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要学独孤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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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盘膝打坐在蒲团之上。
蒙蒙紫气在灯光昏暗的房间内若隐若现。
一股无形的气势弥漫于空气之中。
岳不群浑身上下的衣袍无风自动渐渐的鼓了起来。
随着真气在体内经脉中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岳不群脸上的紫气也越来越浓。
一张脸已经完全被紫色覆盖，而且紫的愈发浓郁。
紫哇哇的一张脸又像是茄子，又像是戏曲行当里的脸谱。
紫的几乎都要发黑了，这分明就是紫霞真气浓郁到了极致的效果。
关好的门窗好似被无形的强风吹拂一般，晃晃荡荡的发出一些吱呀吱呀的声音。
一切都已经是水到渠成，岳不群掌心向上，伸手向上举起，五心朝天。
手臂自两侧落下又反转而上划归于胸腹，按于膝前。
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无穷无尽的浑厚内力尽归于丹田之中，暗室之中一道白光一闪，貌似从双眼之中射出来了两道剑芒。
真气所道，情意相合，岳不群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哈哈大笑两声，震的整个房间都在发颤。
坐在蒲团之上也不起身，两掌往地上一击，身体便拔地而起，猛的一下冲出门外。
紧闭的房门还未曾与岳不群相撞，就已经被放出的劲风打的粉碎。
岳不群站在了房门之外，脚踏实地。
“师兄，你成了！”
宁中则喜气洋洋的凑到了跟前，看着岳不群那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看样子大圆满是已经成功了。
不枉宁中则特意在这门外护法了三个时辰。
岳不群略带两份矜持，又有两份遗憾。
“唉，紫霞神功练到头了，以后这内功还怎么练啊？耿耿星河，却难照亮前路，愁啊！”
宁中则没好气的直接照着岳不群的后背来了一巴掌。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虽然调笑着，但还是难掩羡慕。
宁中则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紫霞神功大圆满。
“这样的好消息需要让师叔他们知道吗？”
岳不群闻言看了宁中则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果然在大家的心中还是有着亲疏远近之分的。
“放心吧，没什么值得隐瞒的。”
岳不群拍了拍宁中则的手。
“正好我还有事要去找师叔呢。”
两人说话间便来到了风清扬处。
“出招，出招。”
“对，就是这样。”
“不对，不对，这一招用的不好。”
“你要这样，这样，再这样。”
风清扬也没有闲着。
正和封不平，成不忧两个人一起练剑。
说是一起练剑，其实是在指导他们练剑。
这两个人年岁也都不小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一片。
但在风清扬面前仍然被教训的像孙子一样。
同样练的纯熟的华山剑法，在风清扬面前使了出来即便风清扬不动用独孤九剑，仍然能随手找出他们的破绽。
同样是众人一起开始练的五岳剑派剑法，明明风清扬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但风清扬去学的远比他们两个快的多。
都是一些不熟悉的剑招，他们勉强的使了出来，风清扬也能迅速的找出他们剑招衔接之间的问题。
甚至风清扬已经不拘泥于原本的剑造顺序，根据两人拆招的情况，随便的调整这些剑招的顺序，总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五岳剑派的剑法有的简单，有的复杂。
但简单的一套剑法也有个几十招，复杂的就有上百招。
最简单的剑法里也有这几百种变化。
将这些剑法中的变化随意的进行组合，既魅力无限，又奥妙莫测。
风清扬上显得轻松惬意，乐在其中，但剑宗的三人却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好像沉入了题海之中，皓首穷经都找不到岸边所在。
苦海无涯，绞尽脑汁，实在痛苦。
反倒是宁中则悟性和根骨都得到过提高，耳清目明，脑子转的也快，又有灵性。
这些剑招的变化虽然自己钻研速度也慢，但只要风清扬略意点拨，立刻茅塞顿开，举一反三。
这实在让这剑宗的三人也充满了挫败感。
到底谁才是剑宗的呀！！
“师叔，我们过来了。”
风清扬停下了手脚。
打量了岳不群两眼，将赞叹隐瞒在心底，装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嗯，你的紫霞功突破了。”
