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网五条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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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要发布禁酒令,诸将与无望门修士也就酣畅淋漓一回,慕容振鸿借酒盖脸,着意逢迎之下,众师兄弟渐渐豪放起来,只有师父范慰祖毕竟老辣,仅喝三分而已。
夜幕落下。
原本匆匆而来的月色,此刻却悄然不见,星月全无。
要说治军,蜀国大将卫名夏果然不凡。
整座军营静态岗位林立,动态巡逻井然有序。
而修仙者各有自己的秘密方式,不足为外人道了。
作为结丹中期的大修士范慰祖一路修行,筑基初期时曾得到其师尊传授的无望门中一本驱虫尸秘法,经过多年钻研,如今已如臂使指,神妙非凡,可驱使数百‘尖猎针蜂’虫尸在方圆两里范围内,布下密密麻麻的预警网,且丝毫不费法力,这一点在蜀中修士中也算独树一帜。
普通修士全靠不断用法力催动神念探测周围状况,实在是个愚笨办法,若非不得已,谁会舍得损耗这积蓄不易的法?
尖猎针蜂虫尸被范慰祖炼化服务多年,无数次为他提供及时警讯,化险为夷,可谓劳苦功高,深得信任。
丁既安与石山老人几番对视,都觉时机渐进,乘着仆役送酒菜之机,一番亲眼探视,除了范慰祖不过略饮,其他人已有了七八分醉意,有两位已趴伏桌案,还有一个甚至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鼾声如雷。
确如慕容振鸿所言,这家伙的酒量实在惊人,一番豪饮,虽有醉意,也只有四五而已,只是装作东倒西歪,端着裤腰带踉跄着出了营帐大门。
早瞥见丁既安两个在侧后,直接传音道:“丁高人,其他人差不多了,只是师父不肯多饮,如之奈何?”
“罢了!再拖延,酒筵一散就失了先机,你与石山道友守住营帐入口,防止有人冲出,不管是谁,万一冲出,痛下杀手,绝不留情!”
“石山道友,开始!”
石山老人凝重点头。
丁既安侧耳听见营帐内又一番客套,他不再迟疑!
法力一催,鬼雾在漆黑的夜幕中弥漫而开,瞬间将三丈大小的营帐团团裹住。
但营帐内的范慰祖立即得到尖猎针蜂虫尸的警示,一位筑基后期修士侵入!
就在尖猎针蜂虫尸发出第一波预警之际,丁既安眼见第一道鬼雾已将营帐罩住,立即全力催动法力,不过眨眼间,已被加持了三十余道鬼雾罩。
于此同时,范慰祖立即发出警告。
“别喝了,有个筑基后期修士入侵!”
一听师父说有筑基后期入侵,大弟子宋弘素乘着酒意,冷笑道:“师父不必介意,弟子自去打发了。”
言罢,将酒杯一抛,双手在腰间储物袋一摸,一对亮闪闪的叉形法器已然在手,对冲当的一击,发出刺耳的尖鸣.
众人正喝的晕乎乎,被此怪异的声响搅得一阵眩晕。
“一个筑基后期罢了,大师兄打发了就是,何必坏了师父的兴致,影响大家喝酒?”庄挺高见师父眉头一皱,立即上前嬉笑道。
“不对!危......”
范慰祖收到尖猎针蜂虫尸的强烈警讯,口中厉喝,险字尚未出口,人已起身准备迎敌。
几乎同时!
三颗硕大的银色光球,每颗比拳头还大,直接透入营帐之内,就在众人抬头之际,营帐的四面八方,同时透射而入,正是丁既安那层层叠叠的鬼雾中,瞬间有数十只鬼爪直插营帐之内,将不下五六十个小些的银色光球扔入。
恐怖骇人!
正是丁既安准备随时使用的银质鬼煞气团。
此次为对付结丹中期修士更是特别压制了三颗更加紧实,威力倍增的鬼煞气团。
“不好,快逃!”
范慰祖作为一个结丹中期的高手,对于危险有着异于常人的警觉,他虽然不认识丁既安独有的怪异武器,鬼煞气团,但这种银光闪闪,充满危险气息的诡异玩意,绝非寻常之物!
他一掐法诀,急运法力,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就在法诀将要吐口,人要逃离而出之际!
“轰轰轰!!!”
三声惊雷首先炸响。
随之!
