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又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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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示尊重，段然直接站了起来，让常量自己坐在那里慢慢看。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段然就在旁边补充说明一下。
常量看得十分认真，时不时的就问一下项目的基本情况。说难听一点，这好像是在面试一样。段然心里面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都是自己的工作成果，有一个人愿意了解一下，这也算是对自己的认可吧，无所谓，甚至还有一点得意。
大概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常量这才算是把段然以往做过的项目大概扫了一遍，对段然的工作能力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看完后两个人围着茶几在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段然泡好了茶，虽然这技术实在是蹩脚，也就算是泡了一下而已，但是这也是基本的礼节吧。南疆这边都是这样，要是办公室没有一套茶具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段然也入乡随俗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常量开口说道：“兄弟，这里是你自己的还是？”其实他也是一个内心通透的人，一些情况稍微注意一下就发现了端倪。
段然苦笑一声，倒是也很豁达，直接说道：“哈哈，这里不是我搞的。我一个外来的，到这边两眼一抹黑，和二次投胎差不多，可没这个本事啊。说好听一点是个所长，但是我这个所长啊，只有干活的权力，没有要钱的权利。我们这里去年的奖金都只发了不到四分之一，我自己的更是连7分之一都没到。这不，前两天我们老板说工资也要从奖金里面扣了。我就相当于是帮老板组织人干活的工头儿，还是没有合同，老板看着给的那种。”说完，段然摇了摇头。
常量有点吃惊，没想到段然一下子会讲这么多。但是他心里倒是有点窃喜，这种情况的话对他更有利。
常量继续说道：“唉！都是这样过来的，不要紧，慢慢来嘛。......我想问一下，如果我这里有项目给你的话，你愿不愿意做？”终于，常量表达出来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当然，他也不是对段然的可怜和照顾，现在基本没有人会随意的施舍给你什么了。他也是经过认真的考察了解之后，了解了段然的自身能力，和组织能力以及对整个团队和项目的控制能力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因为他现在的队伍能力和段然简直就没法比，整天东一枪西一炮的，对他自己的项目服务也非常不利。
段然心里则是激动异常啊。这自己都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问自己有事情自己愿不愿意做，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刚认识，了解之后就直接开口的，自己不需要领任何人的人情，公关费用零成本。
尽量压抑着内心的喜悦，段然平静的说道：“常总说的哪里话，我就是干活的，谁的活我都一样对待。为什么不做啊？要是真的有事情给我做，我肯定会认真做好的。”如此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迫不及待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那可能后面就不好谈价格了。
常量又问道：“你这里的人，你都管得住吗？会不会有问题？别到时候因为这里内部的问题影响到我的项目。”
段然自信地说道：“这个你就放心吧。这里的人，有大多数都是今年年初我招进来的。我只需要用我招进来的就够了，其他的，原来宏图的人我一个也不需要用。这些人心里对我还是十分尊重的，和那些老人不一样，我让他们保密，就保管他们不会和任何人说。”
常量点点头说道：“那就好。那基本就没有问题了。你打算怎么收费呢？”
段然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情，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现在楼叔这里方案费5毛钱都舍不得发，都只发了三分之一，那还是连工资一起算的。正所谓人穷志短，人家常量是常年有项目的，费用给的并不低，给谁都是给，但是段然不知道啊。他根本就没有谈价格的自信。
犹豫了半天，段然说道：“方案费两块钱吧，施工图建筑一块五，结构一块，水暖电每个专业6毛，如果不够了我单独要怎么样？”这还是段然咬着后槽牙报出来的高价，就等着对方还价呢。
