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亲情深似山河长,孩童聪慧扑朔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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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森岖却很有眼色地说道：“大人可称我为阿森。”
“阿森，呵呵，好，那我就叫你阿森。”臧指挥使顿觉这样称呼汉森岖极为顺口，“阿森，你年满六岁后可愿成为我的亲卫？”
一军的总指挥使来问你要不要当他的亲卫，这绝对是高看你一眼，要提拔你啊！
成了亲卫，起点就比普通军士高得多，也更容易立功获得奖赏提升军衔，不比那些从底层摸爬滚打的大头兵好得多？
汉森岖心中暗喜，却恭敬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
臧指挥使连接下来的词儿都想好了的，正满脸欣慰地顺嘴说道：“如此甚……什么？但是什么？”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指挥使脸微微有些红。
汉森岖却正色答道：“家母因父亲牺牲而伤痛过度，导致疾病缠身，卧榻两年有余，全依长期服药救治才能保性命无忧。
但所费不赀，家中余钱已渐渐耗尽，我恐怕撑不到满六岁就要想办法谋生，届时恐怕就不能如此天天训练了。”
说着，汉森岖自然而然扫了一眼大坝场，满眼的感伤。
臧指挥使顿时有些错愕，汉森岖家的大致情况他是了解过的，当然知道，却是没想到这孩子会马上提出来，打乱了他的安排。
不过，他随即感叹道：“却是没想到你家如今已经是如此拮据，唔，容我想想。”
臧指挥使轻轻捻动着自己的八字胡，思索片刻后说道：“阿森，你看这样可好，当我的亲卫有每月都有十五两银子的饷银，应足以供你家中所需，就提前发放给你，等你入职再逐月扣取，你看可好？”
其实臧指挥使没说实话，他是打算自己掏腰包贴补给汉森岖，等以后再告诉他，或是让他自己去了解到实情，岂不更妙？
也无怪他搞点小手段，只因为实在是看好这小子的强横武力和带兵能力，才五岁多就这么生猛。
进入军中后尽快让他能阅读修行功法，如果他有修行天赋的话，以后，那还得了？
臧指挥使忍不住想得有些远了。
汉森岖自是大喜过望地答应了下来。
臧指挥使则从怀中取出一面银质兽头令牌交给他，让他仔细收好，这是他的亲卫身份令牌，提前交给他了。
随后臧指挥使满脸喜意地在几位亲兵簇拥下离开了。
汉森岖仔细打量那令牌，兽头不知是何种猛兽，栩栩如生，令牌上花纹繁复，估计是一种防伪手段。
“金阳国军屯县屯军指挥部小校”几个字证明了他的身份。
指挥使大人倒是大气啊，居然直接给了个小校的身份，再升两级，就能达到他父亲当初的校尉级别了。
解决了生计问题后，汉森岖这才算是放心下来，继续投入到训练和修炼中。
···
南暻国国都，岳龙城中。
“晶儿，为父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玩耍，你去寻你母亲吧。”
“不去！”
“你这孩子！……”
看着云纹铁木书桌另一侧端坐不动，一脸桀骜的爱晶，他终究还是没能把脾气发出来。
爱晶之父名爱靖淳，家族在他手中发展至今，已达到前几代未有之盛况。
但，那是外人所看到的。
爱靖淳带领家族走到如今，已是殚精竭虑，处处小心谋划，唯恐一个不慎就坠入深渊。
虽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两鬓斑白，有皱纹爬上额头，微显老态，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要老不少。
在朝堂之上，戴着面具做人，还要时刻辨明风向，颇耗精力和脑力，也只有回到家中，这间书房之中时，他才能全身心放松休憩片刻，也能静心思考一些事情。
爱靖淳的第一任妻子是政治联姻，且体弱多病，过门没几年就病逝了，也没能留下子嗣。
爱晶的母亲康柔是他第二任妻子，自己年近三十六才有了这么个儿子。
至于另一个庶出的儿子，因为其母的身份和卑劣行径，已被赶至爱家其他城市中的别苑，当做普通人养着，再不复之前的身份地位。
爱晶的容貌与爱靖淳颇为相似，看到他，爱靖淳就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候，更是想起爱晶两年多以前差点丧命之事。
因此，虽是被儿子打断了思绪，有些火气上涌，却还是心软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温言问道：“晶儿，你来书房，是想让为父陪你玩耍吗？好，今日为父就别的事都不做了，专心陪你玩，可好？”
