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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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想了想，还是得从水仙身上下手，于是看着面前的水仙，继续问道：
“水仙，你刚刚说，你在锦妃娘娘的寝殿中偷了毒药，是吗？”
水仙听到这话，眼神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然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脸决绝地说道：
“不是，是我不堪被锦妃娘娘虐待，所以这才偷溜进太医院，偷了些毒性不大的药材，想着，如果锦妃身体不适，就没工夫再收拾我了。”
“你说本宫虐待你，明华宫里头有谁能为你作证？”
锦妃听到水仙的话，不免被气的笑出了声。
虽说她不喜欢大夏的皇帝，可是她也不是个随意打骂下人的主子。
奈何水仙听到她的话，身体愈发瑟瑟发抖，似乎真是怕极了他。
“娘娘，你不要否认了，整个宫里都是你的人，唯有奴婢一人，曾经侍奉过皇后娘娘，从皇后娘娘崩逝之后，你因为诸位大臣的反对，仍旧未能登上后位，所以你便拿奴婢出气，奴婢本想忍下去，想着过几日，等您行完封后大典，奴婢就不会挨打了！可是明华宫的所有，都把奴婢踩在脚下，奴婢多做点事也没什么，可是他们每日都对我又打又骂，如果不是因为有您的授意，他们怎么敢？？？”
“简直是笑话，水仙是吧？要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第一日来明华宫，只不过让你负责院子里扫地之类的活儿，从未到过本宫身旁，本宫何时对你打骂了？再者，陆皇后已经崩逝，本宫何须因为你是皇后的旧奴，就对你打骂呢？简直是笑话！”
听完锦妃这一长段的解释，水仙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如果不是您，那奴婢的这一身伤该如何解释？”
水仙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只见她的双臂上伤痕交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水仙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再联想到锦妃刚刚说的话，于是微微抬起头，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芳嫔，目光中带着质问，甚至是仇恨。
是你吗？
难道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
水仙心里这般想着，却不敢问出口。
想不到啊！
她这么聪明的人，也被人当做了一颗棋子，一颗被丢弃的棋子。
也许是接收到水仙质疑的目光，芳嫔立刻将目光移开，转而对锦妃说道：
“姐姐，你可要好好收拾这个叫水仙的丫头，胆子这么大，竟敢给你和皇上下毒，就是诛九族也不为过！”
语气中不乏愤恨之意，似乎在为锦妃打抱不平！
说完这话，芳嫔便将目光移到了水仙的脸上，嘴唇微微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水仙看明白了，芳嫔在警告她，
小心你的家人！
水仙看懂了芳嫔的警告，然后冷笑了一声，
家人？
什么家人？
那些把她卖进宫，还整日找她拿钱的人吗？
进宫之前，她不过是个小村庄上的农女，被家人以五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一官僚人家，代替那户人家的小姐进了宫当丫鬟。
原本她想着，进了宫当下人也好。
好歹能吃饱肚子了。
还能把每个月的月钱攒下来，等她出宫，也能做点小生意。
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
不过她进宫时的身份都是假的，家里人便以此威胁她，要是她不给他们银子，他们就拉着她同归于尽。
她也没有办法，
只得把自己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都交了出去。
记得约莫一个月前，她刚刚进入明华宫，被大宫女派出去拿东西。
就在路过御花园的一个角落时，几个蒙着面的小太监，从她身后偷袭了她。
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草丛里，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个肚兜，其他的衣服，都被随意的扔在草丛里，就好像破碎的她一样。