岳不群故意炫耀。
“嗨，从今往后内功进无可进，只能一点点慢慢摸索了，真是让人头疼。”
“啧！”
风清扬有些不爽的啧了一声。
想当初他才是华山派第一等的天才。
从来都是他在别人面前装成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何曾轮到别人在他面前显圣。
但现在不服老似乎也不行了。
风清扬能在剑宗三人身上找找优越感。
能在宁中则身上找到一些平衡，谁感觉宁中则略胜自己一筹，但自己也不算差。
在岳不群和令狐冲身前就全部都是打击和挫败。
令狐冲倒还好说，这小子被岳不群教育的比较孝顺。
虽然有时性格比较跳脱，但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怎么样。
就是岳不群这个家伙实在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
有的时候甚至感觉他都没有点儿稳重气，一点都不像50多岁的人。
有了什么进步，非常孩子气的在自己面前炫耀。
还有的时候故意的戳风清扬的心窝子。
风清扬有的时候也和他斗嘴为乐。
而封不平和成不优在一旁已经很难再做出什么反应了。
他们自从回归华山以来接受到的打击越来越大。
现在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也许真的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是我们三个就是很普通，就是很垃圾，根本不配是剑宗传人？
我们三个根本不是什么天才，也不是什么高手。
只是一个武艺平平天赋平平的江湖剑客，根本没有什么足以骄傲的地方。
看看，岳师兄轻描淡写的又突破了。
甚至突破了原本许多华山掌门都达不到的境界。
练的是他们三个没有资格触及的紫霞功，达到的境界是他们三个几乎没有听说过的境界。
过去的掌门也并非没有内力更深厚的，但内力深厚是靠着时间的积累，而并不意味着一定能把紫霞神功练到圆满境界。
紫霞神功是由当年郝大通所创，也许祖师是练到圆满的，但也未必。
因为创功的人又怎么会故意的框死自己的境界？总会在自己达不到的地步上进行一些遐想。
只是遐想在后人慢慢的体悟之中进行补全。
把这功法练到圆满到比祖师容易一些，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最起码他们几个活了大半辈子就听说过岳不群一个人能把内功练到大圆满。
其他门派但凡高深一些的内功都没听说过能达到这种境界。
“圆满就圆满了吧，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就是过来炫耀炫耀吧？”
岳不群闻言唉了一声。
“唉，师叔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又岂会像个小孩一样故意来炫耀？”
宁中则在一旁脸上带笑笑而不语。
“不炫耀才怪……”
风清扬嘟囔了一句。
“我真不是来炫耀的，内功我想先放一放，我是来找师叔学独孤九剑的。”
“学独孤九剑，学就学呗。”
“等等……”
“你要干嘛？你想学独孤九剑？”
风清扬愣了一下，险些没反应过来。
面对几个人质疑的目光，岳不群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对呀，我要学独孤九剑，师叔你就说教不教吧。”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风清扬开怀大笑了起来。
终于找到机会能够反制岳不群了。
可不能看这小子老是这么得意，就算他是掌门也不行！
“掌门啊，掌门。你想学独孤九剑，我自然可以教，可这独孤九剑却不是说什么人想学就能学的会的呀。”
风清扬几乎笑的咳嗽。
如今重归华山没了门户之见，身上的这些功夫只要后辈弟子有天赋，自然大可学去。
但这独孤九剑最吃悟性，哪是岳不群能学的会的呀？
提到了剑法封不平在岳不群面前难免也有了两分自信。
也在一旁笑着说道。
“掌门师兄，这练剑需要聪明，练独孤九剑更需要悟性，但练剑的聪明是一种灵性，和咱们江湖上用阴谋诡计的谋略可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啊。”
他们都在那里怀疑了起来。
岳不群说道：“学不学的会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这些人都对岳不群没有信心，都觉得岳不群学不会。
这段时间以来，岳不群确实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他们也都佩服岳不群的本事。
但岳不群的本事更多的还体现在内力深厚，足智多谋上。
剑法用的当然也是很不错。
但剑法仍然走的是以气御剑的道路。
确实并没有展现出太多关于剑法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反而不如宁宗则还自创了两招上等的剑法呢。
