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洞察力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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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应对魔族的事宜，陌千叶又是那个无事一身轻的雪皇了。
从前千年万年陌千叶一个人过来已经习惯了，后来得了楼炎冥这只小凤凰，冰雪铸就的心脏里淌出一股暖流来，开始希望身边能多一点生气。
这大概就是陌千叶最初留下那只误入雪宫的小凤凰的原因。
后来小凤凰飞走了，生活归于寂静，那点微末的暖流很快就被冰封上，直到再次见到楼炎冥，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两心相知。
陌千叶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他有些想楼炎冥了。
“千叶，怎么心不在焉的？”若尘执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温声的，“你输了。”
陌千叶指尖夹着的黑子滑入手心，手指顺势将那枚黑子拢在掌心，无谓的一哂。
他很坦然的道：“我输了。”
本来陷落的就不止他一个。
“千叶啊。”若尘低着头，长长的叹，“我从未想过你会输，还输得这样彻底。”
若尘的棋艺是很精的，他下棋时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润物细无声。
然而陌千叶还要更胜一筹，从认识到现在，若尘没少和陌千叶下棋，十局里边他有九局都在输，剩下的那一局最多是平手。
雪皇陌千叶有生之年从来不认这一个输字，可他如今竟亲口说他输了，让人觉着有些不大真实。
他这一输，输的何止是这一局棋，还有他这个人。
“我高兴。”
“这很好。”
陌千叶与若尘同时开口，两人一同抬眼，相视一笑。
陌千叶到底在上天庭待不住，从若尘那里出来，他片刻不停的去了人间。
影府。
影信然已经五岁了，今日是他的生辰，府里很热闹。
权王夫妇原本没打算大操大办，可是他们夫妇二人就得了这么一个小世子，自然备受梧京上下瞩目。
一大早，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送来礼物。午时，宫中来人，连带着当今圣上赏赐的各种珍宝玩物，琳琅满目。
权王夫妇在前厅待客，影信然就自己一个人在后院玩。
院里有几棵树，生得高大葱郁，靠墙的那棵树中上的位置有一个鸟窝。
陌千叶隐身在影府后院的角落，静静的看着影信然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他人虽小，爬树却是意外的利落，像只猴儿似的，一溜烟就到了鸟窝的位置。尚且短小的手够了好几下才探进鸟窝里，影信然掏了两下就摸出了六枚鸟蛋。
鸟蛋个个呈椭圆状，是浅浅的莹蓝色，蛋壳上还有浅显的花纹，很好看。
影信然手小，他坐在枝桠上，一只手攥三个，勉强能拿住。这样一来，他没了双手，要从树上下来就犯难了。
陌千叶站在树荫下，微微抬头就能看到影信然，他脸上纠结着，似乎半天也没找出个主意来。
看起来怪可爱的。
陌千叶轻声的笑了一下，他往前迈了一步，影信然的目光就聚到他这处来，精准的落在他的身上。
“谁在那里！”
好敏锐的洞察力。
陌千叶眉梢微挑了一下，默默的收回脚，屏息敛气，站在原处不动了。
然而影信然就盯死了他这个地方，视线直直的对上陌千叶的眼睛。
陌千叶有些不确定了，疑心他是不是看得见。
“出来！”
嫩生生的嗓音中隐隐带着点凌厉。
陌千叶纹丝不动，就静静的看着坐在枝桠上的男孩，嘴角微扬。
影信然抿了抿唇，将手中的鸟蛋放进布兜里。
陌千叶了然，原来这只小凤凰胆大妄为的爬到那么高的树上去掏鸟蛋是有所准备的，他还以为他可以看到小家伙的窘态了呢。
有点小小的可惜。
不同于爬树时的顺畅，影信然下来的时候明显小心了一些，大概是担心碰坏了兜中鸟蛋的缘故。
陌千叶的视线随着他小小的身影移动，倒不是担心他途中会出现变故，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
就在影信然到了树中央位置的时候，他的脚打滑了一下。
那一瞬间，陌千叶的心也紧跟着提起来，想也没想就施法借助风力托了影信然一把。
影信然的脚是成功找到了搭处，但就在他平衡了身体的同时，视线不偏不倚的往陌千叶这里看了一眼。
陌千叶刚落到实处的心又提起来一点。
莫非这家伙真的看得见他？
不应该的。
他的隐身术平常的神君都堪不破，更何况是影信然这个凡人。
有一点可以肯定，对于他的存在，影信然是有所感知的，但他绝对看不见。
等影信然脚踏在实地上，他就朝着陌千叶的方向来。
陌千叶一动不动，就看着影信然离他越来越近。
五岁的影信然相对于现在的陌千叶来说，就是个小豆丁，陌千叶要特地低头才能看得见他的头顶。
陌千叶碾了碾手指，指腹有点痒。
可以想象小凤凰的头发有多软，他想揉一下。
手都伸到了影信然的脑袋上方，又倏地缩回来，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将手指一点点藏回宽大的衣袖中。
他怕了小凤凰这惊人的洞察力。
影信然伸手摩挲着前进，他就是笃定了前方有人，伸手挡在前面约莫是怕冷不防撞上去。
陌千叶就这么看着影信然的手穿过他的虚影，紧接着是影信然整个人。
陌千叶回身，视线追随着依旧往前的影信然，有点想笑。
谁料影信然突然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陌千叶。他这回没再用手探路，就径直走到陌千叶的面前仰头看着陌千叶。
他应该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
陌千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还可以有这样强烈的存在感，让一个凡人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他的所在。
不对。
影信然也算不上是地地道道的凡人，这副壳子里的灵魂可是一只已经涅盘成神了的凤凰。
陌千叶蹲下身，视线与影信然的齐平，就这样光明正大的看稚嫩非常的小凤凰。
真可爱。
影信然凑近，跟只小小狗一样，围着陌千叶轻嗅，一边嗅还一边绕着陌千叶转，嘴巴和鼻子也跟着他的动作轻微的动，像是要嗅出什么味道来。
陌千叶的手又痒起来了，徒生出要逗弄逗弄小凤凰的心思。
于是他就着蹲的姿势往后退了一小步，影信然紧跟着凑上前来，嘴巴几乎要抵到他的鼻尖。
“我感受到了你的呼吸。”影信然说。
陌千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