爱晶闻言也笑了起来，答道：“父亲，我不是要你陪我玩，只是我经常看到你愁眉不展地在书房中枯坐，实在觉得忧心，因此想帮你一起排解一二。”
听到爱晶用稚嫩的声音说出这番话，爱靖淳不由得哑然失笑：“傻孩子，为父谢谢你了，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但是，为父操心的事，你是帮不上忙的。”
爱晶却迅速从靠坐的官帽椅上跳下，跑到父亲身边，拉住他的衣袖用力摇摆着说道：“可我就是好奇，就是想听你说嘛，父亲，你说嘛，说嘛~”
不得不说小孩子撒娇这一招很多时候很好用，爱靖淳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好好，晶儿别摇了，为父来和你说。”
爱靖淳微微起身，将身后的官帽椅略微推开了一点，将爱晶抱坐在自己双腿上。
“好吧，既然晶儿想听，那就坐好了啊。”
爱靖淳微微想了想，继续说道：“现在，为父把烦心的事告诉你。”
他伸手微抬，掌心有气流涌动，将书桌边上的兽形镇纸凭空摄取了过来，那小兽昂然向天，像虎又像狮，头上还有一根独角，颇有些气势。
“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掌权者，皇族。”
爱晶却有些看呆了，虽然早知道自己父亲是有修为的，可是爱晶却从未见他显露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鼓掌道：“这一手好帅啊！不知父亲是什么修为？是不是深藏不露的那种大高手？”
被爱子这么纯粹地夸了一下，爱靖淳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回答道：
“为父不过徘徊在三境巅峰，算不得什么大高手，你祖父才勉强算得上大高手，可惜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算了，此事暂且不提，等你年满六岁，为父自会指点你修行。”
爱晶想了想，就看着父亲的眼睛认真说道：“父亲，当年那位东郭先生是栖月宗弟子，他说看我颇有天赋，传了一本基础呼吸法给我，我已经练习很长时间了。”
爱靖淳顿时一惊，皱眉道：“东郭先生竟是栖月宗弟子？栖月宗可是世间顶级大宗门之一，修者众多，不比一国实力弱，晶儿你竟然有此机缘，也属幸事。他传你的是什么呼吸法？”
爱晶心里一愣，回想起当初东郭涵回答自己时的模样：“原来栖月宗这么牛掰？东郭涵这个逼装得，属实该打满分。”
又追问道：“栖月宗的功法很厉害吗？跟我们家族的功法相比呢？”
爱靖淳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回答道：“倒不是为父妄自菲薄，家族传承的功法虽有独到之处，但恐怕比不上栖月宗的顶级传承。”
爱晶心下了然，看来要重视栖月宗这份机缘了。
接着，爱晶就将《三元聚气诀》的内容完完整整背了一遍，听罢，爱靖淳沉思半晌后说道：“大宗门的传承果然非同一般，这呼吸法你好生习练，等你能踏入修行，起点可比为父当初高得多了。”
爱晶也有些心里欢喜，应道：“是！”
随即爱晶又想到一事，忙问道：“父亲，那我们南暻国中，应该也有修者吧？”
爱靖淳轻轻拍了拍爱晶的后背，点头道：“自然是有的，玄天大陆上各个国家都有修者，否则，怎么对抗妖族？”
爱晶随即又问道：“父亲，你接着说吧，皇族怎么了？”
爱靖淳笑着摇了摇头，依次取过书桌上的几枚印章，围绕着兽形镇纸排开，并一一说道：“这是上官家族，皇族之下，它最厉害。这是裴家，第二厉害。”
“这是我们家，只能排在第三，后面还有张家、李家、王家，他们也只比我们家弱一点点而已。”
顿了顿，爱靖淳继续说道：“可是最近呀，为父发现，皇族和裴家关系越来越近，经常一个鼻孔出气，对我们家多有打压。
而上官家却稳坐不动静观争斗，张李王三家虽没有什么动作，却也是对我们家虎视眈眈，这些老家伙，当真是欺我太甚！”
刚开始爱靖淳指点着桌上的镇纸和印章，跟爱晶解说着，还颇感有趣，但说到后面声音却渐渐沉了下来。
爱晶扫了桌上的镇纸、印章的布局一眼，脑中飞速转动着，随即数个念头闪现，于是开口道：
“父亲，这是帝王之术。南暻国由世家与皇族共治，由来已久，现在这种变化，我推测应该也是我们那位皇帝玩弄的手段。”
爱靖淳有些吃惊，虽然之前也听说自家儿子颇为聪慧，但实是因为很少在一起，并不知道详情。
而之前那东郭先生，听说是个隐士高人，还救了他妻儿一命，但是接触也不算多，辞行时他也不在家，只知道他对爱晶评价甚高，可是也仅此而已。
此时听到爱晶的言语，却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五岁孩童能说出的话语。
他压下心中的讶异，说道：“哦，晶儿你继续说，愿闻其详。”
爱晶不理他的反应，继续说道：“打压一部分，联合一部分，是帝王常用的手段。
我猜测，那排第一的上官家，跟皇族应该有很密切的关系吧？是有联姻？还是有绑在一起的生财之道？”