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团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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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边点，左边，左边呀！”
“我的儿啊，你是不是左右不分啊！”
“对对对，这回对了，再往上一点，好嘞！”
我妈是一点都没跟我客气，骑坐在我的肩膀上就开始指挥。
我也是被妈妈给指挥的头脑发懵，连该迈哪只腿走路都忘记了。
有几次还差不点将妈妈从我肩膀上给摔下来。
“哎呦！”
“你稳当点啊！”
妈妈伸手拍打了下我的肩膀，以此来表达不满。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倒是想稳当。”
“但您得别在上面晃悠乱动啊。”
我真的很想对她说，您儿子是个人，不是凳子，也不是梯子！
我没那个铜头铁臂也没办法保证自己的脚像是扎根一样镶嵌在地面上。
“我安小夜灯怎么可能不动？”
妈妈没好气的说我：“你妈才一百一十多斤你都扛不动，将来还怎么扛起照顾妻儿的重担？”
我：“……”
虽然我很想反驳她两句。
但一时间，我还真就没想到什么太好的理由。
而且仔细想想的话，她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就在我无语凝噎，别开目光掩饰尴尬的时候，余光忽然扫到了某人的身上。
此刻的她，双眼微弯，嘴角上扬，明显是在笑。
见我再看她。
她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便迅速的将笑容给收了回去，好似无事发生一样的将目光挪向别处。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她就忍不住将头挪过来一点，观察我的反应。
见我仍然还在看着她。
小丫头的眼睛里涌现出了一抹叫做心虚的东西。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我看的忍不住想笑，心里面那一丝丝不太美丽的情绪也消失不见。
“臭小子！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再在哪里看你家小女朋友，你妈的头就要撞在墙上了！”
妈妈一声惊呼也叫我回过神来。
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墙壁外围用来做装潢的廊柱旁边。
妈妈的头距离廊柱只有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
只要我再走一步，妈妈的脑袋高低得撞在上面去。
“抱歉抱歉……”
我连忙道歉，随后规规矩矩的站好。
妈妈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也没说什么，仍旧面带微笑的将夜灯的灯线给贴在墙壁上。
虽然是耗费了一点时间跟体力。
但小夜灯贴出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在夜灯光芒的映射下，家里变得温馨又温暖。
看着那璀璨但却并不刺眼的光芒，我一时有些晃神。
遥想去年过年的时候，妈妈因为工作繁忙并没有回来，家里面也只有我与奶奶两个人。
而那个时候，奶奶的身体就已经不是很好了。
除夕夜那天我们俩也仅仅只是简单的吃了顿饭，顺便给爸爸妈妈打了个电话而已。
等到晚上。
我就像现在这样，站在窗沿下面。
听着别人家的爆竹声，看着别家房檐下面挂着的夜灯。
看着别家的孩子喧闹吵嚷着玩在一起，看着别家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
我有些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了。
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奶奶看了我很久很久。
后来她还把我叫到了她的房间，对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然后，过完年不到两个月。
奶奶就永远的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你……”
“你怎么哭了？”
何萱的轻声询问将我从回忆中唤醒。
扭过头。
我的目光正对上何萱那满含关切的双眸。
我抬手抹去自己眼角的一抹冰凉，对她摇头说：“没哭，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打了两个哈切。”
“是这样么……”
何萱的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好似春天的暖风，划过人的心田，也让人忍不住就想微笑。
“当然是。”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我啥时候说过假话骗你？”
虽然我说了谎。
但我也是为了不把自己不好的情绪带给她而已。
这应该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
两天后。
除夕当天。
舅舅与舅妈老早就过来了。
妈妈也很早就起来在厨房里忙活。
何萱与舅妈跟在妈妈的身边给妈妈打下手。
按理说，我们这时候应该出去放些爆竹什么的。
但是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
家里如果有老人去世，三年除夕都不能燃放爆竹。
所以当时去烟花店的时候，就只是给何萱和婷婷买了一些小孩子玩的烟花而已。
因为不能放烟花。
我跟婷婷还有舅舅三个人在摆放好了桌子碗筷之后，就没了事情做，干脆缩在沙发里看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节目大多都跟春节有关，充斥着喜气。
临近中午。
各处的爆竹声几乎连成了一片。
隔壁邻居家偶尔还会传来一阵迎接刚刚回来的亲人和宾客的喧闹声。
出门在外的游子回归家乡。
每家每户都热热闹闹，用最丰盛的饭菜招待在外打拼的游子们。
我曾经不太理解，人们口中说的年味，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后来经历的多了我才逐渐理解，年味到底是什么。
年味，是丰盛的佳肴。
年味，是声声炸响的爆竹。
年味，是亲人们团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热热闹闹。
年味更是出门在外的游子们心中的唯一挂念。
他们为了生活背井离乡，在外面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
这其中有多少苦与累，心酸与疲惫，也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每年只有在回到家乡的时候，他们才能做真正的自己，在自己爷爷的怀里撒撒娇，跟着奶奶到处走走，找寻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也只有在过年的这几天，他们才能肆无忌惮的卸下伪装，做那么几天真实的自己。
时间不长。
舅妈就从厨房走过来，笑吟吟的对我们说：“菜都做好了，两小只跟我过来，咱们上菜开饭喽！”
早就吵吵肚子饿的婷婷一听要开饭，两眼都开始放光。
她当即从沙发上跳起来，朝着厨房的方向蹦跳着跑过去。
我则也跟在她的身后，来到厨房，跟舅妈与何萱还有婷婷一起将做好的菜肴摆上餐桌。
待到饭菜都摆好。
妈妈也解下围裙在桌边坐下。
她笑吟吟的举起杯子说：“都别干看着了，大家一起喝一杯，然后开饭！”
“开饭喽！”
舅舅当先举起杯子与妈妈碰了一下，道：“敬咱们大厨，谢谢大厨给咱们做这么多美味佳肴，大厨辛苦了！”
伴随着大家的杯子撞在一起。
一家团员的美好时光，就这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