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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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周被姜自韵笨拙的样子弄得又痒又想笑，他再次按住她的头，侧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
片刻之后。
“我不想跟你分开。”
姜自韵的语气和声音突然都变了。
陆怀周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怀里的姜自韵好像卸掉了伪装，一个真正的姜自韵即将显露出来。
“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不想加入【Genius】…你知道吗？我没想到会遇到你。”
姜自韵的语气是陆怀周从未听过的冷静沉稳，语气可以假装，但是姜自韵连说话方式都变了。
仿佛怀里的不是那个他熟悉的姜自韵，而是披着面具的另外一个人。
“要是没有认识你就好了…赵铭为什么要找你帮忙呢，是他害了我。”
“我不想去Genius了，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Genius肯定是要去的，我舍不得Genius，你跟我一起去吧，那里有雪山，很美的，我们白天可以看雪，老冯的杂烩菜炖的特别好吃，还有组长，他对我很好…”姜自韵突然哭了起来，她思念她的伙伴了，她真的好想快点见到他们。
“我好想他们啊…可是我舍不得你，你不要跟我分开好不好…不要分开好不好…”
“那个地方在哪里？”
陆怀周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
“长白山…得坐直升机…有信号屏蔽，找不到，出不去…跟我去吧，我只剩半颗心了…半颗心能做什么呢？我还没弄出穿梭机，我28岁了，我不能再等了，我想去见见20年前的基努里维斯……组长肯定又要说我了，”姜自韵突然笑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继续呢喃，“可是基努真的好帅啊…好帅啊…基努…基努都快60了，我也快30了，我老了丑了还怎么见基努…”
“你怎么会去那个地方呢？”
陆怀周的语气循循善诱。
“存希…存希…”
姜自韵好像进入了梦境，她看到了站在雪地里的姬存希，正低头摆弄着雪橇，姬存希也看到了姜自韵，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笑着对她挥了挥。
“我不去了，我怕摔……”姜自韵对着姬存希说完这句话之后，终于彻底进入了梦乡。
“长白山”“雪山”“28岁”……“基努里维斯”？
陆怀周的大脑被这些讯息占领，开始飞速运转，最终，他什么都没想明白。
姜自韵这是被什么鬼魂附体了，还是人格分裂了？
一定是人格分裂。
陆怀周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姜自韵虽然偶尔会撒谎，但还算乖巧懂事，他想起她之前偷偷吻他，目光灼灼地向他示爱那次，她的眼神镇定直白，她从来没有那样看过他，像一个成熟的女人而非懵懂少女，根本不符合他对她一直以来的印象。
他低头看着姜自韵孩童般文静恬淡的睡颜，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想，不是精神分裂就是妄想症，他决定明天起床就带她去医院。
（…………）
- -
日上三竿，姜自韵终于皱着眉头睁开了眼。
“真他妈疼啊，比熬了一通宵都疼。”
姜自韵揉揉太阳穴，一睁眼就看到一片白色的脖颈。
只见脖颈的喉结突然滚动了一下，姜自韵赶忙闭上了眼睛。
陆怀周也醒了，他从姜自韵的颈窝处抽出早就麻痹的手臂，轻声下床回了自己的卧室。
姜自韵睁开眼睛坐起来，低头朝着自己看了一眼。
还好还好，裙子和打底衫都在，可是内衣去哪儿了？
姜自韵下床搜索，终于发现了大剌剌地躺在地板上的内衣。
这也太尴尬了……姜自韵扶额，迅速捡起内衣穿了起来。
“我…你换衣服不关门吗？！”
正背对着门口系内衣背扣的姜自韵吓得立刻扭头，看到了陆怀周一闪而过的俊脸，好像嘴又气歪了。
姜自韵无语问苍天，她怎么知道他会突然折返？
半小时后，姜自韵洗漱完从卧室走了出来。
餐桌上已经放好了粥和牛奶，陆怀周正端着两碟煎蛋从厨房出来。
“吃吧。”
陆怀周落座之后，将牛奶推过去，一边吃饭一边拿手机发起了讯息。
姜自韵乖乖坐下，开始埋头干饭。
今天是周末，没有课，她思索着下午是去找姬存希还是窝在宿舍里看电影。
相顾无言，饭毕，姜自韵穿上围裙开始清洗餐具。
觉得无聊，她关上厨房的玻璃门，打开手机，选了一首《喜帖街》播放起来。
“忘掉种过的花，重新的出发，放弃理想吧…”
姜自韵一边洗餐具，一边跟着哼唱起来。
厨房门被拉开，姜自韵一边洗一边继续自顾自地哼唱，“当初的喜帖金箔印着那位他，裱起婚纱照那道墙及一切美丽旧年华，明日同步拆下…”
“Genius小组”有个同事是广东人，姜自韵闲来无聊的时候，便跟着他学了一口流利的广东话。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感情收敛得刚刚好，透着清冷和悦耳。
陆怀周突然觉得这一幕十分温馨，想起她昨晚在他耳边的呢喃，“你不要跟我分开好不好……”
也好。这么一起生活也挺好，就像家人一样。
“下午去医院。”
陆怀周走到姜自韵身边，在她耳侧说了一句。
“你怎么了？”
姜自韵扭头打量了一眼陆怀周，疑惑地问道。
“发烧。”
陆怀周随便扯了个理由。
姜自韵已经洗完了餐具，她把手在围裙上蹭了两下，抬手探了一下陆怀周的额头。
“好像是有点热。”
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
“我靠！我也热。”
姜自韵关心则乱，并没有意识到她觉得陆怀周和自己都热，是因为她的手刚摸过冷水。
“正好一起去吧。”
陆怀周扭头走了出去，差点儿当场笑出来。
半小时后，南协医院。
“不是发烧吗？为什么来心理科？”姜自韵站在心理咨询室的门口，“不排队取号吗？”
没有理会姜自韵的话，陆怀周敲了敲门便推着姜自韵走了进去。
“快坐快坐。”一个身着名贵西装，40岁左右的男人抬眼看到陆怀周，站起来笑着指着对面的椅子招呼道。
“没耽误你休息吧？”陆怀周拉开椅子让姜自韵坐下，又拉开旁边的也坐了下去。
差不多快到医院的午休时间了。
姜自韵看到男人别在胸口的名牌，上面写的是“潘懿”。
“就等你呢，一上午没接诊。”潘懿摆摆手，转而对着姜自韵道，“是这个小妹妹吗？”
姜自韵疑惑的看着潘懿，又看看陆怀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好，我是潘懿。”
“姜自韵。”
姜自韵站起来跟潘懿握手。
“小姜，你先做一套题。”
潘懿从手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印满了题目的A4纸，笑眯眯的递给姜自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