常量听段然自己报出来的价格，这么实在，二话没说，就答应到：“好的，那就这么定了啊。我马上先发一个项目的资料给你，可以开始了，前面方案已经做了，不过现在要从新调整，做可研，初步设计和施工图。”常量心说不马上定下来，搞不好这家伙等下就会加价。这样水平的人，还这么实在，这是可遇不可求的。
段然一听还要做可研和初步设计，心里就有点打鼓。他以前可是还没有做过这两个东西呢，接触过，不过不是很熟悉。就说到：“要做可研和初设的话，工作量会多很多，就每个专业加一毛五吧。”
常量一听还是没有犹豫，直接说到：“行，没问题。”这本来就会多很多工作量，他是知道的。
段然则是被常量这一波干脆地决定给搞得心里没底了。心说，难不成自己要价太低了？但是想归想，那又怎么样？人最重要的就是讲信用，说了就得做，不能反回地，这是他的准则。
常量打了一个电话，资料就发过来到段然的邮箱里了。一栋办公楼，供电局的调度综合楼。大概有平米。
这真是干脆啊，说干就干，一点铺垫和拉锯战的过程都没有。段然自然是由内到外的兴奋，这是自己找到的第一个活计，怎能不激动。
常量和段然大概交代了一些东西就走了。
段然送走常量，回来关上办公室的门，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使劲的回屋了一下手臂，用尽力气闷声的喊了一声“我靠”，这是一个憋了多少年的人表达自己激动和兴奋的心情的一种最拙略的方式。段然是一个内向腼腆型但是豪爽直率的性格，平时少有什么很大的动作。
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段然开始思考工作的问题，到底交给谁来做。这还是很重要的，就像常量说的，别回头因为内部的问题影响到人家项目的服务，那就不好了。再说了，对自己同样也会有影响啊。就楼叔那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单独接活干了，那还不和自己翻脸啊，至少奖金是一分不会发了吧。
想来想去，还是交给苏雅和费元合适，苏雅虽然是个女汉子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工作还是很认真的。还有，从上次被庞梓强吻的事情来看，这人是讲信用的，并没有因此去真正的记恨庞梓。费元呢，是刚毕业，但是这家伙很会来事儿，父亲还是一个领导，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事情该怎么样做，也不会惧怕楼叔这里的压力和威胁。至于庞梓他们，那还是算了。庞梓和肖强关系太好了，不可能保密。肖强和成林那就更不要说了，虽然段然不太善于观察和揣摩别人的心思，但是，这么久了，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就是楼叔可以用来压制自己的。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做私活，保证下一秒楼叔就知道了。这个冤大头自己真是不能做。
想定之后，段然便通过qq信息把苏雅和费元两个人叫了进来。
段然让关上门后低声说道：“你们两个人我还是比较信任的，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
苏雅倒没什么，费元太过于精明，一听段然说这话马上就反应出来不对了，为了在自己的领导前面示好，直接就说到：“段所，你放心。我们是你招进来的。楼叔呢也看不上我们这些小喽啰，有什么事你就说，我们就听你的。”
段然心说这家伙可以啊，绝对是个高手。不过他说得还真没错，楼叔确实没把他们当回事，要不然自己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放心把事情交给他们。不过这也是楼叔舍不得花钱，要想人家听话，那不得多发点钱啊。
苏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说道：“你就是我哥，我就认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吧想让我们干什么？”一副女汉子，女流氓的姿态，搞得段然哭笑不得。
段然忍着笑，说道：“唉？唉？我可不会让你们去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会去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是我这里有个项目，要大家来配合着做事。费用我是这么考虑的，建筑施工图含初涉一块，你们看怎么样？愿不愿意？”
一听是这事，费元顿时眼睛就睁大了，笑眯眯的道：“唉，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丢，就这事儿，这不是好事吗？我们绝对听话，你让怎么干就怎么干，指哪打哪。这有钱挣不干不是傻子啊。”
苏雅也是豪气的说道：“哥，你说吧，没有问题。只要是你交代的事情，我没有二话。”
段然心里总算是踏实了，看来自己今年招人，教人还是有收获的，自己的付出也得到了一点回报，顿感欣慰。
段然把资料进行了交接，对需要注意的情况分别做了说明，这事情就算是安排下去了。后面这个项目的工作只需要按时按要求打图校对，把握住质量就可以了。
南江这边的天气每年基本上都是要到11月底才会真正的转冷。肖扬已经正式的辞职，回了中原省。对于段然来说，朋友又少了一个。相对于天气的转冷，段然感觉更冷的还是内心，将近年关，除了思乡之外，更多的感觉到内心的孤寂。