从那时起，她便觉得活着没什么希望了！
她伤心欲绝的穿好衣服，失魂落魄的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刚刚走到御花园里，便看见了兰心阁的芳嫔。
只见芳嫔见到她时，脸上满是慈悲与怜悯，甚至带着她进兰心阁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她很感激芳嫔，就好像突然降临的天神一般，拯救了陷入地狱里无法自拔的自己。
可芳嫔一开始并未让她做什么，她还以为是芳嫔施恩不求报罢了。
却不想，又过了几天后，刚走出明华宫不久的她便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
不过这次她听清楚了。
打她的小太监，以为她被打的动不了，以为她已经昏了过去，所以，近乎昏迷的她听到了他们口中的那一句，
“谁让他以前伺候过皇后娘娘呢？偏偏还整日在锦妃娘娘眼前晃，真是活该！啊忒！”
离开的时候还冲着地上的她，吐了口口水。
那时的她似乎明白自己屡次遭受虐打的原因了。
心里的愤怒和仇恨。像水草一般疯狂涌了上来。
根本无法停止。
因为芳嫔跟她说，只要锦妃身体不适，便没功夫管她这样的小奴婢了，她自然不会再被人虐打了！
所以，当芳嫔提出，让她给锦妃下毒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可如今，她看到芳嫔那句无声的警告后，水仙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她似乎一开始就被迫陷进了一个圈套之中，而设下陷阱的人，似乎就是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水仙将脑海中的事件，通通回想了一遍。
是呀，他怎么这么傻？
若真是锦妃不待见自己，大可以在宫里头教训自己啊。
况且，为什么每次她被虐打后，都恰好能被芳嫔遇见呢？
想明白了这些。
水仙突然一脸悲戚地冲着老天大笑了两声，
“哈哈哈——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随即一脸憎恨地看了过来， 并伸出手指着芳嫔，说道：
“是她，是她，都是她让我做的！”
在场众人见水仙如此肯定地指着芳嫔，心里皆是一震。
真的假的？
芳嫔平日里不是与后宫各位主子的关系都挺好的吗？
自锦妃娘娘入宫得宠，芳嫔是唯一一个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嫉妒之心的人，难道都是装的？
刘大人额头不禁冒出了几滴冷汗，抬眼看了一眼厉修璟，
这可咋办？
厉修璟给了他的眼神，示意让他安下心来，继续审问水仙。
于是刘大人这才又回过头来，仔细盯着面前的水仙，语气严肃地问道：
“水仙，你是说给锦妃娘娘和皇上下毒的人，是芳嫔娘娘，对吗？”
水仙擦了擦脸上的泪，语气十分肯定，
“对，都是芳嫔娘娘指使我干的，她说，她不喜欢锦妃娘娘如此受皇上宠爱，所以就买通了奴婢，让奴婢替她做事！”
“水仙，你不要血口喷人！本宫虽比不上锦妃姐姐得宠，可也不至于要下毒害她！”
芳嫔看到水仙马上就要将背后的事情全盘托出，于是连忙怒吼一声，为自己辩解道，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辩解一点支撑力都没有。
“芳嫔，当真是你做的？”
锦妃的质问，让芳嫔一时间有些无措，连忙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不不不，锦妃姐姐，都是这水仙狗急跳墙、胡乱攀扯，妹妹我，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呀！望姐姐明察！”
说着，还抽出一条丝帕，擦起了眼角的泪花，那点再不擦擦，就要风干的泪花。
“水仙，本宫问你，是何人指使你给本宫下毒的？”
锦妃看也不看芳嫔，直直盯着眼前的水仙，问道。
水仙自知陷入了宫斗的无妄之灾，于是仔仔细细地将芳嫔指使自己下毒的全过程说了一遍。
听完水仙的讲述，所有人心里对芳嫔有了新的看法。
原来，咬人的狗是真不叫呀！
锦妃听完，对着芳嫔冷笑的一声，随即走上前，“啪”的一声，用力地伸出手掌，甩了芳嫔一巴掌。
声音落下的同时，芳嫔的脸也即刻红肿了半边，但她还是得为自己辩解，
“姐姐，是那个贱人胡说八道啊！”
“是吗？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今日各宫均接受御林军盘问，宫里众人，皆是人心惶惶，连门都不敢迈出一步，你怎的就有时间，跑到我这明华宫来看热闹，你究竟安得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