她羞得面红耳赤。
璟从背后抱住她，深深地吸气，“你住在我的心尖上，我从来只想将你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你却忍心吓我，你可知方才我的心皱成一团废纸，唉。”
小夭在璟怀里动了动身子，转身面对他，用手抚了抚他的胸口，想把那颗皱巴巴的心揉平。璟将怀里的人紧了紧。
“嗯…傻狐狸，你松开点。”小夭闷哼一声说，这狐狸总喜欢那么紧地抱她，好像只要抱得够紧就能融到一起，永不分离。
璟松了松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快乐地唇角弯弯，因为他眼前的小夭是真实鲜活的，热气腾腾的。
“傻狐狸，你笑什么？”
“小夭，你真好看。”
“傻狐狸，我想咬你。”
“你咬。”
小夭凑近张开樱桃小嘴，对着璟白皙干净的脸颊轻轻一咬，生怕留下牙痕，根本没用力，就放开了。在璟感受里哪里是咬，只是一个温柔的吻。小夭像尝了一口玉山蟠桃一样，勾起一抹得偿所愿的笑。
无论多少年过去，她和璟总能这般看似无聊的说话、亲密中度过一天。
下午静夜送药来，小夭现在不像早上那般难受了，耍赖不想喝，璟端着药说：“你想我喂你吗？”说罢把药送到自己唇边要喝。
小夭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刻凑过去，就着他端着的碗吸溜吸了一大口药咽下去，接着双手捧过药碗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喝完把空碗往璟手里一推，倒头钻进被窝里，暗暗腹诽，傻狐狸可一点都不傻。
璟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方形的糖，剥开油纸，递到小夭唇边，小夭舌头正被苦麻了，见到糖一口含住。
璟满眼都是宠溺，手掌顺着她额前鬓边的发。
“璟，你这样，像在撸小狐狸。”小夭说。
“……”璟无言以对，怎么他的小夭能如此可爱呢，每次看她说如此可爱的话，总是想亲她。
璟旋即躺下，将小夭整个搂住。
“让我抱抱小狐狸。”
“你才是小狐狸。”
“好，我是狐狸，你是什么？”
“我是狐狸心尖上的小夭。”
璟的唇轻啄了一下小夭的鼻尖，“你终于明白了”。
小夭感觉到痒，努了努鼻子；多年夫妻，两人之间的亲吻早已寻常到如同喝水一般随时随地自然而然发生。
璟看向小夭的眼神永远是爱意汹涌的，让人沦陷，若不是她还在生病，恹恹的没有精气神，不然她真想爬起来好好地从上到下揉揉这只漂亮狐狸；小夭缓缓地闭上眼，“我睡觉了”，璟疼爱地摸了摸小夭的发顶，顺手输入一些灵力纾解不适，让她安眠，看着小夭略有点憔悴的娇憨模样，璟真是又怜又爱。
璟在夜里醒来时，总会下意识地去仔细端详小夭，感受她温暖的体温，她均匀的呼吸，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小夭就在身边，好好的，让自己安心。
璟暗暗地想着能和小夭长相守不分离的法子，即使是终将老死他也不愿意和小夭分开。
他近年常在书房翻阅青丘古籍，查找能提升修为，恢复他的武力值的方法；曾看到青丘古籍中记载着一个传说，传说梵音谷有频婆树，千年一结果，结出来的果子可生死人肉白骨，永驻容颜延长仙寿。青丘九尾狐族的另一支白氏，曾有一位叫白凤九的帝姬，用频婆果复活了一个凡人，使其位列仙班，是九重天太晨宫掌管仙籍的仙者。
神族生命漫长，也终有尽时，可是究竟有多少寿命，无法得知，璟想着，若是果真如古籍所说有频婆果，我自找机会去寻回来，你做成药存着，将来万一真有生死关隘，或许能用得上。
思考及此，璟起身去寻胡珍，对胡珍说：“安排一个任务给涂山氏暗桩，打听大荒何处有频婆树，何时结果，可有办法买到？”胡珍接令而去。
次日清晨，小夭醒转，身体恢复了大半，不过还是没有完全好。
小夭睁开眼就发现璟躺在旁边看着她，“嗯…璟…”，小夭抬起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感觉到脾胃还是有点不舒坦，小夭往璟的怀里缩了缩，头埋在他胸膛和榻的夹角里，躲着光，继续讨睡。
“感觉怎么样？”
“还是有一点点不舒服，没有胃口。”
璟将手放在小夭后心，暖融融的灵力流淌入小夭的身体，小夭觉得舒坦了一些。感受着怀里的小夭缩着身子贴近自己，像一只受寒的小狐狸依偎着自己取暖，璟感觉到被依赖，很亲密。也许是在狐狸窝里生活久了，小夭被同化了，软软萌萌的。
璟问：“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小夭说：“随便吃点粥就好，你在这里，别走。”
璟说：“我不走，昨日的三餐都是我做的。”
小夭说：“你昨日，不是一直在这里吗？趁我睡着了你去厨房？”
璟说：“我一直在这里，我的傀儡做的。”
“浪费灵力，吃苗圃静夜他们准备的就好了。”小夭说罢，又把头埋进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