紫夜已经有孕在身了，这是第一个孩子，两个人都没有经验，身边又没有老人，遇上点事儿就难免着急慌乱。
这段时间，段然租住的小区门口的市政道路和50米外的道路交叉口的一个工地都在拼命的赶工，每天夜里那低沉有力的冲击电锤的声音通过各种方式钻到人的耳朵里，让人抓狂。
段然还好一点，从来对外部条件没有太苛刻的要求。紫夜就不行了，本来有点声音就睡不着，这下更是麻烦了，还有孕在身，实在是煎熬的要命。
连续的睡眠质量下降加上本身有孕在身，这天夜里2点钟突发高烧。段然急得团团转，也是没有办法。平时的话，吃点药就行了，但是现在却不行，有身孕的人遵医嘱根本就不敢吃药，怕影响胎儿的健康。无奈之下，只好深夜起来去了不远的医院去看急诊。
急诊科在一楼，大半夜的也没有什么患者，走廊里的灯光也是灰沉沉的。只有一个急诊室是夜里值班的。段然敲了敲急诊室的门，趴在桌子上休息值班医生慵懒的直起了身子，伸了伸懒腰说道：“有什么事？”
段然焦急地说：“我老婆夜里发烧，又有孕在身，不敢吃药，你快给看一下。”
医生看了看，用手试了一下额头的体温，拿出一个温度计递给了段然说道：“量一下体温。看你那着急的样子，是第一个孩子吧。没事儿，放轻松点。”
这时，得到医生安慰的段然才算是平静了一点儿。毕竟人家是专业的，说的话还是有效果的，自己可能太紧张了。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医生大概中等身材，略微有一点发福，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很和气。年龄大概有三十多岁，是一个大帅哥。
段然把温度计交给了紫叶夹了起来，说道：“你们这大半夜的值班也挺辛苦的，不好意思，打搅你睡觉了。”
医生笑笑：“干这个的，这就是工作，有什么办法。这不是你们过来陪我聊天了吗，哈哈。看你们紧张的样子，是第一个孩子吧。”
紫夜温柔的说道：“嗯，是的。又不敢吃药，一生病就急得要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医生：“正常，第一个孩子大多数都是这样的，比较紧张。一般都没事的，正常的感冒发烧，不用太担心。你们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紫夜有点害羞：“无所谓，我们男孩女孩都开心。”
段然附和道：“是啊，不管男女，那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哈哈。”
医生可能是聊的开心，也是半夜没什么人无聊，笑着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看一下吧。你把手伸出来。”说着，眼睛看向了紫夜。
紫夜还是有点懵，慢慢的把胳膊放到了桌子上。
医生扣住手腕，静静的给紫叶把起了脉。
把完脉，医生笑着问道：“你们确定男女都无所谓啊。”
段然说道：“是，没关系的。怎么样？”
医生笑笑：“大概率是个千金。”
这是段然和紫叶第一次见到中医把脉直接判断男女的，以前可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这要不是他们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如果是听别人说，那肯定是不相信的。西医都是靠一堆的仪器和设备来判断的，这中医也太不靠谱了吧，就这样把把脉，就知道是男孩女孩了，说出来真有点不可思议。
段然和紫夜也都没有把医生的话放在心里，一来确实男孩女孩无所谓，再一个，都以为医生是开玩笑的。直到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了之后，紫夜才又想起这个事情，才觉得这医生真是太牛逼了。通过这件事情，更加坚定了段然和紫叶对中医的肯定。
有了脉象再加上体温计的测量，最后医生直接给吊了水。就像医生说的，没有什么，吊完烧直接就退了。
经过了这件事情，紫夜下定了决心要回家养胎了，这里条件太差，休息不好，对大人小孩都是很不利的。两个人商量好，直接就买了车票让紫叶回家了。
投标的评分结果出来了，令人欣慰的是，公布出来的结果，段然他们的方案技术标以绝对的优势评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这个结果也足以告慰大家一个多月的辛苦和努力了，至少有30万的补偿，大家就不会白打工了。
然而，中标结果却没有公布。说是还要内部协调。
两天后，太子酒店的咖啡厅包厢里面，楼叔和一个小胡子男人在密谈着。
小胡子：“楼所，二十万还不够吗？实话说，就是你们不退出，这个项目你们也做不了，因为我们的关系是足够硬的，实在不行就把这次的投标作废掉，重新进行第二轮投标。”
楼叔不停的用手抓着头发，看来是很焦急的样子。这个项目设计费太高了，要是自己做下来，那赚的可不是一般的多。但是就像对方说的，自己是没有关系的，只是让段然他们去做了这个方案，投了这个标。本来就是冲着方案补偿费去做的。现在没想到的是，方案技术标竟然拿了第一名，这个自己拿下这个项目带来了一丝曙光。人就是这样，当你没有希望的时候，一点点的甜头就能够觉得满足。但是当你看到更多的好处的时候，原先的欲望就会膨胀，原有的条件就难以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