虽然岳不群当年也创出来过太岳三清峰，但这样的剑法在封不平他们眼里看来稀松平常。
让风清扬来看就完全像开玩笑一样。
“好，你要学那就来学学看吧。学会了也能让你实力大增，对咱们华山派也是好处。”
虽然这样说，但风清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剑法奇才。
像令狐冲那样的绝世奇才百十年难以遇到一个。
像自己这样的剑法天才也得是几十年一遇。
如果天赋不够硬要去学，浪费的精力和收入并不成正比。
风清扬也只想让岳不群先学学看，实在不行便知难而退。
“丫头，你也来一起学一学吧。”
风清扬对于宁中则的信心甚至高于岳不群。
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毕竟在岳不群天赋得到极大提高之前宁中则的天赋是胜过岳不群的。
封不平站在一旁又有些羡慕。
但他其实已经和两个师弟向风清扬旁敲侧击过。
风清扬也没说不教他们。
只不过略微拿出来了几种变化让他们去学，便学了好久都很难上手。
独孤九剑确实已经超过了他们天赋能够触及的范围。
当年风清扬练第一招就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那以他们三个的天赋练会第一招少说得要一年。
练会了要一年，想要熟练的使用恐怕又得来个一年。
九剑全部学全，在练的融会贯通，每个十年恐怕都难。
可他们都已经五六十岁了。
又有多少精力能放在这独孤九剑上？
就算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独孤九剑上，十年之后又真的能有很大的进步吗？年老体衰还能发挥出多少战力？
与其把精力放到独孤九剑上，不如把这些好学的剑法再认真的练一练，靠着五岳剑派的剑法触类旁通。
提升提升日常使用的剑法。
再靠着这十年的功夫把内力好好的补一补，尽量的延续自己的精力。
把自己的身体保养的好一些，尽量做到六七十岁还能有不俗的战斗力。
这就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别的想的太多，实在是痴人说梦。
老了就要服，老就要认清现实。
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三位师弟若是想学，师叔教一个也是教教五个也是教，不如一起学一学？”
岳不群倒是慷慨。
反正不是自己的武功。
风清扬摇了摇头。
“他们是真的学不会了，就算下了大毅力勉强能学会，将来也用的不好，想要用好独孤九剑是需要灵性的。”
“白白浪费那么多精力，实在是浪费生命有害无益。”
话是这么说，可独孤九剑放在剑客的面前，那真比绝世美女脱光了衣服在一个血气方刚的处男面前更有诱惑力。
封不平也只能互相看看对方那带着皱纹的脸庞花白的头发，徒劳叹气。
确实感到遗憾。
“没关系，独孤九剑学不全？学上个一招半事触类旁通一点也行。”
岳不群捋着胡须风度翩翩，和苍老的分不平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
岳不群说的话也让风清扬陷入了思索。
“若是如此，这独孤九剑只让他们学习破剑式倒也确实只用他们钻研一两年的时间……”
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那就足够了，甚至这破剑式能不能学的会都不要紧，这独孤九剑已经达到了剑法之巅，但凡学一学其中的几种变化，体会体会其中的奥妙至理，也对，咱们练普通的剑法大有裨益。”
“当然是练不会这破剑式，三位师弟也可以从这破剑式上得到一些收获，再将这收获消化吸收，运用到自己的剑法上，一定也能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
岳不群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好，那你们几个也就跟着一起学吧。学归学，也不用太用心，人要看清楚自己。”
“不要耽误了平时的练剑，练气，也别耽误了指导众弟子们练功。”
封不平和成不忧感恩戴德。
十分激动的向这两人道谢。
“多谢师叔！多谢掌门师兄！”
“掌门师兄放心！我等庸人有幸能得见独孤九剑之真颜，已经是托了掌门师兄的福！必然知进退，不钻牛角尖，好好的教导弟子们练功，绝不耽误了正事！”
“哈哈，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师叔开始教吧。”
风清扬点了点头便开始教导。
“独孤九剑第一招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若有一个变化学的不好，学到第三招的时候就会困难了，所以咱们不能求快要把基础打的牢固。”
“当年我学的第一招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嘞。”
除了令狐冲，风清扬还没听说过谁比自己学的快。
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
风清扬在那里数了半天。
