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汉军之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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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下，军队云集。
才到晋阳三日，城上的守城的燕军闭门不出，秦军猛攻两次无果，这场夺城之战便僵持下来。
晋阳即今山西太原，是山西省太原市的古称。乃为中国古代着名的北方雄城。
除了王猛的万余中军之外，秦军多数皆分散掠取太原郡各地，听闻吕光已下祁县三地并率军赶来晋阳，王猛有些始料未及。
本以为是三县之地不战而降，但又并非如此。
前来汇报的小校说起了此行的破城经过，王猛也未多言只带着千余短兵亲卫来营外迎接吕光。
“末将吕光参见尚书。”
“呵呵，你倒是来的快啊！”王猛上前将吕光扶起，热络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亲切。
吕光身后的几人纷纷起身，王猛发现一个身穿甲胄的青年在吕光旁边站的笔直，眼睛炯炯有神正放肆的盯着自己猛瞧。
军中的丘八大多是些粗人此举本为寻常，但此人却是一个汉人青年，观其模样应该是有学识懂礼仪之人。
钟荣终于见到了苻秦有名的丞相王猛，不由多看了几眼。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无礼，当王猛朝他看来时钟荣礼貌笑笑。
“就怕尚书兵力不足，所以末将攻下西南三县便马不停蹄的赶来。”
闻言，王猛将视线从钟荣重新转移到吕光的身上。
脸色沉了沉，王猛说道：“此次攻取三县竟然如此神速，真是让本官始料未及啊！”
吕光微微一笑，情知王猛指的是自己下令水淹中都之事。“末将此次急功近利，只想着速取三地而处置有失妥当，还请尚书令责罚。”
“罢了，此非你之过。两军交战死伤在所难免，中都百姓以后多加补偿犹时未晚。便先入营吧！”
“末将遵命。”
左军跟随王猛进入军营，期间吕光又说了一些汉人民众自发参军之事。
钟荣的目光却注视着远方的晋阳城，此城确为北地雄关。城池高大坚固宏伟异常，想要攻陷绝非易事。
虎营这种杂牌军，其中又多是新投奔的汉人营地自然不可能处在中心位置。
整个左军皆处后方，而虎营则在营盘的西北角落。
“这破地方取个水居然还要走两里路，真是后娘养的！攻陷中都好歹也是我们出力最多……”
钟荣挥手打断了张标的话。“整个左军皆在这里，有什么可抱怨的？”
“青衣司马，你带第二曲随我去领取盔甲军械。其他人将帐篷尽快搭起来，赶路疲惫也可尽早歇息一番。”
虎营虽有八百多人，但这些人多为新兵，甲衣与武器不足两成。入营时吕光已经和王猛提过此事，战争难免耗损兵力王猛自是欣然应允。
存放军资之处。看着钟荣带着四百如同叫花子似的军队过来，氐人军需官的眼中尽是不屑。
来到一间库房，钟荣拿起几把箱子中的直刀观看。
里面的武器多缺口卷刃，显然是之前淘汰下来还未经修复的兵器。
他又拿起胡乱码放着的皮甲，这些甲胄也多有破损，刀痕、破洞甚至还有斑斑血迹。
钟荣微微一笑看向军需官。
此人相貌丑陋无比，见钟荣看向自己他将头不屑的高高昂起，一副欠揍的模样。
但此时钟荣不过小小校尉，又是汉人。此次攻伐燕国才刚刚开始，以后需要此人的地方太多，他自然不可能贸然去得罪眼前这名氐人军需官。
“大人，我们虎营也是要上战场的。这些军备恐怕……”
未待钟荣说完，矮壮的军需官便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这里的军备便是专门给汉军准备的，你要是不要？”
听闻此人的话，一旁的士兵们皆愤愤不平。就连任青衣的脸也沉了下去，有士兵将拳头捏的紧紧的，看样子已经忍不住想要上去胖揍那个军需官一顿。
虽然王猛执政以来，汉人和汉军的境地大为改善。军队之中的胡人也不敢在随意欺压汉军，但一些小的摩擦和刁难却依旧时有发生。
“看我做甚？你们这些汉人打仗太窝囊，有这些盔甲武器给你们已经算我仁慈了。”他瞥了一眼钟荣，似乎在等他上前感恩戴德。
钟荣并未动怒他笑容依旧，上前在矮壮军需官耳边说道：“恕在下冒昧，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他将手伸进怀里，军需官也在任上做了好几年如何不知钟荣要干什么？
他脸上的傲慢去了大半，示意手下不必同往，这才跟随钟荣来到旁边的角落。
从怀中掏出一物，笑吟吟的将它塞进军需官的手里。
是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子，军需官看了钟荣一眼，拉开系绳将钱袋打开。
见不过是些成色不错的五铢钱，军营官再度掂量了一番怕是百钱都未有。
暗骂一声打发叫花子，他正欲将钱袋甩给对面的青年校尉。
钟荣却笑着按住了他的手，左手将上面的铜钱拨开，露出藏在铜钱中的金锞子。
这些金锞子不少，恐怕足足十两之多，军需官顿时两眼放光。
十两金子便相当于一百贯钱，是一笔大财！
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做了几年的军需官往日那些来领取军备的将领为了能领取上等的装备自然难免塞些财物，但没有一人比眼前这个区区校尉出手阔绰。
“还未请教将军名号？”军需官原本冷漠高傲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
“在下钟荣，乃左军虎营校尉。”
“哈哈哈，真是失敬啊！早闻将军名号，没想到今日竟能得见，麻烦将军带着士卒随我去旁边的仓库领取军备。”
第二曲的士卒只见钟荣拉着军需官在角落里言语了几句，军需官的态度立马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点头哈腰那模样仿佛钟荣就是他的亲爹一般。
多数士兵皆不明所以，看来钟荣除了能行诡谋在军中人脉也广，不由对自己的校尉更加相信起来。
领取了八百副崭新的武器铠甲，临走之时那军需官还在连连向钟荣套近乎，直道他日后必成真正的将军。
又和军需官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钟荣满意的带着军械向虎营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