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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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夏沉默,太多的疑问想要知道,可池谨言从来不说,荣恒不会告诉她,只能换一种方式询问。
“顾夏真的是因为意外死的吗?”
荣恒有些疑惑,她是凶手怎么会不清楚,心里隐藏的爱慕还是让他有问必答:“顾小姐的车子刹车被人损坏,才会出事故。”
岑夏震惊地看着他,这些年她不停地自责,横插一脚拆散了有缘人。
如果没有婚礼她也不会死去,也不会让池谨言遗憾。
因为亏欠,即使承受着池谨言的怒火她也可以忍。
真是一场冤孽,她以为池谨言害死樊亦明才会嫁他复仇,可池谨言却真的认为她害死小夏才会折磨她,这一场误会害死了她的哥哥。
樊亦明的死是意外,哥哥的死却真真实实是池谨言害的。
她把头埋在膝盖,颤抖着,许久抬起头。
看向荣恒,满目期翼地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让池谨言不那么恨我。”
她要想办法逃离这里,为自己曾经的悔过感到可笑,她根本不欠池谨言。
荣恒并未回答,他不会背叛池谨言。
岑夏想起什么,拉住他的手,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荣恒,我没有伤害过顾夏,你信么?”
依旧无声,他想信任却又不能,所有证据都证明是她做的,如果不是警方不认可这种非法手段她早就去坐了牢。
“你说过我有需要,你一定会尽力帮我。”
她要抓住荣恒这根稻草,她知道女人柔弱是致命的武器。
荣恒垂下眼,看着她。
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勇敢坚毅的女孩。
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背,轻轻褪下,神色黯淡透着伤感。
“岑小姐,少爷他最喜欢挑战,那些平凡无趣的事反而让他提不起兴趣。”
荣恒转过脸不敢去看她,不能被背叛更不能把喜欢的人往外推。
池谨言在事业上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人,感情也专一痴情,与顾小姐也从不逾矩,莫然更是做戏,抛开仇恨岑夏确实与他极为般配。
岑夏知道他的意思。
可是池谨言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她机会向他示弱。
或许是看出她的疑虑,荣恒再次开口。
“岑小姐,少爷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恨你。”
这是他能够说出的最直白的话了。
少爷对岑小姐是什么样的情愫,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他这个局外人可很清楚,池谨言最喜欢挑战性的工作。
这些年岑小姐一直有一股倔强劲,这也是他迟迟不肯放过她的原因吧。
岑夏低着头,看不出表情,淡淡地回答:“我知道了,谢谢你。荣恒……能帮我见到他吗?”
荣恒以为她听懂了,回了一个字随后转身离开。
岑夏看着门渐渐关闭,陷入惆怅。
她捏着手腕上那个红色的细绳。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哥哥给她系上的。
那时她还十分嫌弃,扔掉了好几次,哥哥始终不厌其烦地捡回来再次给她戴上。
妈妈要她听哥哥的话,好好相处,说他受了很多苦。
那个只有八岁的男孩照顾着只有六岁的自己,似乎像个大人。
可她不听话,嫌弃他是爸妈捡来的孤儿。
因为他的到来自己失去了父母的宠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更不愿意喊他一声哥哥。
为了追查樊亦明车祸嫁给池谨言,哥哥已经告诉她事情真相她还是嫁了,却不曾想一步错,踏入无尽地狱。
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想起种种她后悔万分,哥哥跳海时该有多绝望,一命换一命他恨不恨已经不重要了。
伤心懊悔已经几日无法入眠,哭累到迷糊睡去,梦里不断地叫着哥哥的名字。
她想去追,可哥哥远远地冲着她笑。
努力地向前跑去,每一次快要触及时,人又消失,在更远的地方出现。
直至追到了惊涛骇浪的海边,哥哥的脸慢慢消失。
惊叫着,从梦中惊醒,彻夜难眠。
仔细地琢磨着荣恒说的话,她下定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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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岑夏跪在地上。
这一次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恨意。
她来忏悔。
池谨言不知道这个女人又耍什么花招,静静地看着她。
“池少爷。”
岑夏抬头眼神清亮地看着他,态度诚恳,无比认真,解释他也不会信。
他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真凶是谁,唯一的可能就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想起这些年一直老老实实忏悔就觉得可笑,如今她要逃离必须让池谨言放松。
“我为我所犯下的罪,向你承认错误,是我害死了顾小姐,终其一生也难以赎罪,我哥哥因我而死,岑家因我而落败,而我自己深陷泥潭,这些都不能换回那个可怜的生命……”
池谨言不耐烦地打断她:“岑夏,你又想干什么。”
岑夏看着,心脏狂跳到几乎要窒息。
用手指狠狠地掐住大腿,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
即使那恐惧刻在骨子里她也不敢表现。
到了这一步,决不能回头叫他看出破绽。
岑夏直视他的眼睛,眼神坚定,
“我会用我的一生忏悔,不管你相不相信。”
她机械地盯着那双眼睛。
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汗毛一根一根立起。
“岑夏,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他心里有一丝触动却执意不肯承认。
很不情愿跟这个女人多说废话,他不习惯这个女人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他。
“对不起,池谨言,即便你不接受,我也一样要向你道歉。”
岑夏不理他是不是相信,依旧执着地说着。
想着即便是死也只有这一次,试着搏一搏。
“岑夏。”
男人怒了,站起身走向她。
这个女人又想动摇他。
寥寥几字就想掩盖所有罪过。
岑夏看着他。
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仍不依不饶地说着。
“我不会求你原谅我,我会每天都在顾小……”
池谨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岑夏,你别以为你向我示弱我就会放弃对你的折磨。”
岑夏被掐得呼吸困难,硬生生寄出最后几个字。
“我没想过让你放了我,我有罪就……该受到惩罚。”
池谨言凌厉的眼一闪,手上的力道松了下,放开她。
岑夏落在地上。
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摸着自己的脖颈。
那人手指的温度仿佛还有一丝热量令她恐惧。
“如果你希望我死,我可以立马去地狱赎罪,不用脏了你的手。”
“那你现在就可以去。”
池谨言根本不信,她会因为悔恨而自杀谢罪。
可谁知话音刚落。
岑夏起身朝着那巨大的落地窗走去。
前面是露台。
她看了眼池谨言那质疑的模样。
眼神坚毅说了句,
“池谨言,许多事是一场误会,我并不知道那时你已经有喜欢的人,如果我死可以化解仇恨,希望你能快乐。”
岑夏的眼中露出一抹深情,随后翻越栏杆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