数十个鬼煞气团瞬间全部炸裂。
血肉顿时充斥营帐!
毕竟是结丹中期高手,眼看已来不及飞出,范慰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两只手指一弹一掐,手中一张中级护身符箓瞬间点亮,身上亮起一道碧绿的光芒。
可惜还是迟了小半拍。
筑基后期修士嘛,对范慰祖而言,不过举手可灭的。这习惯性的念头害了所有人。
范慰祖平生确未遇见过如丁既安这般的筑基修士。
闻所未闻!
一个人能同时发动数十道,甚至百余道攻击,而且这种诡异的鬼煞气团,比普通的雷珠杀伤力还大,何况是几十颗同时在一个密闭空间爆炸。
范慰祖只觉得胸口被无比刺骨的冰寒之力穿透,幸亏中级防御符箓起到了一些作用,没有一下将他心脏炸成肉泥,而且他本身的护体法盾,也抵消了少许爆炸威力。
但不幸的是二弟子庄挺高正在他身边。
庄挺高的身上有颗他亲赐的冰魄雷珠!
鬼煞气团爆炸引发冰魄雷珠一闪而爆,庄挺高瞬间被炸了个稀烂气化,冲击波毫无阻遏的将范慰祖炸掉半条手臂,一条小腿,半边脸也炸的血肉模糊。
再厉害的结丹中期也无法承受如此重伤,范慰祖来不及自救,已然昏厥过去。
鬼煞气团爆炸之后当然是小飞的饕餮盛宴!
如此多的修士血肉,小飞自然不会独享,一声啸鸣,夫妻两只,带领一百多只小飞蝠兽,遮天蔽日般,从营帐顶部冲入。
实际上此刻的营帐早已荡然无存,仅剩丁既安的鬼雾罩尚在。
丁既安知道大功已成,头脑中忽然十分清晰闪过一个念头!
丁既安神念一扫之下,尚有五个修士未曾殒命,他立即一道命令给小飞,阻止吸食范慰祖和其他伤重者。
然后数十道鬼爪化为万道细丝射入营帐,瞬间吸纳了所有修士亡魂的怨煞之气,一股强劲法力如飞瀑倾泻吸入魂元,顿时精神大振。
实在神妙!
原来大量怨煞之气的吸纳竟有如此奇效,可瞬间增补法力,且有明显的拔升,这让丁既安豁然而惊,难怪许多鬼修魔修会嗜杀成性,原来竟有此原由。
但实际上其他鬼道功法,并无丁既安这种万道鬼丝同步吸纳怨煞之气与鬼煞之气的异能。
丁既安体验过这特殊的感受之后,他的双眸黄芒中竟突现两道赤色晶芒,随即隐去,这是前所未有之事,但他似乎并未察觉。
随即将昏迷的范慰祖三下五除二,毫不迟疑的一番强行操作,生怕结丹中期不好控制,直接痛下了三道生死禁制,又在其身上几处关键穴位植入绿豆大的凝缩鬼煞气团,这才放心下来。
与石山老人传音几句,石山老人立即对范慰祖施救。
营帐外军士哗然,全被慕容振鸿喝止,副将以下的百夫长们都认识他,不见其他主将之时,筑基期仙师的存在,对普通兵士而言,那是无法反抗的。
众兵士被命令都点起火把,列队等候。
而营帐内,除了范慰祖活了下来,他大弟子宋弘素和三弟子秦来凤也没死。
爆炸之际宋弘素正好双叉在手,他立即发挥双叉威力,化解了部分的爆炸之力,虽受了重伤,但也不致命。
而秦来凤由于酒量不行,喝的晕乎乎的缩到桌子下,爆炸伤了她的背部和小腿,并未致命。
两人想反抗早被丁既安的鬼爪三两下制住。
另有两名西峰太上长老的弟子,一个筑基后期,一个筑基中期,由于所在位置没有受到致命冲击,也幸免于难,但同样伤的不轻。
幸亏丁既安及时止住小飞,否则这几个勉强活下来的,活生生就会被小飞夫妻和小飞蝠兽吸食的只剩尸皮。
其他被炸的粉碎的,或者被炸的块状的,小飞一家子自然不再客气,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过短短数十秒,整间营房内被吸食一空,就连残渣血滴也被百余只小飞蝠兽啄食的干干净净。
小飞将未被炸碎的七八只储物袋全数收拢交给丁既安,然后一家子心满意足的相互叮啄挠痒痒,惬意万分。
丁既安依次给五位修士下了生死禁制,石山老人则一个个救治,为伤员喂食疗伤丹丸,包扎一番。
高阶修士毕竟法力深厚,范慰祖很快醒来,但立即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明白被下了生死禁后,默然不语起来,思量如何破除,但丁既安的生死禁得自绿盎宗的开派宗师,莫说结丹中期,就是元婴中期也未必解得开。
而两位筑基后期修士,一位是宋弘素,一位叫袁昌林,袁昌林乃是西峰的第一筑基,是西峰太上长老游路的大弟子,另外一位筑基中期的萧广龙是游路的三弟子。
都是活了少则几十年,多则三百年的人中翘楚,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话多无益,各自安静了下来。
丁既安并不收拢鬼舞罩,暂且将五人控制住。
外面的空场地上,三万多蜀国军队列阵的整整齐齐。
丁既安看了暗暗点头,蜀军的军容军姿的确比巴国好多了。
石山老人看着丁既安冒险的结果,心中正在感慨。
“赶紧处理下三万多蜀军,不善加处置,恐有后患!”老鬼见大功告成,也是十分兴奋,但马上提醒一句。
丁既安笑道:“石山道友,请道友与蜀军的将领谈谈?”
