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踏雪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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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的气候越来越冷，天总是灰蒙蒙的，江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天气，总感觉怪怪的。
桃府院中的桃树，枝叶开始干枯，随着一缕寒风吹过，最后一片桃叶随风在空中飘舞几圈后落入小湖，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院里的绿色不见，干枯枯的一片，倒是一眼能见小亭和湖水。
湖水越发清澈，鱼儿倒没受多少影响，还在无忧无虑的四处游玩，一会儿左边吐着泡泡，一会儿右边吐着泡泡，像撒欢的小孩子。
姬兰心跟着江边修炼，桃夭夭未多说什么，江边传授并亲自护法传授姬兰心丹田的修炼之术，道行引入门，剩下的修行靠个人，江边的这套丹田修炼之术，就是一个基本的理论基础，如何开花散叶，需要自己去思考。
姬兰心满心欢喜，自己终于走上了梦寐以求的修炼之路，她很少接触到修士，对于修炼的热情很高，在她心里，修炼到最后可以像神仙那样飞天遁地。
江边将自己的飞行之法传给了姬兰心，姬兰心尝试几次后更是开心，终于可以飞天了，倒是这遁地一时也没想起来问江边，就是问了江边也是不知道。
江边并没有教其它的内容，而是告诉姬兰心，让姬兰心自己想一想需要学什么功法，等想好之后再进行功法的练习，此事便一直拖着，江边未再过问。
自从姬兰心跟着江边之后，每时每刻都像个小侍女一般跟在江边身旁，端茶倒水很勤快，江边说他一个正常人，不需要别人做什么，也不用为自己做什么，但是姬兰心就像听不到一般，始终如此，过一会儿就问要不喝水，要不要吃东西，有没有衣服要洗，要不要给江边买件新衣服……就连江边每天穿什么衣服，姬兰心都会准备好。
江边对此毫无脾气，最后实在无奈，便说自己是姬兰心的师父。
姬兰心虽有失落，但最后答应，从此之后，一口一个师父叫不停。
腊月初十清晨，江边看着天空飘起了白色水晶花，漫天飞舞，片片晶莹，颇感神奇，江边伸手去接，看着掌心中转瞬即化的雪花，江边有些感慨。
江边在姬兰心的安排下，披上了一件白色绒衣，绒衣的领子是由一块白熊毛皮改制而成，衣服穿在江边身上很合适，让江边看上去更加风华。
桃夭夭走了过来，和江边一起站在湖中小亭中。
“小花，我第一次见雪，很美。”
“我也是第一次见呢。”桃夭夭看着雪花，也不知是因为冬天的缘故，还是这雪花的照应，桃夭夭的脸色和雪花一样白，那些雪花落在桃夭夭脸上，有些分不清是雪花还是脸颊。
“怎么不穿件厚衣服？”江边看着桃夭夭依旧穿着一件白色裙子，裙身下摆处上有点点黄色刺绣。
“你怕冷吗？”桃夭夭笑着说道。
“不怕冷，我只是听兰心姑娘说，什么季节穿什么衣服，这样才能更好的体会到季节变化的乐趣。”
“你倒是听话。”桃夭夭也不生气，故意瞪了一眼江边。
江边很自然的拉住桃夭夭的手，手微凉，如冰玉。
江边解下披风，给桃夭夭系好，桃夭夭不拒绝，转而看着天空飘雪之景。
“小花，这雪从天空而来，落入世间，过程很美，然后化成水，滋润大地，这算是雪花的一生，你说我们的一生会不会也是这样，极致的美景之后，便尘归尘土归土。”
“你这是什么感慨，为赋新词强说人间百态炎凉，还是假装少年老成后的百般无奈？”桃夭夭突然一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控制法力使得雪花未化，世间草木之花多五瓣，独雪花六片，遍体通联，片片晶莹，片片别致亦不同。
“我只是觉得，人生也像雪花一样，生命如此之短，怎能挥霍。桃树明年还会绿了枝头，桃花来年还会开的盛丽，虽说明年的桃花和今年的不一样，但今年的桃花终究是逝去了，时间走过，我们回不去了。”
“小江，你可知，对于有些人，时间更像是煎熬，年复一年、千年万年也是挥手一别之，时间很缥缈，当面对一片荒芜没有乐趣没有目标没有追求后，时间也让人痛苦。”
江边心有所感，他想到了藏在脑海中的星空，以前他每次幻想出来后，他都有种悲凉感，为此还在宇宙中弹琴想让那片宇宙星空不再孤独，此时，他觉得那种悲凉不仅来自它自身的安静寂灭，也不是缺少音乐，可能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什么都不曾有过，所以什么记忆都没有的原因。
于是江边有了一个大胆想法，给那片宇宙赋予一些记忆，但是如何做呢？没有答案。
“小江，我们去西边看看，找个东西去。”桃夭夭看着出神的江边，平静的说道。
“好，带着兰心姑娘。”江边回神，想了想后提议。
“相公哦，你是生活不能自理，养尊处优惯了？”桃夭夭笑着问道。