和在山上教令狐冲的步骤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他在那里数底下几个人在那里跟着小声的念叨。
成不忧跟着念了八九十个字便念不下去了。
嘴巴来不及跟脑袋也反应不过来。
再一回想前面的八九十个字勉强只能记起来十来个似是而非的。
这么一愣神，便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风清扬嘴巴来回开合，再也听不懂半点了。
封不平也没有比成不忧强到哪里去。
没多撑几个呼吸，便也已经愣在了原地，两眼茫然。
倒是宁中则撑的久了一些。
一直跟了三分之一。
跟到了三分之一，虽然念不下去了，再一回想前面的片段，倒也能记起来百十个字。
再听着风清扬继续往后面念叨，略微感觉有些似是而非。
好像能听懂，但又好像并不是完全懂，似懂非懂，还需要再慢慢钻研钻研。
三个人都停了下来，只剩下来了两个人的声音。
风清扬的声音略大，岳不群的声音略小。
两个人的声音从头响到尾。
等风清扬全部念完，众人呆呆的站在一旁。
心里暗暗佩服。
果然还是得师兄内功深厚，耳清目明反应也快。
那么拗口的口诀都跟得上。
他们只当岳不群是反应快，却不认为岳不群能够理解，能够记住。
风清扬也有些吃惊。
微微上前前倾着身子，冲着岳不群问道。
“掌门，你全都能记住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
却见那岳不群微微一笑，风轻云淡。
“嗯，全都记住了。”
“你全都能记住？”
众人瞪大了眼睛，就连宁中则也颇感吃惊。
岳不群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们。
自顾自的从头到尾念了下来。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
这一通念叨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但封不平和成不忧什么都没记住，也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宁中则在一旁低着头若有所思，似乎正在跟着琢磨。
两个人只能看着风清扬的脸。
那眉头越皱越深，一个眉头高，一个眉头低，一脸古怪，古怪中似乎有暗藏惊喜。
只能岳不群从头到尾全都念了一遍。
反倒是风清扬长出了一口气。
“吁——！”
风清扬瞪大了两只眼睛，将岳不群的双手抓住。
“了不起，了不起。你的记忆力怎么这么的好？冲儿在那思过崖上跟着我学了几遍全部记住，已经让我惊为天人了。”
“你……你这……过耳成诵，实在是……实在是……”
风清扬惊讶的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来来来，试试剑招，试试剑招。”
风清扬拉着岳不群就要继续往下教。
也顾不得刚才说的不要急于求成了。
手里拿着剑就先将那破剑式种种奥妙一一的剖析。
而每一个变化岳不群只要见了便立刻就能领会。
然后随手就使出来与风清扬所使的不差分毫。
所欠缺的无非只是一些经验和熟练度罢了。
风清扬自然越教越起劲。
岳不群也越学越痛快。
岳不群学的可比令狐冲学的还要快的多的多。
毕竟岳不群如今的天赋是经过数次提升之后的。
早已经胜过令狐冲在思过崖时候的天赋了。
再加上岳不群内力又高，放到招式上总还是有加成的。
自然也学的极快。
宁中则在一旁钻研着那破剑式的十来种变化。
三百六十种变化，凭着她的悟性一瞬间也只能领悟十来种。
毕竟风清扬也没有特意的教。
而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人就只能站在一旁两眼放光的看着两个人演练独孤九剑。
他们不怎么能看得懂。
但他们却看得出来这其中变化莫测。
尤其是风清扬一边演练一边要给岳不群讲解。
种种剑道妙理说了出来，种种变化，一项项详加剖析。两个人只听得心旷神怡，便如一个乡下少年忽地置身于皇宫内院，目之所接，耳之所闻，莫不新奇万端。
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
他们两个只能看个热闹，这些妙理左耳进右耳出，听不懂，记不住。
再看看一旁年轻的师妹，未曾贪多钻研着自己领悟的一些变化，沉浸其中显然有所收获。
再看看一旁风度翩翩的掌门师兄。
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反手就能使得出来。
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破剑式三百六十种变化便已经全部掌握。
人比人气死人。
这天赋差距实在太大了。
风清扬和岳不群都沉浸于这教学之中，便连饭也顾不得吃。
一连演练了十几个时辰。
练到了大半夜，挂上灯笼，燃起火盆，接着练。
终于在天亮之前，将这独孤九剑全部掌握。
风清扬即便是教完了都感觉有些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