“丁道友之意是?他们此刻茫然不知,若令投降,恐怕一时会转不过弯了。”石山老人有些踌躇。
“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老鬼忽然阴恻恻的道
“姜侍郎之意是杀光他们?”丁既安和石山老人异口同声。
“不然呢?”老鬼反问。
听到如此建议,丁既安沉默了,石山老人虽不完全反对,但也觉于心不忍。
这么多人,怎么杀都是问题,就是用暴力法术,恐怕也会消耗光所有的法力。
“姜侍郎这主意太馊,有别的吗?”丁既安摇头否决。
“哈哈,那简单,他们主将副将都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无望门修士完全可以镇压住他们,依本官的,不如给几位修士好好诊治一番,随后直带领军队直接反杀回蜀国都城,把现在蜀国的大王灭了,丁道友弄个蜀王当当也不错。”
“玩笑开大了,做王丁某没兴趣,丁某只想奉养老母,修炼更高阶的法术,石山道友,何有高见?”丁既安哂然一笑道。
“姜侍郎虽是玩笑之语,但也是一种选择,不过丁道友要做蜀王怕是不易,偷袭结丹中期修士,只可偶尔为之,蜀国必有其他结丹期高手,老朽听闻蜀国还有结丹后期的大高手,应非空穴来风,贸然杀回蜀国,会腹背受敌,毕竟巴国附近还有两支队伍正虎视眈眈,如果强行收编这三万多军队,短时间恐怕极难得心应手,即便能用得上,漫说攻下蜀国都城,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一路尚有数座大城极难攻克,即便最后攻下都城,也做不得蜀王,信义未立,根基全无,恃强而为,必为反噬。”石山老人竟真的分析起来。
“丁某决无此意,石山道友足智多谋,请说说该当如何处置这三万多军队?”
“丁道友不嗜杀,那就放,具体如何放,老朽一时也没主意了。”石山老人略一思量后道。
丁既安微微颔首,凝神望向整装列队的蜀兵,轻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如此,这个难题就交给营帐内的几位吧。”
石山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轻点皓首。
范慰祖虽然失了半条手臂,一条小腿,但修仙者毕竟与常人大不相同,何况是结丹修士,经过石山老人的灵丹救治,已恢复了少许精神,其他三位男修也渐能简单行动,反而是丑妇秦来凤伤无大碍,虽被丁既安禁制了法力,但行动自如。
她对范慰祖很孝顺,端茶递水的照顾颇为周到。
丁既安见此,也并未阻止,对于有孝心者,他还是高看一眼的。
“范前辈,在下丁既安。这位是石山道友。”
看到丁既安态度颇为谦和,范慰祖脸色略缓:“范某乃阶下之囚,丁道友不必客气,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毕竟是结丹期中期的修士,多少年来只受他人跪拜,落得如此下场是他绝没想到的。
此番出征,本来要分配另外一个结丹修士给他,范慰祖自恃拥有一具结丹中期的尸傀,论单打独斗从未遇到对手,这才傲娇了一回,不料竟成了这副模样,心中的懊恼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