“兰心姑娘非要这般做，说了很多次，就是不改，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好收她做徒弟。”江边也是苦闷，继续说道：“主要是我出村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野兽就是它们，当初还打了架，那母兽我看是怀孕了，没想到这兽吃了兰心姑娘村庄的牲畜，她爹也因此去世，我去寻寻这兽，顺便给解决一下。”
“小江啊，就你善心多，那天下多少不平事，都能处理过来吗？”
“别的事情不知道，就不管了，但知道了的眼前事，总是给处理一下，也是好的，你肯定同意的，对吧小花？”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同意有用吗？”
“小花，以后先跟你说，然后我再做决定好不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极了两小情侣拌嘴，桃夭夭和江边最后四目相对一笑。
江边一直安排木芒打铁，工资一定是要开的，当木芒看着手中钱，开心不已，更是来了劲头，这些钱足够他交剩余两年的学费以及伙食费，对于修士，钱财很重要的，有钱可以买灵石，灵石可以提供灵气，算是极大的消耗品。
而江边无此烦恼，对于钱财和灵石没有兴趣。
自从桃府开了食府后，姜家也从食府订餐，姜秋听了姜念的话，不再每天去找江边带饭，而是潜心修炼这个丹田术，越是深入修炼，她们越是觉得这条路充满着不可思议的强大之处，甚至都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别的境界。
祁羽在管理空间法器的生意，近一段时间江边也没怎么见着，只听说一边修炼一边做生意。
雪下了整整一天，天际间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秦州外的树木银装素裹，悬吊冰晶，样子看着有些可爱。
江边、桃夭夭带着姬兰心出发，三人没有御空飞行，而是找了辆马车，姬兰心亲自驾车，朝着秦州以西而去。
马车走在松软的积雪上，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冰雪，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车内姬兰心特意放了一具炉子，炉内的火苗上窜下跳，马车内甚是温暖，江边和桃夭夭坐在松软的垫子上，两人都掀开窗帘看着外边，这种出行方式很特别。
姬兰心踏上修炼之路，虽然刚起步，但江边惊奇的发现，这姑娘的修炼天赋很高，而且对修行有很多自己的见解，江边很欣慰。
秦州城外的风更大一些，时不时的卷起落雪乱飞，马喘出的白色热气在那风雪面前如漫天黑夜中的一点亮光，一会儿消失的不见踪影，
马车走的很慢，咯吱咯吱的响，使得这条安静的路上有了声音。
秦州外的路都比较平坦，远处的山若隐若现。
江边记得第一次来秦州，乘坐的是简单的牛车，没有轿子，伴着星辰走了一夜。
老马和黄牛都还好吗，回头得问问。
“兰心姑娘，如果遇到那兽，不杀，你会同意吗？”江边掀开轿子门帘突然询问姬兰心。
“我都听师父的，不杀必是有不杀的道理。”姬兰心坐在马车前面的台板上，手里拿着古纪在看，这是江边特意印制的一本，姬兰心说她很喜欢看书，也喜欢弹琴，不仅是为了生活，而是单纯的喜欢。
在江边心里，他能理解野兽，都是为了吃饭活下去，人会杀动物以食，动物也会以人为食，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更何况那两兽不吃人。
马车沿着小道一路向西，天空中又开始飘雪。
天色渐晚，马车来到了山的边缘处，树木上均是厚厚的积雪，山脉上也落满了雪，放眼望去，前方没有任何脚印，山林中倒是有些小动物的脚印。
出秦州城的时候，秦州并没有下雪，越是往西，雪下的越大，此时还在下，冷风如刀，摧残着这片土地，天地间飞雪，似是要以苍穹为烘炉，裹万物以白妆。
“师父师娘，我们要不先休息，明日再走？”江边和桃夭夭下车，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中，两人都很喜欢这种踏雪的感觉。
听到姬兰心的称呼，江边早已习惯，倒是桃夭夭有些诧异，转而笑道：“兰心姑娘，我可什么没教你，师娘的称呼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师父和师娘是我姬兰心的再造恩人，我这一辈子都跟着你们。”
“倒是有心了，你未来的路很远，会站在这片土地的最高端。”桃夭夭漫不经心，随口一言。
“那我姬兰心也是师父师娘的徒弟，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遍地为师父师娘建雕像，传播师父师娘的心愿。”
“你可知我们的心愿？”桃夭夭对姬兰心刮目相看。
“师父说了，要为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建立希望，而我就是那个守护者。”
“好，有此志极好，望你不忘今日之言，小江还真有眼光，他说的没错，你可以成为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